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阴影吗……”
回家的路上，北凡呢喃沉思着。
虽然北凡大概能猜到一些，但是具体情况北凡并不清楚，虽然两人每天都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北凡很少主动询问千语的私事。
北凡能猜到的只能是千语家里的老人身体状况不好，大限将至的那种情况，再根据千语为了挣钱打工，也能大概明白千语的家境也不太好。
如以此来，千语眼中的无力与悲伤也能得以解释。
但是，银说的是死亡的阴影。
这一点北凡不明白，因为对于没有亲眼见过死亡的人来说，死亡只不过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而且如果只是家里的老人即将离别，虽然悲伤，但是不止于此吧？毕竟是每个人必然会经历的事。
直接问千语吗？
北凡摇了摇头，昨天他已经问过了，千语的性格太过要强，根本不会对他说什么。
不过不管怎样，先把自己能帮的事帮一下吧。
如此想着，北凡推门而入。
“回来了啊，饿了没？饭还得一小会，要先吃点零食吗？”看到北凡回来，千语端出提前泡好的茶说道。
“嗯，没事，等会吃吧，对了，你等下。”北凡说着回卧室取出一张卡递给千语：“这张卡你拿着吧，密码就在卡背面，不然我怕我忘了给你发工资，所以就当一次性提前支付吧，我爸妈和你说了多少工资你自己取就行。”
北凡并不知道千语的具体工资是多少，也不清楚这张卡里有多少钱，不过如果千语面临的是金钱的困境，这张卡应该足以解决。
“呃，不……”千语想要拒绝，但是一瞬间明白了北凡眼中那不易察觉的担忧，本想拒绝的手也变成了接过银行卡。“谢谢，我知道了，你坐会，饭马上好。”
将卡握在手心，千语低着头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千语不喜欢将自己的软弱表现在他人面前，从小一直如此。
只是总会有一些时候，即使自己不愿意也无法克制。
就如同现在，千语拼命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出，更不愿意在担心自己的人面前流出。
如果能早点遇到你，那该多好，只是现在的话，即便是有了这些钱，也已经无力回天了啊。
眼泪终究还是夺眶而出，滴落在案板之上。
“千语，你怎么了？”刚从二楼下来的伊茜看到千语双眼通红，询问道。
“刚才切完洋葱忘了，然后用手揉了一下眼睛。”用尴尬掩饰悲伤，千语用厨房的清水洗了洗眼睛。
不多时，饭菜已经就绪，花院和叶玲也被伊茜喊了下来，自从决定参加国庆节目之后，这三人每天晚上都住在这里。
饭间，花院一直一脸狐疑的看着北凡，因为今天的北凡脸色有些沉重。
“这是压死师傅的最后一条船吗？”花院突然开口，莫名其妙的话让几人都停下了碗筷。
“呃，什么船？”北凡一下子没明白过来花院的意思。
“一条船，两条船，三条船，四条船。”花院一边说着，一边把除了北凡外的四人包括自己指了个遍：“然后今天第五条船又出现了。”
“呃，她应该不……”北凡明白了花院的意思，刚想否认，却又戛然而止。
虽然依旧不确认银是男是女，但是花院这么一说，还真是第五条船，这一点北凡还真不好否认。
“你们看啊，师傅居然没有否认。”花院举着筷子怪叫了起来。
“呃，他真的是女孩？”叶玲也有些惊讶，毕竟叶玲认识银的时候银才刚出道，那时候虽然她也怀疑过，毕竟银本人和他的公司都宣称银是男的，便也没有再怀疑过。
“我也不知道，只是随便聊了聊。”北凡无奈解释道。
“但是你也没有否认花院刚才的话哦。”千语笑着点破了最关键的一点。
“嗯，因为她明确说明过她对我的好感。”这一点北凡的确没法反驳，毕竟银都那么说了。
“啊？所以，他没有说明自己的性别，但是说了类似和你表白的话？”伊茜目瞪口呆。
“嗯，应该算是吧。”北凡点头。
众人沉默，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个四五年间一直宣称自己是男人的人，突然对另一个男人表白，这种事怎么想都太过抽象了吧？
“所以，师傅，你怎么看？”花院最终还是将矛头指向了北凡。
怎么看?
说真的，北凡还是挺喜欢银的，当然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北凡从小就明白自己是个怪人，因此只能独自在深渊徘徊。
他也曾想过一定也有人和他一样，在无人理解的孤独中不停坠落，虽然无法相遇无法触碰，却也能熟悉彼此的心情。
而现在，那个人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如此类似的认知，类似的行为，类似的言语，类似的处境。
这种时候，还会有人去在乎那个人的性别吗?尤其是北凡这种本就男女之情淡漠的人。
就在北凡在认真思索的时候，花院却炸毛了。
“啊啊啊……师傅，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人的看法这么认真的思考过啊，明明这里的几个人你随口就拒绝了啊，你不会喜欢上那个……那个人妖了吧？”一瞬间，花院也不敢相信自己对银的性别的判断了。
因为如果银是女的，北凡压根不可能喜欢上啊，毕竟在场的四个女孩都不比银差，而且认识的更久，凭什么被一个后来者捷足先登？
“呃，可能你想的有点多，我有些转不过来，因为我也不知道她是男是女，而且我本身对感情比较迟钝，你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北凡无奈，毕竟他对银的看法很难用语言形容。
“咦，是这样吗？”花院疑惑的看向其他几人。
“行了行了，花院你赶紧吃饭吧，而且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我们也好，北凡也好，都是一样的，而且你不说你没有喜欢你师傅吗？”千语笑着将话题转向了花院。
“嘿嘿，说我干啥，我对师傅当然没有那种感情啦，我这不替你们担心嘛。”花院打着哈哈回答着。
众人都不再言语，就如同千语所说，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不管再如何喜欢，都不应该去掠夺北凡喜欢别人的权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