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石要和古生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昨天在钓鱼执法行动力有过一面之缘的局长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到两人，他放下文件，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来了？随便坐吧。”
办公室不大，收拾得很整洁，书架上摆满了文件和档案盒，墙上挂着迪塞尔市的地图，有不少红笔写写画画的痕迹。
两人在旁边招待人用的茶几边上坐下。
“首先，欢迎你们加入迪塞尔市警卫局，”局长来到两人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显得很放松，“我叫齐峻川。你们就不用自我介绍了，我都了解。”
“古生，昨天我们配合过一次，你很不错。虽然是戴罪之身，但既然来了这里，你的过往我不会探究，只要在这里好好工作就行。”
“明白。”古生淡然地点头。
“石要。”齐峻川看向他。
“是！”石要有些紧张，连忙回应。
“哈哈，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老陈那么严肃。你不是戴罪之身，没有必须进警卫局的义务，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当你有了觉悟。”
齐峻川对石要的话显然比古生要多，毕竟古生已经有当了多年赏金猎人的经历，社会经历和石要这个新兵蛋子不一样。
“你进过卫城的警务巡逻队，应该清楚警卫局的职责是负责维护当地的秩序和安全。但这座城市的情况特殊，你们都是异族，很清楚这里不止有人类。其他城市的威胁大多都是野外溜进城的野生幻兽，但在这里，我们的麻烦主要来自于不同种族的摩擦。”
他从茶几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两个小册子，递给两人。
“一周之内，多看多记，之后要抽背。”
石要接过来，小册子说厚不厚，说薄不薄，上面印着“迪塞尔市治安管理条例”的字样。他随手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文字，夹杂着少量的图表和注释。
“这么多？”石要忍不住道。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记忆力是不错，但还是普通人的范畴，一周之内背这么一本小册子还是有点为难他了。
“觉得难背？”齐峻川笑了笑，“放心，没你想象得那么难。我看过你使用能力，你的异能和空间有关吧？这类能力对使用者的精神力有一定增幅，虽然你自己可能没注意到，但你的记忆力肯定不是普通人能比的，甚至可能比某些不专精这方面的高阶超凡者还强。背这么一本东西，不在话下。”
石要还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虽然他在学校的学习成绩好，但超凡相关的很多知识并不会写在课本上，只有真正成为了超凡者才能感受到。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但他的异能觉醒时间不过才一周出头，很难察觉到自己精神力的变化。
“一周后我会考你们，别让我失望。”
“是。”
“好。”古生毕竟是高阶超凡者，即使不专精，精神力也不弱。
“古生，昨天我就和你说过，你的行动会受不少限制。不能单独执行任务，也不能接触机密档案，每天都要写工作报告。”
“我记得。”
看了看时间，齐峻川站起身：“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去换衣服吧，出门右转再右转，制服很多，你们自己挑合身的。换好衣服之后，来大厅找我。”
换上了警卫局的制服，石要感觉自己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明显更精神一点。
整理好衣领，打开更衣室的门，正巧撞上古生也换好衣服出来。
“……”简直就像是女王大人一样，可惜她的神器是血煞刀，不是鞭子。
“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有。”石要肯定是不敢说出来的。
去大厅的路上，正巧碰上了也准备去大厅的齐峻川。
“动作很快嘛，挺合身的。”
“那个，齐局，我们今天的任务是什么？”虽然进过警务巡逻队，但石要某种意义上只是一个打手，根本没参与过现场勘察之外的事情。
“警卫局的工作顾名思义，就是关于这座城市的管理与安全工作。我们的所有工作都是为了这一项任务，今天的工作也不例外，而且是最重要也不可或缺的工作。”
非常认真的口吻，石要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紧张得差点顺拐。
“那么，工作内容到底是？”
“巡逻。”
“巡逻？”
“没错，穿着警卫局的制服，在大街上随便走走看看就好，新人的话，从这个开始干起是最合适的。”
来到大厅，这里已经有十来个穿着制服的警卫局成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到齐峻川过来，都停下了嬉笑和交谈。
“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新来的警卫——石要和古生，混血和魅魔。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石要感觉到那些视线——好奇的、审视的、还有……带着明显排斥的。
“按照惯例，新人巡逻需要老队员带，”齐峻川继续说，“今天谁有空？带带他们。”
沉默。
几秒钟过去了，没有人举手，没有人开口。
石要尴尬地站在原地，他能感觉到气氛变得微妙，队员们面面相觑，根本没有人看他们这边。
齐峻川皱了皱眉：“李威？你今天不是要去东区巡逻吗？带上一个？”
被点到名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魁梧，脸上有道疤——挠了挠头：“局长，我今天那个……巡的是东区，那边的异族是最多的，我一个人带新人恐怕照顾不过来。”
“那张琳？你那边呢？”
一个短发的女队员连忙摆手：“我今天要去处理上次那个酒吧斗殴的后续，一堆文书工作，没时间照顾新人。”
齐峻川又问了几个人，得到的都是类似的推脱。
理由五花八门——要写报告，要出外勤，甚至有人说今天肚子不舒服。
石要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之前还想着，警卫局既然指定的接收异族的地方，应该不会太排斥异类，但现在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糟糕。
他一个眼神清澈的大学生也就算了，连古生这样“建模”优秀、社会经验丰富的都没人愿意带。
“局长，”一个年轻的队员小声说，“不是我们不想带，只是……最近局势紧张。天使那边刚闹过事，现在带新人，万一出什么问题……”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异族和人类的关系本来就紧张，他们这些知情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赞同迪塞尔市这样一个特区的建立，天使试图劫持古生、冲撞赵老爷子的事情更是火上浇油。现在带一个混血新人和一个魅魔去巡逻？谁都不想惹这个麻烦。
齐峻川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扫视了一圈大厅里的人，眼神锐利。几个队员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所以，没人愿意？”齐峻川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之下涌动着怒意。
一片死寂。
“不需要人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