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芽估摸着,哪怕未来自己有机会逃出魔掌,在离开之前,也要解开萧镝的布条,揭开那神秘左眼的面纱。
“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男子捉住正要上手掀帘子,跃跃欲试的作乱柔荑,飞快地吻在如剥壳鸡蛋般光滑细嫩的脸蛋上,而后拉开了与女妖的距离。
青芽:……这算什么,吃干抹净不认账?
萧镝有理由怀疑青芽不是鹿妖而是狐狸精,因为她简直不知何谓羞涩,好歹是由男变女,光天化日之下,竟是比他这个公的,还殷勤些。
青芽擦了擦脸,卖萌般的歪歪脑袋,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蹙眉嗔怪道:“哪有~”她反客为主,特意挪到萧镝身侧,愈发逼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是你的心~乱了~”
如兰似麝的芳香随着她的吐字说话间传来,美人姿容倾城,若是意志不坚定的雄性,早就酥了身子,缴械投降,被迷的晕头转向,唯命是从。
萧镝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别发嗲了,我在你脑子里下了个精神烙印,你心里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可恶!青芽一僵,姣好的面皮上似乎有一瞬间的扭曲,然而这位曾经的鹿傲天不负影帝(划掉)影后之名,娇笑道:“你这是要当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吗?一想到你天天读我的心,人家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呢~与其他妖怪交流,你都如此吗?它们的所思所想都提前知道,那生活可会少很多乐趣哦~”
萧镝,萧镝对青芽的脸皮厚度属实佩服得五体投地。
“确实,”独眼男妖点头称是,赞同了女妖的观点,提前预知答案,就像考试作弊,虽十拿十稳,却少了斗智斗勇的乐趣,不过,他话锋一转,“但也可以避开诸如像你一样图谋不轨之徒的坑。”
青芽:……好气哦,睡了这么多次,还骂她,真是撂下饭碗骂娘的主!
而影后并没将自己的腹诽表现出来,青芽捂着脸,作泫然欲泣状:“冤枉,天大的冤枉啊,六月飞雪啊~”她说着,偷偷利用指间的缝隙,观察对方的反应。
软硬不吃的臭猴子最讨厌了!若不是阴差阳错的双修将他们绑定,青芽拿神魂起誓,一定要让萧镝好看!
萧镝的小辫子晃了晃,侧过头,留给假哭的女妖一个冷酷无情的后脑勺。
萧镝:没眼看。
他很想化身咆哮帝抓住女妖摇晃一百下,问她是不是忘记原本的性别与取向了,为什么扮演起弱柳扶风的女子毫无违和感啊!但这种做法挺毁人设,最终作罢。
“你也太不解风情了。”青芽轻轻叹了口气,抱怨着说。
男子无言,一粒微不可察的灰尘忽然从房顶上落下。
“?!”
说时迟那时快,敏锐的他捕捉到一丝异样,露在外面的右眼陡然变得犀利起来,宛如鹰隼般凶戾雪亮;女子同时抖了抖白色的鹿耳朵,气定神闲,美眸中写满了玩味的恶劣。
“不请自来,私闯民宅,看来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萧镝给不速之客下了定义,掀起一股妖风推开了桌椅远离战区,挽回了一点损失。
“呔,你这恶妖,将那可怜的白鹿姑娘交出来,我给你留一个全尸!”
平地一声雷,木质的房顶遭了殃,猛地破了个大洞,噼里啪啦,碎块飞溅,在砸向地上的二妖时被无形的屏障弹飞。
只见一个古铜色肌肤的粗野大汉一跃而下,虎背熊腰,厚实得像堵墙。他拍打着胸脯为自己壮胆助威,澎湃的声浪伴随着强烈的气流化作狂风扑面而来,震得地动墙倾,屋子摇摇欲坠,刮的萧镝衣袍猎猎作响。
短发青年眨了眨完好的右眼,随手化解了房屋崩塌的惨剧。
这是第几个被青芽忽悠的二愣子了?萧镝不走心地想着,瞟了一眼,很快得出结论:想玩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救美英熊。
还很穷,没什么油水。在穷困潦倒的时候当个劫富济贫侠盗的萧镝在心里默默补充。
“嘤嘤嘤,我好怕~救救我~”见又有个傻子被她美丽可怜的外表迷惑,咋咋呼呼跑过来英雄救美,触发给萧镝添乱被动的青芽果断戏精附体,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不断挪动身子,眨眼间便远离了战场。
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情愫万千,欲流未流,语焉不详的话语似是向萧镝诉说她被不速之客吓到,要他感激解决麻烦;亦或是向壮汉求救,请他将被独眼男控制的自己带走。
青芽的啜泣声激发了壮汉的斗志,棕熊一样高大威猛的男子如打了鸡血般挥舞着拳头就冲比之瘦弱的萧镝狠狠砸下,伴随着破风声传来的是宛如钢刀般割肉的风刃,震耳欲聋。
“杀了你这小白脸……恶徒,这么漂亮的雌性,只有强者才配拥有。”下死手的壮汉明显不装了,双目通红,爆满血丝。不是为了伸张正义,纯纯是看中美色。
他却不知,等着“营救”的雌性,背着光翻了个白眼。
萧镝一个闪身躲过对方举重若轻的攻击,足尖一落地,对方一记重拳夹杂着风刃呼啸着又砸向了脆弱的腹部,被他轻巧避过。
壮汉怒吼:“哼,弱鸡一样的小白脸儿,只会逃么?识相的话,还是将美人儿交出来,否则我就将你砸成肉酱!”
蠢货,青芽没眼看,这傻子完全被萧镝当猴耍还沾沾自喜,吸引来的公妖质量真是越来越低了。
她的魅力衰减了么?
独眼青年一个轻巧地鹞子翻身,成功避开被恶臭的口水喷洒一脸的厄运,他严重怀疑这壮汉从来没有刷过牙,味大,无需多言。
萧镝不打算再玩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其实,若我与她只是泛泛之交,关系清白,倒想看看你带走她以后,能不能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亲手屠杀所有亲生兄弟的鬼魈一族在逃少族长用看尸体的目光,默然地看着壮汉,以实际行动宣告了对方的死刑,“很遗憾的是,这不可能,因为我没有给自己带绿帽子的癖好——而你,不该为了一面之缘的女妖,真的打算杀我。”
噗呲——
目眦欲裂的壮汉丝毫没看清那道鬼魅般的身影是如何接近他、摘下他的脑袋的。最后的视野里,是站立着的、衣着熟悉的无头尸体以及断颈处如喷泉般喷涌的血柱。
——那……是谁?
——原来……是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