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欧利昂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石要心里荡开层层涟漪。
石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天使可不像恶魔分为多个种族，堕落天使又是哪来的种族？
“啊……我也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不过好像依稀在哪儿听到过有关堕落天使的事情，这个种族在天使和恶魔两边都不太受待见。天使视其为背叛者，恶魔也未必接纳他们。”
欧利昂皱着眉，努力地回想着：“不行，想不起来，我抽空查查资料看看。总之，这个翅膀你最好别让其他人看见。”
石要看着欧利昂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虽然满心疑惑，但欧利昂的警告绝非儿戏。在这个种族关系微妙到近乎脆弱的城市，任何异常都可能成为麻烦的导火索。
那一晚，石要辗转难眠。
堕落天使。他反复咀嚼这个词，却感受不到任何与之相关的记忆或共鸣。仿佛这只是一个贴在他身上的陌生标签，与内在的自我毫无关联。
“零式，你知道堕落天使吗？”石要想起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搭理过自己的手表了。
“资料库显示，堕落天使是天使堕落后的形态。”
“问你等于白问。”石要吐槽。
“历史上，联邦曾经出现过一名堕落天使，名叫千羽恩。其活跃的时间在联邦的神战爆发前，虽然她在神战爆发的几年前已经逝去，但有不少人认为她就是神战的导火索。只是其中的隐秘无从查证。”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样看来，至少堕落天使真的不是什么好词啊。
第二天一早，石要和古生准时到达警卫局。刚换好制服，齐峻川的传唤就来了。
办公室里，局长面前摊开几份文件。见到两人，他开门见山：“鉴定科的结果出来了。白色方块不是市面上流通的已知药品——至少不是任何正规企业生产的产品。”
石要心头一紧。
“成分复杂，包含几种精神活性物质，还有一些……未知作用的成分。”齐峻川的语气很沉，“这东西来路不正。搜查的必要性已经确认了。”
“失主呢？”古生问。
“监控显示，昨晚没有人返回巷子寻找。失物招领处也没人联系。周边的监控也看过了，没有那个人的去向。你们说的那个醉汉也问过了，他不认识对方。”齐峻川摇头，“目前是完全没有头绪的状况。”
“没什么能做的了吗？”石要问。
“铁盒上的指纹还在查，需要时间。要说的话也还有事能做，石要，你还记得那个人的脸吗？”
“呃……大，大概吧？”石要没什么信心。
“如果看到脸的话，能认出来吗？”
“那应该可以。”
说着，齐峻川走向电脑，打开了某个文件。
“这是进城审查点的摄像头拍到的画面，时间范围是前天上午到昨天中午。”齐峻川解释，“我让夜班的队员筛选出了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年轻男性，独自一人，携带书包或类似物品。”
“古生也看到了吧？那就一起来，你们分开看，不要让对方确认。如果这也能指向同一个人的话，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我有个问题，为什么这么确定是外来者呢？”石要记得那个人的气质挺像是学生，而且古生说过他还是个异族混血。
“四个理由。”齐峻川竖起手指，“第一，周边商户没人认识他——如果是常在商业街活动的人，至少会有一两家店的店员有印象。第二，老油条不会在那种地方起无意义的争执，徒增暴露风险，他更像是新手，流窜作案的可能性不高。第三，如果是是本地流通的违禁品，我们多少会有点风声。但鉴定科完全查不到来源，说明它很可能是从外面带进来的。第四……”
他顿了顿：“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古生说他是异族混血，根据这个方向去查，目前登记在册的异族里不存在这样一个人。而且天使和恶魔都没法成为召唤师，也就没法契约化形鼠来改变外貌。”
还有一点他没说，从他们无从知晓来抓古生的那个天使的身份来看，天使跟恶魔在迪塞尔市应该都是有一些隐秘在暗处的布局的。
虽然那个年轻人的表现不像，但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如果涉及外交事件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总之，你们先看录像吧，有消息了通知我一下。”说完，他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他来到鉴定科，想要催一催进度。
“局长，您就这么相信古生的情报？血煞刀的能力我们无从验证，就算她瞎扯……”
齐峻川抬手制止了对方继续说下去：“她迄今为止都很配合警卫局的行动，我也愿意多给予她一些信任。不用多说了，做好你们该做的事。”
另一边，石要点开文件，画面很清晰，辨认人脸绰绰有余。
他努力回忆昨天那个年轻人的模样——二十出头，面容清秀，穿着整洁的衬衫，戴着一副细框眼镜？不对，好像没戴眼镜。头发是黑色的，中等长度，有点自然卷？记忆像褪色的照片，细节模糊不清。
他只能依靠直觉。当某张脸在眼前闪过时，心里是否有那种“就是他”的触动。
整个过程相当无趣又烦闷，毕竟年轻人的特征相当不明显，筛选出来的图片相当多。
最终，石要只确认了五张有点拿捏不准的图像。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向对面的古生。
古生也刚好抬起头。她选中的图片不多，只有三张。两人交换了位置查看对方的图。
石要接过古生的三张——第一张，侧脸，和他选的第一张是同一人，角度略有不同；第二张，背影，无法确认；第三张……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
那是一张正面特写。年轻人正好抬头看向摄像头，眼睛微微睁大，像是被监控惊到。清晰的五官，略显苍白的肤色，还有那种混杂着焦虑和警惕的神情。
就是这张脸。昨天在商业街，那个抱着书本匆匆离开的年轻人。
“是这个人。”石要肯定地说，同时把自己选出的那张正面照递给古生。
古生看了一眼，点头：“我也选了他。”
两人的选择完全一致。
“你们选了同一个？”被叫回来的齐峻川问道。
“嗯。”
“既然如此，那可能性就很高了。确认一下他进城期间有没有——”
“已经看过了，没有长得很像的人，应该就是他。”古生打断道。
“……好。”说着，齐峻川拿起了自己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