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的风将我吹醒,我忍着头痛,睁开眼。
眼前是蔚蓝的天空,即便视野模糊,我也能看出今天应该是晴天。稀少的白云零星点缀在天空上,慵懒的飘着。
撑着墙吃力的站起来,等到眼前的物像不再飘忽不定后,我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某所学校的天台。现在空无一人,只有微风拂过建筑的声音。
低头看向我原先昏迷的地方,我略微有些惊讶:一片鲜红的血迹和好几张沾满血的纸团被扔在那里,在灰色的屋顶地面上格外显眼。
再一看现在身上穿的校服也是,血迹斑斑。
不过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外伤。
“所以我和别人起冲突了吗………”我看着那一滩血迹,靠着墙喃喃自语。
不论怎样去想也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不,更严谨的说的话,我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我的名字、这所学校的名字、我是哪个年级的学生、我的家庭……拼命去回想这些也无法唤醒丝毫的记忆,只为头部带来一阵阵剧痛。
我只好放弃回忆过去,转身打开了通向楼梯间的门。
不论怎样,先离开这里吧。天台实在热的太厉害了。
……
推开了前往五楼的大门,我小心探出脑袋观察情况。
空气中传来有点像是肉类在冰箱里放太久的那种气味。似乎是什么东西正在腐烂。
我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
不知道今天的日期,所以如果是周末的话这里没有动静也是正常的——但学校很难出现这样的腐臭味。
我小心关上门,将耳朵贴到门上,留意周围可能传来的任何声音。
在这炎热的夏天,连时间也像是受热膨胀了一样变得无比漫长。炽热的阳光透过楼梯间的窗户打到我身上,令人更加烦躁不安。
就这样在阳光烘烤了十多分钟后,我才小心的打开门走进这一楼层。
这一层十分的安静,本来我以为拐角处会有血迹什么的,但也并没发生,这让我心安了些许。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今天是星期六,所以这一层并没有人——在我抵达第一间教室之前我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那里的腐臭味变得更加强烈,让人不适。为了搞清楚状况,我捏着鼻子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然后向后一跳,差点跌倒在地。
展现在我眼前的是地狱般的画面:桌椅胡乱的堆放在教室里,甚至堵住了教室门。透过玻璃与桌腿可以看见原先摆着桌椅的地方此时堆着无数黑色的人形物体:那真的是人吗?从它们身上流出像石油般黑色的物质;苍蝇成群般在它们周围嗡嗡飞着,像是要为这超自然的现象做出合适的伴奏似的。
不,那不应该是真的……我急促的呼吸着,慢慢向后挪动身体使自己远离那扇关着腐臭味的门。
这简直是昼魇。我的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或许我必须尝试和外界联络……对,就找警察他们……
我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尝试冷静下来。
不,我想这学校里既然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或许外面也不会有多正常了。
但总而言之,我必须尝试联络到其他可能还在的人。
想到这里我挣扎的坐起来,开始寻找教师办公室。那里或许有固定电话……
我艰难的迈着无力的腿扶着墙沿走廊向前摸索。
经过的其他教室也被桌椅封堵住了,同样从门缝里散发出臭味。我忍住不去透过玻璃查看里面的惨状。
拐过一个弯,我看到了门敞开着的办公室。
教室的门都关着,而这儿的门却没有——这可以说明里面没有那种东西吗?
我小心的贴着墙慢慢接近那间办公室,屏息凝神,留意着随时可能出现的事件。
慢慢的向里看去。
当看到办公室的情形后我总算放下心走了进去——里面没有什么腐臭味,也没有可怕的血迹或者尸体之类的。不过散落在各处的文件与倒在地上的椅子也告诉我他们撤离的时候有多紧迫。
我转身轻轻关上办公室门,然后尝试在这一片混乱中寻找类似电话之类的东西。
很快就在一张桌子下面找到一台座机。我将它插上电源,尝试拨通紧急呼叫,但话筒那边只有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我于是把那座机扔到一旁,无力的靠在墙上。
到底怎么了?我望着外面停滞的天空景色。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跑到窗户旁边。
紧急呼叫都没有回应,说明肯定不止学校发生问题了。
果不其然,窗外也是一片荒凉:学校的操场躺满了由黑色袋子装着的人们,电动伸缩门关闭着,外面的街道上停着几辆废弃的军用吉普,还有一些已经被烧毁的载具。
并且不远处还能看到被推倒的路障与铁丝网。隐约还能看到几个穿着军装的人倒在地上,周围全是血迹。
我怔了数分钟,才缓缓从窗户边离开,坐在一张办公桌底下,看着地板砖之间的缝隙愣神。
所以———
究竟发生了什么??
