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延年笑不出来了,深受打击的黑衣青年不顾山君一副贞洁烈女抵死不从的挣扎模样,用他宛如铁打的大手强行撸虎,试图从不离不弃的契约伙伴这汲取世间温暖:“我们与师尊初遇的时候你正在杀人……场面血腥了些,没留下好印象。”
山君被撸得脑瓜子嗡嗡的,全身的毛毛都快要掉光了:“混蛋,给我轻点,住手……”
很好,山君的杀气散得差不多了。
景延年停下蹂.躏的魔爪,转而给小老虎顺毛,百年相处练出的技术自是不同凡响,梳脊背捏肉垫揉肚子,一套丝滑小连招炉火纯青,驾轻就熟,行云流水,高级高能高效。
加上之前一通折磨的对比,山君简直是地狱天堂一日游。
外忠内奸的人类狠狠拿捏了自家伙伴:“真要怪,就怪我那时候太废物了,需要你亲自出马对付那些山贼。”
山君从嗓子眼里溢出呻.吟,由于它音色的改变,不知情的光听声音还以为景延年变态到玩人寿普雷呢。
该重就重,该轻就轻,力度得当,角度合宜,每次被按摩后山君都舒服得像躺在棉花糖似的云朵上,飘飘欲仙,成了吸猫薄荷的猫咪,景延年这双手真是让它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我才没有怪你的意思,”山君阖上眼皮,慵懒地摊开四肢,轻轻摇晃着尾巴,信任地露出雪白脆弱的腹部,引导景延年抚摸,“我只是讨厌容桦不分青红皂白就责备我。
“确实,我承认是想报复这个世界的人妖两族,但也只是想想,还没做呢,没做过的东西凭什么要我背锅?”
山君对它的身世三缄其口,景延年无从知晓它为何平等地憎恨这个世界的人族妖族——昔日单蠢的穿越者吃一堑长一智,识趣地尊重了伙伴的隐私。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景延年庆幸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在山君的仇恨范围内,他要做的仅仅是利用契约盯紧山君,不让它误入歧途成为第二个吴铭。
有男主的病没男主的命,会死得很惨。
至于山君有没有可能是吴铭?
开什么国际大玩笑,吴铭那个神经病喜怒无常,阴险多疑,留在身边的人或妖就没超过半个月的。
景延年自认没那么大的本事令天命主角改性子。
“是是是,这锅该我背,我背。”夹在中间就像婆媳战争中的炮灰小丈夫景延年从心道,随后话锋一转,“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啊山君,尽管不喜师尊,也忍了下来,没有置我于两难的境地。”
朝夕相处百余年,山君的性情景延年可以说了如指掌——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若非看在景延年面子上,御兽峰乃至万法仙门都不会有如今的太平日子。
男人温柔地拍了拍小老虎肚子上不存在的灰,将它翻了个身举高高,笑成月牙的眼睛看向对方头顶霸气侧漏的“王”,低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果然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只有我的山君才有一丝丝温度。”对不住了,容桦师尊,请允许没良心的他先哄好面前虎。
山君:!
“知道就好,”傲娇的虎妖小声嘀咕着,心花怒放,也不再翻旧账了,“没人比我更在乎你。”
景延年:计划通。
一个轻飘飘的么么哒打发了山君,景延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再没看出来小伙伴对他扭曲的占有欲,他干脆回炉重造算了。
共生契约把他与山君绑死了,山君这样,他岂不是要自给自足过一生?!
不如等师尊回来问问有没有让妖兽变美女的法术或丹药?景延年邪恶地想。
桀桀桀,不想别人插足我俩,就拿自己赔!
山君倘若有读心术,一定会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大师兄~”
百灵鸟一般悦耳动听的女声打断了景延年的思绪,他看向来人,礼貌微笑:“七师妹。”
山君拉下脸,撇撇嘴,不满之情溢于言表:“招蜂引蝶。”
同样来自御兽峰的七师妹何苓彩毋庸置疑是个标致的美人,花容月貌,冰肌玉骨,婀娜多姿,一双明眸善睐,顾盼生辉,望向景延年的眼神里尽是绵绵不绝的柔情蜜意。
“大师兄,苓彩最近修炼,总觉力不从心,事倍功半,可否挑个空当,去我的洞府指点一番,也好让我一尽师兄妹情谊?”
她原本亦是见景延年绕道走的一员,直到在前不久的下山历练中遇险,景延年神兵天降,一拳便将坚不可摧的岩石妖物打爆。
何苓彩目之所及,是高大俊美的黑衣青年负手而立,背对着身后天火流星般的碎石残骸,他神色自若,云淡风轻,强者风范尽显无遗。
砰砰砰,少女情怀总是诗,一颗芳心就此暗许。
如此魁梧的身材,健硕的肌肉,充满爆发力的躯体,怎么她就没发现大师兄这个宝藏男孩呢!
妖兽强大算什么?打铁还得自身硬!
从那以后,腼腆内向的女修频频暗送秋波,可景延年俨然是纯种的钢铁直男,媚眼全抛给了瞎子看。
时至今日,为情所困的女修抛弃了应有的矜持,再也不惧他人的异样眼光,主动来找景延年了。
“七师妹,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若是炼体,我尚能指点一二。”经过信息大爆炸的穿越者自然听得懂她的言下之意,终于有妹子告白的景延年十分感动,然后给春情萌动的何苓彩泼了盆冷水。
不解风情的男修一副师长模样,语重心长道:“但你用剑,我万万不能误人子弟,去隔壁的万剑群山找个正儿八经的剑修比较好。”
何苓彩俏脸一白,抿了抿嘴唇,张口道:“大师兄,你误会了,其实我是想说……我喜欢——”
啪!虎尾似鞭,抽出刺耳的破空声响,掀起的狂躁气流将女修未尽的话全堵在了她嗓子眼里。
景延年无奈地瞟了眼山君,小老虎浑身低气压都快凝结成实体黑气了,阴寒刺骨。
他冲欲言又止的何苓彩摇摇头,三十七度的嘴说出冷冰冰的话:“我没误会,七师妹,告辞。”
只剩下何苓彩泫然欲泣地站在原地,目送他抱着它远去。
“哇哦,山君,你刚刚那套闪电五连鞭打得越来越出神入化了!”景延年试图破冰。
山君不屑一顾,更不置一词。
他讪讪地闭上嘴,眼泪往肚子里流,别人找他告白,这都能怪他?
路上,景延年同山君都一言不发,直至回到自家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