“哒、哒、哒……”
看着队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石要坐回椅子上，打了个大哈欠。
没办法，今天实在是太困了。
一个小时一次的查岗也过去了，现在的话，也可以稍微睡一个小时。
伊竹的事情有了着落，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终于落地了，就是不知道古生的案件什么时候能结束。
抱着这样的想法，石要逐渐进入梦乡。
“……”
“……”
“终于进入深度睡眠了。”
从灯光下椅子的阴影里现身的，正是陈队口中的老李。
这样的工作对他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查看精神是否受影响也并不算难。
虽然古生是高阶超凡者，但她的高阶只是表现在器灵师上，她魅魔的能力受限于种族，只会止步于中阶。
因此，同为中阶的老李自然能做这个检查。
他在外面等了很久，摸清了查岗时间，又等到了石要睡着，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无论是他的永寐猫还是怨魂，都没有办法直接让石要睡着。
虽然保安亭外面到处都是监控，但凭借着永寐猫的遁影不难躲开，所幸保安亭内部没有监控，只要躲在外边监控的死角就行，这并不难。
“抱歉了小梨子。”
要查的人是石要，陈队要他瞒着黎治。
虽然他们私交不错，但任务就是任务，老李分得很清，何况这个任务只是做个确认而已。
只要确定没事，那就皆大欢喜。
至少在老李看来，石要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借由自己中阶超凡者的精神力，还有怨魂做辅助，进入一个刚觉醒异能没多久的超凡者的精神世界基本不会有什么难度，老李很轻松就和石要的精神世界建立了链接。
很快，轻微的眩晕感袭来。
他闭上眼，将自己的意识化作一缕丝线，谨慎地探入了石要毫无防备的精神世界。
没有癫狂的噩梦，没有疯魔的呓语，没有诡异的景象，只有寻常人都有的一块心灵壁垒，这是任何人都会有的潜意识心理防线，石要的精神世界相当普通。
老李谨慎地向前穿梭，他看到的，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精神世界：一间在卫城郊区的山间小屋，和一栋同样坐落在卫城郊区的福利院，学校，图书馆……石要的精神世界完完全全是卫城的模样。
他看过有关石要过去的资料，过去在卫城的住所和明光福利院就他心底最深刻的记忆，而他本人也从未离开过卫城。
他扩大了搜索范围，像雷达一样搜查着每一个角落，寻找任何可能的精神控制节点、异常的能量波动，或者被强行植入的指令印记。
一无所获。
石要的精神世界，就像一片经历过风暴后异常安宁的湖泊，水面平滑如镜，映照着正常的记忆碎片和情绪波动，在深度睡眠的现在，这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奇怪……为什么会有被谁注视着的错觉？”
睁开眼，老李就发现那股视线消失了。
“说起来，他的异能……好像也需要精神力来控制才对，是他在潜意识里不自觉地在观察我这个入侵者吗？”
老李也只能给出这种猜想了，他可没感觉到附近有其他人，包括石要的精神世界里也一样。
不过，经过检查，他也能准确地给出结论了，石要没有受到古生的控制。
检查看似简单，但他实际上在石要的精神世界里走了很久，都快一个小时了，考虑到下一波查岗就要来了，老李也没继续留下来。
借助潜影离开后，他就立刻给陈队发去了通讯。
“报告陈队，石要的精神世界没有异常。重复，没有检测到任何精神控制迹象。目标意识活动完全自主，情绪稳定，记忆连贯性正常。”
他还检查过石要近期的部分记忆，基本的逻辑和行为都可以自洽，看不出任何毛病。
“我明白了，你先回来吧，那边的情况交给黎治，我们这边也终于有一点线索了，需要你来帮忙。”
“好。”
与此同时，趴在桌上的石要皱了皱眉，一巴掌拍死了脸上的蚊子，终于从熟睡中清醒了过来，对刚刚发生在自己精神世界的无声检查毫无察觉。
……
清晨，半夜定好的闹钟划破晨雾未散的静谧。
伊梓从被子里伸出手摸索着聒噪的源头，关掉闹钟后，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一边的肩带滑落挂在臂弯处，露出大半雪白的肩膀。
赤着脚走下床，踩在微凉的光滑地板上，睡意渐渐褪去，半睁着眼走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眼神依旧迷糊：“今天不去图书馆了。”
凉水洗了脸，稍微梳了下头发，看起来不至于像个狗窝。
简单地做完这些，伊梓看着镜子里总算像个人的自己，轻轻呼出一口气。
转身走出卫生间，开始换衣服准备去学校。
“女孩子出门怎么能这么草率啊。”
“呃，姐……”
刚到门口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她家的伊竹拦住了。
“看来你在学校的生活真的跟石要和我说的没什么差别啊，还有时间吧？我给你打扮一下。”
“……好吧。”
昨晚把事情都讲明白之后，这几天的烦恼也都彻底丢掉了。
这些年来查的冥界的资料，昨天还专门跑很久没去的学校图书馆里复习了一下以前看过的书。
明天爸妈就要过来了，她今天可没心情再去明洋图书馆了，正常地去学校上课就好。
“别乱动。”
“有点痒。”
“不疼就行，忍着。”
伊竹动作很轻地梳进伊梓打结的发梢，小心翼翼地移动，偶尔碰到伊梓的脖颈，带着些许微凉的触感。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梳子划过发丝的细微声响，以及姐妹俩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从小到大变了这么多，唯独不爱打扮没变过。”伊竹说着，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嗯。”伊梓应了一声，看着镜子里踩在凳子上才堪堪够得着自己头发的姐姐，有些哭笑不得，只觉得喉咙发紧。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乱发被一点点理顺，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眉眼，她都不记得上一次这么仔细地看到自己的脸是什么时候了。
经过了一晚，两姐妹之间好像没有了这十年间的空白。
“好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伊梓一怔，原来她好好梳妆打扮，是这个样子。
“走吧，别迟到了。”
“……嗯。”
课间，老师的课伊梓已经听不进去了，反正对她而言没什么帮助，她索性拿着在明洋图书馆借来的《冥界生物图鉴》心不在焉地看着。
不过，心思完全静不下来。
附近几个同学在讨论着最近频繁出现的都市传说，她当然知道和古生有关，甚至卫城已经颁布了她的通缉令，也说了卫城频发的冥界生物事件全都和她有关。
虽说伊梓很少来学校，但平时会关注她的同学并不少，甚至她还打扮了一下，却没多少视线投过来。
少有的视线都是男生的，不过他们班的男生仅有女生的四分之一。
女生们的话题都是最近冥界生物引起的一些鬼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