………
迷茫的我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来到遍地遗体的操场上。
距离近了,我才发现原来这些人是被焚烧了,而不是用黑袋子装起来的。怪不得在这一片地方没有闻到我想象中那般可怕的腐臭味。或许他们在被焚烧前就已经死去了,这样做大概是防止病毒之类的东西传播。
我穿过这些焦黑的组织,准备到操场另一边的食堂看看情况,并试着去找找还有没有可以吃的食物。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再往前走。”
听到背后突然传来的严厉声音,我先是一愣,紧接着缓缓转过头。
一名穿着军装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刚才出来的教学楼门口,手上拿着一把小口径步枪。
他外表很是稚嫩,看起来不像是士兵,倒是更像一名学生。
“将手举起来,站在那别动,然后回答我的问题。”
他拉下防毒面具,将枪口对准我。
“你有没有出血、发烧之类的症状?”他已经将手指放到扳机上了,似乎在警告我如果回答不上来会发生什么。
我想到自己刚醒来时的场面,担心如果说出来他就会开枪了,于是撒谎说:“并没有,我穿的这件衣服是……”
“从别人那里得到的,是吧?”他拉了一下枪栓,语气激动:“你们这些人在变成那种怪物之前都会这么说!我已经听够这样的话了!”
我担心他马上就会对我开枪,于是站在原地大声喊道:“如果你担心我感染了什么病毒,我不会待在这里的。你要是担心我会突然袭击你的话就赶走我好了。”
他似乎很惊讶我所说的,一时间竟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很快又骂道:“你这又是什么伎俩?摆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我只是摇摇头:“实际上,我刚才才醒来,而且……”
我正想要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却又突然停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阻止我把这一事实说出来一样。
“而且怎么了?”他并不满足我的回答,继续逼问着。“还有,你说你刚醒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感觉这个神经兮兮的家伙现在随时会对我开枪。我必须想个办法。
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里吧。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我强装镇定,尽可能真切的看着他。“或许我现在离开比较好?因为我也不想伤害你们。”
他此刻不回答。我留意到他拿枪的双手正颤抖着,知道如果再待在这里会发生什么。
所以下一秒———
我向着学校大门跑过去。
与此同时,我听到身后传来的枪声。
这简直就是发令枪。我这样想着,继续向着大门跑去。
身后没再传来枪声,大概真的相信我会离开了吧。
“等一等!”
又是他的声音喊住我。
之前是谁拿着枪瞄准我的?我不知他想做什么,只好停下脚步———毕竟他手里有一把枪,我现在只能听从他说的。
转过身,看见他戴着防毒面具,仍旧举着步枪,慢慢向我靠近,最后在离我三四米处的位置停了下来。
“走到我前面,听我的指挥,如果敢擅自转过身就崩了你。”他说着向右挥了一下手,意思是让我回教学楼里面。
“快点,时间不够了。”他紧张的望向远处的街道,好像马上那里就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我很久以后都会一直后悔几秒钟前开的那一枪。快点!不然我不介意再浪费一颗子弹!”他说着用枪口指了指教学楼。
由于不知道他到底害怕什么,我只好听从他的命令默默的向几分钟前我刚出来的那扇玻璃门那边走去。
……
“你就先待在这间教室隔离。”
他用枪指着我让我走进一间已经清出一片空地的教室。
“食物和水会送过来。前提是24个小时之后你还没有变成那种黑乎乎的怪物。隔离结束后你还活着,我想我会带你去宿舍楼那边的卫生间冲个凉,这该死的天气。”他说完这些就粗暴的将门“砰”一声关上,随后传来了钥匙上锁的声音。
好吧,被他关在这里面了。
我靠在多媒体机旁边,思考着眼下的情况。
依据他提供的那些信息和我目前看到的一切可怕事情,似乎有什么病毒爆发了,而且人们尝试控制这种病毒传播的努力也白费了。
我又尝试尽量回想起昏迷前的所有事情,可毫无作用。先前在天台上的时候尝试回想的话大脑还会刺痛,而现在则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就好像我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没有过去的任何记忆。
现在回想大概也没有什么作用,于是我也就放弃了。安静的靠在多媒体机旁边,闭上了眼睛。
……
“醒一醒。”
叫醒我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个妹子?
我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短发妹子正坐在我面前不断摇着我的肩膀想让我醒来。
“你又是?”我没有太弄清楚现在怎么一回事,于是问她。
“我的名字一点也不重要哦~”她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装作傻笑着企图回避过去,“你只需要知道:这里已经不是你昏迷前的世界了!”
