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
躺在床铺上的大小姐正滚枕头滚的香甜,迷迷糊糊的就感觉一双罪恶的双手伸进了暖烘烘的被窝。
然后自己的耳朵就是一痛,紧接着整个人都是一顿,电光火石之间,自己整个人就被扭下了床板。
“……啊?”大小姐迷瞪着那双眼睛望了望外面漆黑如幕布的夜空,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刚想发火来着,结果等看清身边那个叉腰沾着气势汹汹的人影的时候,却也依然要保持微笑的撒着娇:“才这么早,急什么,再眯会儿嘛。”
“还急什么?”耳边就传来了母上大人严厉的声音,“你这妮子是不是忘了今天中考?到底还去不去了!”
大小姐这才噗通一声坐了起来。
头发散乱的跟个女鬼似的往卫生间里跑,老妈大人看见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孩子。”
不过急切归急切。
洗漱的时候大小姐依然止不住的在那打着哈欠。
昨天晚上就复习到了很晚,虽然她自恃自己的知识储备量面对这般的小考试没什么问题,可老妈根本不这么觉得。硬是强迫着她写完了厚厚的一本练字贴才给睡。
客厅里正好碰到老爹也晃晃悠悠的从二楼走下来,也是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挂在脸上的那两个黑眼圈一眼看过去还挺大的,很明显这几天也被母上大人折磨的不轻。
说起来,虽然只是几场中考,老妈却是看重的跟个什么似的,这几天原本还想着在家里得了好不容易的空闲能出去放松放松来着,却没想到被逼着啃了两天的书本。
老爹也是,突然就从一家之奴变成了大小姐的御用书童了,平常端书倒水啥的都仰仗他了,而且还多了个比较繁忙的工作,那就是监督大小姐复习。
再加上大小姐还在老妈的威严瞩目下变得特爱学习,经常一看就看到夜里两三点钟的缘故。
所以作为陪读小丸子的夏老爹也是被折磨的不轻,两天下来这老腰就有点受不了了。
吃饭的时候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夹了几口菜就拍了拍自家女儿的后背。
“好好考。”老爹鼓励到,“你考好了要啥礼物你爹都送你,咱俩也能早点解放啊。”
大小姐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始撒娇。
“那等中考结束了就送我辆兰博基尼吧,女儿喜欢那个很久了,一直没钱买。”
“我看你是在胡扯。”老爹吓了一跳,连忙瞪眼,“咱家啥底蕴你还不清楚吗?还想买豪车,你这也太不靠谱了……我看就买辆劳斯莱斯凑合着用吧,奢华腐败不可取啊。”
“也是。低调点总是好的。”大小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到老爹那一脸认真的表情,又禁不住轻笑出声。
许久不见的余丫头早早就在屋子外面等候多时了,大小姐也不想让老婆大人太不耐烦,随便收拾了一下准考证就奔了出去。
余爹倒是心大,这样的日子竟然依旧在外面赶工,所以照顾她女儿的工作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大小姐的肩膀上。正好立夏也不太喜欢让老爹送,索性两个小姑娘就慢悠悠的赶赴往考场的路上。
单纯只是一场中考而已,仿佛整个小县城都沸腾了起来,周遭陆陆续续挤满了前来的家长陪送,远远望过去像是一条长龙,车水马龙。
不过这也只是这几天的情况而已,相信再过两三天到来的那场高考,声势会更加壮大。
余丫头这个时候有些紧张,不停的默背着课文上的知识点,小手都有些颤抖了,看得大小姐有些好笑。
“馨儿别怕,一场考试而已,你成绩一直挺好的。”大小姐安慰了两句,却发现自己能说出来的语言真心十分贫瘠。
索性张望了一下,然后从旁边的小摊贩那买来了两倍热乎乎的豆浆,捧出其中一杯递到了余丫头的面前。
余丫头望着大小姐那张悠哉悠哉的老脸整个人都有些无语了:“好歹也是中考哎,立夏你就没点忐忑吗?”
“那有什么。”大小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样的场景她在上辈子的时候确实见识过太多回了,以至于现在哪怕她自己想营造一丝紧张得气氛,都有些演不来。
总觉得那就是场随堂测验似的,简单随意,轻松洒脱。
随性自然的,简直就像个妖怪娃。
不过她也很能体会到自家老婆大人的那种紧张不安就是了。
毕竟将三年的学业成果集中到这两天,除开她这个重生回来的妖孽以外,无论是谁都难免一阵如临大敌。
估计现在老王也有点自乱阵脚了吧?
