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上品灵石?它一个月月例才一百块下品灵石!还是桦姨据理力争以力服人讨来的。“奸人”于枫冉来不及因于明溁颠倒黑白而生气,便被对方的财大气粗所震撼,握草主家这么豪富的吗?而且……炼药师这么赚钱的吗?都不用准备材料只是开炉炼丹罢了。
“一块上品灵石等于一百块中品灵石,一块中品等于一百块下品灵石,而且灵石本身也是修炼资源有时候压根不给兑换……”嫉妒让身无分文的蛇扭曲,酸得像吃了陈年老醋泡的柠檬后的于枫冉深深仇富了,决定了,以后一定要亲口咬死于明溁报杀身之仇。
另外——
折射着七彩光芒的小蛇掉转了身子,布灵布灵地看着裴杜若,渴望的小眼神明晃晃写着「主人(划掉)大师,我想学炼药!」
于明溁见裴杜若不语,以为是在拿乔抬价,暗中嗤笑:“裴药师要是对价钱不满意,可以再加。”
裴杜若总算发话:“未曾听闻于少族长娶妻。”
于明溁不知裴杜若怎么关心起他的内宅私事,想起对方喜怒无常,没准讨厌谎言。“实不相瞒,鸣雀虽为我的贴身侍女,却是我的心上人。我与她两情相悦,只待来日便将她八抬大轿迎娶进门。”于明溁暗怪之前一时嘴快承认了与鸣雀关系匪浅,索性立个深情的人设,有情有义总是能打动人心的。
“少族长~”鸣雀感动不已,“有你这句话,鸣雀死也可以瞑目了。”
郎才女貌,两两相望,互诉衷肠,想必唯有铁石心肠的人才会无动于衷。
于枫冉瞅了瞅,鸣雀原是个清丽端庄的美人,总是爱打理自己。许是受了丧魂散的影响,如今的她消瘦虚弱,呈现出异样的惨白,发丝凌乱,衣裙松松垮垮大了一号,无精打采地站立着,倒有几分病西施的味道。
“这位鸣雀姑娘既是于少族长的心上人,那于少族长就取自己十滴心头血作为报酬。”完全不理会两人的眉目传情,更不为“跨越身份的爱恋”的所动,铁石心肠的裴杜若面无表情提出要求。
常人口中的心头血,其实就是中指尖的血,十指连心。
但裴杜若显然要的是于明溁实打实从心脏里取的血。
邪医,不愧是邪医。于枫冉明白何谓“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了。
虽然没能咬到于明溁但看他出出血也算过眼瘾了。即便于枫冉知晓裴杜若刁难于明溁仅是本性使然,但它还是对他有了不小的好感。
裴药师果然人美心善!
请务必加大力度。
越来越喜欢裴药师了呢~
“裴药师!我怀着诚意而来,是真心求药的!你为何咄咄逼人,刻意为难?!”闻言,华服男子松开怀中的病态女子,丝毫看不出一分情意,似是没想到裴杜若视金钱如粪土,居然提出这等无理要求。
深感屈辱的于明溁声音都拔高了八个度,“裴杜若,我佩服你年纪轻轻便成七阶药师才特意上门,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以为乾元大陆只有你一个人会炼清莲圣丹!”
自成为于氏主家少族长以来,异世孤魂顶着于明溁的身份高歌猛进,目之所及,皆是奴颜婢膝之人,而主角更是被他迫害得不知躲在哪个地方等死——丧魂散唯清莲圣丹可解,他已派人把守住景秋城的各个出口,于枫冉插翅难逃,只有死路一条。
今日居然有人胆大包天要取他的心头血?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于枫冉敢打赌裴杜若现在一定上了于明溁的暗杀名单,毕竟所谓风光霁月的于少族长是个心胸狭隘到一个卑微低下的旁支都要欺压毒害的伪君子。
七郦虺吐着信子舔了舔裴杜若的手心试图提醒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强龙难压地头蛇,杀了于明溁不是上策,但给于明溁找点麻烦也是极妙的事情。
柔韧的蛇信滑过男人的手掌心,像一把小钩子勾得人心里发痒。裴杜若沉了沉眼神,手指点在于枫冉头上叫它别胡闹。
于枫冉:不会说人话,太痛苦了。
一旁的鸣雀美眸圆睁,似是受到了震撼。
她不理解,在断肢可重生、内脏可复原、肉体可再塑的乾元大陆,只是几滴心头血,口口声声深爱她的情郎居然这般反应强烈。
“雀儿,上善学宫选拔在际,我若失了心头血必将元气大伤错失良机,能炼制解药的药师不止这邪魔一人,莫要担心。”于明溁察觉到鸣雀的情绪,出言安抚,重新揽佳人入怀,心里却想着即将到来的何凌光。
鸣雀将头埋入于明溁的胸膛作依赖状,身子抖个不停。于明溁只当她怕他不给她解毒:“雀儿,你放心,我不会抛弃你的。况且中毒的是青鸾,你的伴生物。你活着,青鸾就死不了。”
鸣雀低低地嗯了一声。
哈欠。盘在裴杜若手腕上的于枫冉看了一场你侬我侬的狗血腻歪大戏,恹恹地阖上眼皮打瞌睡。
裴杜若的视线落到已经不再关注两人的七郦虺身上,淬着寒意道:“滚。”
下一刻,于明溁等人眼前一片漆黑,天旋地转之间,头重脚轻,手足无措。只听咚咚几声,齐齐跌入不知名的臭水沟中,杀猪般的惨叫惊飞了几只乌鸦。
“裴杜若!不报此仇我于明溁誓不为人!”顷刻,暴跳如雷的男声响彻云霄。
送走恶客,白衣药师拿出一块方形玉牌,往里灌入一道灵气后便将其捏得粉碎。
与他为敌?找死。
……
“可怜的冉冉啊,无缘无故你为什么那么招人恨呢……难不成其实我不止是穿越而是穿书,你是拿了万人嫌剧本的配角?”如丝如缕的幽香牵引着思绪,浮浮沉沉的梦境中模糊不清的倩影安抚性地拍了拍于枫冉的肩膀,细细叮嘱,“冉冉,我离开乾元大陆啦,以后你千万要小心,提防着些莫名其妙喜欢胡言乱语的人,见势不妙赶紧跑路明白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别逞一时之气……本来想把于明溁宰了的,唉。我们有缘再见。”
“穿越?穿书?什么万人嫌剧本啊?桦姨,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了无音讯的至亲现身,于枫冉顾不得是真是假,激动得几乎破音,“桦姨,你失踪这么久我好想你!”
盘踞在男人手腕上的虺蛇直起半截身子,看见陌生的居室才失落地趴回去。它被丢出于家,不是人类了,桦姨也没有出现。
垂头丧气的七郦虺耷拉着眼皮蹭了蹭药师温暖的皮肤,稳定的热源让冷血的毒蛇舒服了不少。一颗丹药冷不丁塞进蛇嘴里,于枫冉本能想吐,谁知那丹药入口即化,如涓涓流水滋润了喉舌。
于枫冉只觉身体像堵塞了许久终于得到清理的河道,水流通畅,奔涌不息,说不出的惬意:“好爽~”
娇滴滴的女声恰似即将凋零的罂粟,香气馥郁,糜烂至极,引人堕落,酥醉到了骨子里。在一人一蛇之间响起,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