“你知道我昏迷前做了什么?”我对她的话有了兴趣,于是询问。
“就在几天前的某个中午,大家都突然开始互相攻击~”她毫不理会我的发问,自顾自的说道:“然后整座城市就像中毒了一样呢~~人们互相残杀,有些人则趁火打劫~~丝毫没有预兆这些就发生了。还有一些人却变成了怪物一样的东西,并迅速开始扩散开来。”她的语气有着和她陈述内容相违和的欢快。“只是几天的时间,整座城市就瘫痪了呢!不过这一现象似乎还没有从这座城市里传播到外面呢!或许你该庆幸吧?”
我不回答,只是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教室门问:“所以,那扇门现在还锁着,你又是怎么进来的?从窗户吗?”
“因为我是猫儿啊!”她嬉笑着,像猫一样轻盈跳上一旁的桌子,四脚着地,随后盘坐在桌子上。“猫可以到很高的地方哦?你不知道吧~”
她捂嘴笑着,似乎是在嘲讽着我的无知……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始终没打算正经回答我的问题,这令我有点火大。
不过,她要是怎么也不肯说,我也没办法。于是转而问:“你和那个穿迷彩服的家伙是一伙儿的吗?”
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难题一样,面露疑惑,接着迅速的摇摇头:“我不认识那是谁喵~只是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嗅到这里的人类气息所以来看看的喵~”
她好像真的想让我相信她是一只猫,每一句后面都会加一个“喵”字。
可惜再怎么样我也没有疯狂到会相信她的话。
而且,她跟我说的那些关于学校外的事情……
想到这,我又去问她:“好吧,既然你是猫,你在外面遇到同类了吗?”
她脸上的笑容在听到我话的一瞬间扭曲成厌恶的表情。
“那些家伙就是普通的猫儿啦,怎么可能和我一样有智慧呢~”她用着看猎物的眼神一样看着我:“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话题。不过,既然你似乎还在怀疑我的话……”
她突然一跃而起,像猫抓老鼠那样把我扑倒在地上。
“你就自己看看吧。”
下一秒,她的身体逐渐缩小,然后从全身都长出黑色的毛发;瞳孔也逐渐变成了黄色的。
我动弹不得,只能充满恐惧的看着这个摁住我的少女逐渐变化成了一只黑猫。
或许我应该尝试一下,去精神病院之类的地方寻找一些药品。眼前这一超现实的景象想让我怀疑这是一场梦,但接下来却不给我怀疑和恐惧的时间了:她张开嘴露出猫科动物尖锐的牙齿,慢慢向我的脖字靠近。
会被猫咬死吗?我不顾这想法有多可笑,想要赶紧起身与她拉开距离———
动弹不得!
不论怎么努力,我的四肢都僵住不动,不,是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球了。甚至想转个头都无法做到——不是很困难,而是根本无法做到。
在我尝试挣脱的时候,它离我的脖子只有几厘米了。我甚至感受到它呼出的湿热气息。
如同此刻房间里的空气一样的湿热。
下一秒,脖颈处传来剧痛。而动弹不得的我只有忍受着。
感觉血液正不停的从脖子那里流出去。
它似乎觉得我的血很美味,像喝水一样咕咚咕咚的喝着。
我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微弱……
终于,在濒临昏迷的时候,她像是终于满足了一般突然膨胀,变回了人形。
“嗯嗯~第一次喝人类的血,有些美味呢~”她似乎很是不舍的从我的脖子旁离开,仍旧压在我的身上,用满足的眼神看着我:“这样,你马上就会和我一样了呢~享受自己作为人类的最后夏天吧?”
