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师嫂么?姻缘之事自有天定,不可强求,没准就在身边呢?师弟辛苦一场,这点心意,还请收下。”求稳的景延年将终身大事糊弄过去,收了公孙卓的葫芦又递给他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
公孙卓一看那装的太多都要撑爆、由他师尊容桦真人亲手制作的极品储物袋,顿觉烫手:“不可不可,此物是我心甘情愿赠予师兄……”
这分量怕不是大师兄家底都掏空了。
“是极是极,但师弟也知礼尚往来的道理,不许推辞,否则我生气了。”景延年强硬地把储物袋塞公孙卓手里,铁钳般有力的大手叫光风霁月的公子哥无法摆脱,“连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师弟莫要逼我以大师兄的身份下命令哈。”
在景大师兄的威逼利诱下,公孙卓无可奈何地接下了沉甸甸的储物袋。
拿到东西的景延年一本满足,眼角眉梢写着喜悦。
“还有一件事,”公孙卓掏出一封拜帖,“是来自另一片大陆的涂道友带着他的狐族道侣想请教师尊……”
景延年飞速扫了一眼,解决九尾天狐情感断绝的问题不在他能力范围内:“师尊归期不定,若是要紧事,那位涂道友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与亲亲三师弟寒暄一番后道了别,大步流星走出门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犹如清脆的鸟鸣。
“忙完了?”
山君慢悠悠地行至男人身前,一举一动,无一不诠释着优雅二字。阳光透过云层在油亮柔顺的皮毛上洒下无数星子般的金色斑点,老虎灵活的尾巴更像蛇一样缠绕住了他的手臂,毛茸茸的,温暖又柔软。
“完事了,回去,有好宝贝给你。”
景延年卖了个关子,举着胳膊用脸使劲磨蹭着虎尾,吸得不亦乐乎。
什么宝贝?好奇心害死猫,大猫亦然。
山君心里像有无数爪子在挠,急切想知道景延年口中宝贝为何物,生死相依的契约者居然有事瞒着它——这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可一向大大咧咧的景延年打定主意给它惊喜,顾左右而言他,一味糊弄。生气的山君看着尾巴上凌乱的毛发,嫌弃地收回尾巴,报复性地抽了他几下。
啪啪啪。
景延年也不恼,宽大的铁掌撸了撸毛茸茸的虎头,笑嘻嘻地问:“还让不让我骑?”
山君昂起脑袋,用力往上顶,像在与景延年角力一般,阳光照着它宝石绿的眼睛,仿佛有流萤在里面飞舞:“你要霸王硬上弓,我也反抗不了。”
“你说的我跟流氓似的。”景延年挑眉,用脑门撞了下虎头,两颗坚硬的头颅碰撞发出巨响,青年跟没事人一样用双手好似鱼儿在虎身柔软的绒毛里游弋,“让我康康你身体发育正不正常啊~”
山君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滚。”
景延年充耳不闻,将老虎整洁的皮毛弄得乱糟糟的,在对方发怒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翻身上虎,大手一挥如打鼓般再次拍上山君大王尊贵的玉臀,甚至带起了节奏:“驾驾驾!”
屡教不改,又摸它屁.股!
自己选的傻子,忍耐,忍耐。
还在摸,还在摸……有那么好摸吗?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山君大吼一声,弹射起步,在空中不知疲倦地旋转跳跃,来来回回,上上下下,速度之快只能隐约捕捉到一道优美的弧线。迅猛的罡风如钢刀一样刮过景延年的脸颊,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却连毛都没伤到一根。
“芜湖~起飞!”坐在山君背上的景延年风雨不动安如山,以为小伙伴在陪他打闹,嬉皮笑脸,“没想到还能这样玩。”
甩不掉,根本甩不掉。山君无能狂怒。
黑衣青年手舞足蹈,一时兴起用砂锅大的拳头邦邦捶了老虎两下,俨然忘记自己的牲口体质。
“你打我!”
被家暴的老虎大发雄威,把心一横,像炮弹一样直接射向地面,尘土飞扬,砸出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震得围观群众东倒西歪,十足的损人不利己。
“是我错了,山君,原谅我吧~”毫发无伤的景延年咳嗽两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赖在坑里死活不起来的傲娇老虎丢了个清洁术,温柔地抚摸着对方焕然一新的皮毛,“逗你玩呢,别生气,对身体不好。要不你打我两下?”
山君宛如猫猫虫一样趴在地上,脑袋埋在土里,仿佛抽泣般颤抖着,抛开体型不谈,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山君:我就不该对你太好,蹬鼻子上脸的。
景延年一个头两个大,暗暗自责为啥手贱。眼见山君似乎快要哭了,只能好声好气与它商量:“换我背你,行不行?”
空中一行乌鸦飞过。
久久得不到小伙伴回应,景延年摸了摸储物袋,盘算着不卖关子先将宝贝拿出来平息山君的怒火,却听见一道含糊的声音:
“……既然说要背我,怎么还没蹲下来!”
如蒙大赦的景延年眼睛亮若星斗,刷地滑到大老虎跟前,毫无大男子主义地屈膝下蹲:“请大王上马!”
“你是马吗?”山君摇身一变,小山般的身躯缩将到成人大小,两条粗壮的腿一蹬,夹住青年劲瘦结实的腰肢,矫健匀称的前肢搭上景延年的肩膀。
景延年反手护住老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重于泰山的它背了起来:“坐稳了,小心别摔下来。”
“小瞧我是不是?”风水轮流转,轮到山君报复了,“你,背着我……绕着宗门走一圈,我就原谅你!”
……
“哇塞,妖兽骑御兽师,倒反天罡。”
“御兽师都是这么癫的吗?”
“这是大师兄新发明的修行方式么?我们是不是也要……”
“没有容桦真人的御兽峰,终于癫成了我看不懂的样子。”
景延年置若罔闻,犹如铜墙铁壁铸成的脸皮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倒是山君不自在了,面上不显,却用毛茸茸的爪子反复摩擦着青年的衣领。
景延年察觉到背上虎的异样,对陪伴多年的小伙伴大为改观:“你害羞了吗,山君?”
“闭嘴,没有!”
欲盖弥彰的回答换来景延年的闷笑,如芒在背的山君待不住了,欲逃之夭夭,可男人环住它的手臂宛若铁箍,纹丝不动:“别在意这些细节,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被死死固定在景延年背上的山君悲伤地发现风水轮流转,自己貌似不是他对手了……
天杀的,这人都不嫌丢脸,它一头老虎怕什么?念头通达的山君也不忸怩了,迎着旁观者的视线趴在景延年背上大大方方地一览美景。
万法仙门乃是仙家福地,自有上方庇佑,灵气氤氲,生机磅礴,没一日是不好的——只要不遇上吴铭那个深井冰。
午后的光景,万里无云,清风拂面,绿草如茵,繁花似锦,专人饲养的灵蜂与灵蝶于其间忙碌地工作,浓郁甜美的蜜香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