等喝完了手里的豆浆,大小姐随意的将那残骸扔入路边的垃圾桶,然后轻轻拍了拍自家老婆大人的肩膀,微微一笑,“好好考试。”
“嗯!”余丫头紧了紧自己的小拳头,冲着身边的小姑娘露出了一个笑容。
“立夏,我会努力的。”
————
立夏的考场在七号楼。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楼,八十八中里的,不过很少有人去,即使是大小姐也找了好久的路才摸到地址。
上了楼的时候差不多人已经到齐了,伴随着那一声开考铃声响起,大小姐孤单单出现在门口的身影总有一种壮士拔剑归来的气魄。
派发下卷子以后就有巡考老师在场中来回不停的巡着逻,来来回回的将审视的目光投向在座的各位学生们。
立夏却望着那个监考老师,有些出神。
那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好像叫葛军,身份有些深厚,据说是金陵师范学校的校长,一连几届为高考江苏数学卷出题,不过大抵因为难度太深的缘故,遭到了不少的吐糟。
记忆里就有某位激愤的考生气不过,出了考场直接就将他那辆开来的轿车给砸了,当时还闹了不小的新闻,倒也有趣。
想着,立夏忍不住偷乐。
结果就被走廊里巡视过来的老师抓了个正着,拍了拍窗户,那个男教师探头训斥道,“那边那个女生,你在干什么?”
大小姐吐了吐舌头,连忙埋头对付起来眼下的试题。
第一场考试考的是语文,大小姐看了看试卷,眼下的思路却是格外清晰。
自己脑海里的知识点像是泉涌一般冒了出来,就是这一次,所有的东西格外清明,下笔如有神。
文思泉涌。
立夏忽然想起自己上辈子时候的样子。
她还不是她,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在临考的前夜临时抱佛脚, 为了压对一道大题而费尽脑汁,考试的当天也在卖力的思考,该怎么去和柳元周雨泽作弊。
而现如今一切都变了。
两个小时以后,结考铃声响起。
周围的一群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走出了教室大门。
有些人的脸上挂着些许兴奋的表情,而更多的,则是唉声叹气。
这场面倒是跟上辈子相似极了。
或者说无论是哪个时间段?都会有这样的一批学生出现?
想当初武学无数的大小姐不也是其中的一员么?
现在看起来,真心有种时过境迁的感慨。
语文方面的知识点她几乎全部答出来了,古诗和文言文解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作文为了求稳只写了一篇议论文,这类文章的好处平庸且是不容易出彩,即是指得不了高分却也低不到哪里去,不过即便是如此中庸的一篇文章,有了前面几道基础题的衬托,大小姐也很有把握考取相对较高的分数的。
中午是跟老王一起吃饭的。
馨儿的话,听说她实在是有些紧张,中午饭也不想吃了,索性就在教室里复习了起来。
鱼童童也是,之前大小姐还去邀请过她来放松放松,不过看她实在没什么食欲,也就任留她在西街那边复习了。
而至于朱立文。
大小姐根本就找不到这妮子到底藏在哪家监考场里了,兜兜转转了老半天也找不到这货的人影,索性也就没喊她过来。
随便在校园外面找了家饭店坐下,老王倒是百无禁忌,随手点了几道肉菜就开始狼吞虎咽,看起来还蛮有食欲的。
“考的怎么样?”大小姐凑趣问了一句。
“我都出马了,那还不是妥妥的?”老王笑眯眯的应了一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还挺有自信的。
说着又冷不丁的一句感慨:“没想到邺城的试卷那么简单啊。”
“简单?”大小姐鄙夷的望了他一眼,邺城的试卷跟金陵江南是通用的,也就是江苏地区卷,这在未来可是被网友调侃为地狱模式的难度啊。
“要不就是我成绩太优秀了?”老王嘿嘿一笑,极其不要脸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说起来。”大小姐望着他,倒是禁不住有些发愣,“没想到你会来这里考试啊老王。”
“此话怎讲?”老王就笑。
“你不应该去北平么?”大小姐挠头,眼神里极为不解,“那里的试卷应该比邺城要简单的多吧。”
这倒不是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当年的高考卷大小姐也是闲的无聊上网查阅过的,北平本土的难度确实要比各个省市要简单得多,虽然这其中的原因有些不太好去阐释,但这也恰恰说明的现实。
“我怎么听你的语气这么有怨念似的。”老王忍不住苦笑,怎么这话里的意味就那么的不明确呢?
“哪有。”大小姐拖长了音调,斜着眼望他。
想着,却又笑眯眯的问了一句,“不去北平考试,想来我们这里上学啊?”
“啊,怎么了?”老王嘴巴里鼓鼓囊囊的,艰难的把饭咽下,语气含糊,“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想来我们这里上学?”
小男生一瞬间有点囧,干咳了两声,老脸有些发红,“你管这个干什么?”
不过哼唧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转移话题,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说,那王武不就夸你一句长得漂亮么,你至于这么心塞?”一想起当时的场面老王就忍不住想笑,“还跟人闹变扭,夸你漂亮还不好么。小孩子么你,至于一直闷闷不乐到今天,难道你很难接受?”
“非常难以接受好吧。”大小姐直截了当,语气鉴定且不带一丝回旋的余地。
“为什么?长得漂亮不好吗?”正在夹菜的老王多嘴。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是为什么?”
“不都跟你说了?没有为什么”
大小姐不耐烦,翻了翻白眼,却也一阵丧气。
兀然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白嫩的爪子信手举起那桌面旁摆放着的茶水杯,悠悠然地望起了远方。语气里,也多了一股没来由的幽怨。
“我也真是,你这货,怎么可能会明白我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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