说完,她又像猫一样从我身上跳开,走出了我的视线范围之外。这个时候我终于能移动了,立马想要追上她问个清楚。
结果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敞开的窗户告诉我她是怎么离开的。
我走到窗边向下看:只见一只黑猫飞速的跑向远方,最后消失在操场那头的宿舍楼群里。
………
24个小时在那种诡异的事件发生的时候会变得无比短暂,但在等待别人的时候却显得无比漫长。
我这样想着,盯着墙上的学生守则发呆。
直到刚才的四五分钟我才反应过来应该检查一下脖子,结果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
我于是开始怀疑刚才发生的事情的真实性。
或许是这该死的气温让我的大脑热出幻觉了吗?如果是这样,无法解释当猫准备咬伤我的时候那种真实存在的恐惧,以及它扑到我身上让我全身无法动弹时的那种可怕力量。
虽然她离开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我的身体实实在在感受到了那种恐惧和压迫,现在室温至少有37度的情况下我还在因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而颤抖着,这就是证据。
我想自己距离精神崩溃或许不远。
的确,失去一切记忆从昏迷中醒来,接着发现似乎有可怕的病毒正传播,又被人用枪赶到这里隔离,刚才几分钟又发生了噩梦一样的事情。如果是正常人,早就已经疯掉了吧。
毕竟这一切———
我看着窗外的夕阳,此时才惊讶的发现———
只不过是一个下午之内发生的事情。
不过,我之前或许经历了许多。毕竟即便这样,我的大脑仍旧在正常运转,告诉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教室现在没有刚进来时那样热了,气温似乎是在下降的样子。这目前唯一的好消息让我感到欣慰。
但还是很潮湿。这个地区的空气里的水汽似乎很高的样子。
我又走回窗户旁边,看着窗外昏黄的天空,企图捕捉到一些微风让自己凉快一点。
………
“话说,你穿成那样不会热吗?”
我们二人沿着操场的边缘慢慢向宿舍楼走去。
第二天的上午,他看我“安然无恙”。总算是同意放我出去,不过仍旧拿着枪,穿着那套迷彩服戴着防毒面具和我保持一米多的距离,就像押送着什么危险货物似的。
他只是摇摇头,我也没办法透过防毒面具看到他此时的神情。
“这是防护需要。”他最后简短的回答。“这种病毒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传播的。你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来到我的巡查范围之前,我们有四五个人。现在还剩下几个我想你也看到了。”
他平静的向我叙述灾难发生时的场景,仿佛就是在讲故事一样:“我应该和你是校友,毕竟你现在也穿着这里的校服。虽然我在学校似乎没怎么看到过你。当时我们就在教室里上课,一切都很平静,直到某一个瞬间,四五个人突然开始互相扭打起来……”他此刻的声音才多出了因恐惧而导致的颤抖:“这就像发令枪一样,紧接着我们一整个楼层都混乱起来。”
“你是从更上面的楼层下来的吧?”他突然转而问我。
我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有坦诚的告诉他之前发生的事情,虽然大脑的某部分极力阻止我这样做,我还是得说———此刻最好不要有所隐瞒,否则会招致怀疑。
“这倒是挺有意思……”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喃喃细语。“怪不得当时问你的时候你什么也答不上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所以我还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无奈的说道。
“不过,你也看到了那些教室里的惨剧了。”他像是放弃去想我的经历了,转而继续叙述他自己的事情:“人们变得异常好斗,或是用牙齿或是用武器攻击对方。我好不容易跑到外面,结果发现相比起来似乎学校更加安全一点。”他感慨道。“所以我和其他几个学生一起折回教学楼,躲在化学实验室里等待混乱结束。不久之后,我们听到走廊里传来的枪声,似乎是有军队的人来了。由于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当成感染那种暴力的人清除掉我们,加之现在外面的那些暴徒还没有消失,所以没有人敢出去。”
所以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在此之前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吗……
他并未发觉我的心思,继续叙述———或许他一个人孤独的守卫这里,早就想找个人一吐为快了———“我们都在那个时候犯了错误———我们之中躲在实验室里的某个人似乎之前被那些暴徒的血溅到眼睛里面了,也就意味着他最后会变成‘它们’。他在我们围到门旁留意外面动静的时候突然袭击了我们。”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笑了几下,说:“当时九个人躲进那间实验室,最后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出来。我们跑出来之后就想着去找军队,结果只发现他们留下了一地的遗体———你在操场上和在五层看到的———与一些汽车和装备,落荒而逃。好在他们至少处理掉了这栋楼里面的很多感染者。而另一部分则被学校外的人吸引而离开了。”
“我们于是花了一阵子清理掉剩下的那一部分,不过也付出了代价——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虽然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但我知道他背负着这么多,一定有着很大的压力。
“这身装备是从一辆车里找到的。”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迷彩服。“这把枪倒不是,军用的那些武器后坐力对我来说还是太大了。而且他们撤离的时候带走了大部分的武器弹药,只留下这些不会有人再用的制服与一些其他装备。”
我们说着已经到达了贴着白砖的宿舍楼前。
“你可以随便挑一间宿舍的卫生间。”他递给我一袋衣服。“洗完澡之后记得把你身上那件病毒传播源一样的校服换下来。我在这里等你,弄好了就赶紧出来。”
我点头道谢,接过衣服。
“去吧。”他向里面一挥手,我于是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