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巫大人，请注意安全，最近城外一直有一些不明的恶魔在闹事。”
在通过城门检查的时候，门口的卫兵确认了三人的身份——两位女巫，以及一位非本地贵族。
这样的阵容并不多见，女巫很少与其他阶层的人经常来往。一般来说，女巫们都喜欢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连两个女巫的组合都不常见。
除非是师生关系，而且带了个随从。不过随从是一位外来的贵族，这件事也算是挺稀奇了。
但无论如何，身份无误，他们完全可以出城，因此士兵们也没有为难他们，就让他们一行人出了城，还叮嘱了她们一句。
“知道了，我们就是去处理的。”
洛莎维娜用一种淡漠的语气回答道，一般人可能会觉得她有点冷漠甚至傲慢，可这样在士兵眼里，恰恰就是女巫们十分正常的行径。
“那么，祝您一路顺风，武运昌隆。”
驱除恶魔，无论什么时候，这都是在保护人们，也永远会赢得敬意。
士兵们向洛莎维娜和阿莉娅敬礼，而沃尔里斯则是默默地从一旁溜走，走向了某个阴影之处。
“客人，您怎么来了？”
隐藏在阴影之中的人，沃尔里斯刚刚一眼就看见了，那正是自己最近的新常客，三十九女士。
“……老板还真敏锐。”
“不然的话，我也当不了老板。”
“到底是什么店的老板才需要这么强的反侦查能力……”
沃尔里斯耸了耸肩，并不回答，“女士，偷偷摸摸跟着人可不是好事。”
“只是看见你们今天似乎都在收拾东西，有点奇怪罢了。”
三十九的面具很好地遮住了表情，但她的语气里还是多少有些局促，毕竟属于是被人抓了个现行。
“两位女仆小姐决定去消灭那些恶魔了，毕竟最近士兵客人们都不怎么来了。”
沃尔里斯简短地做了叙述，而后发出了邀请，“您也要来吗？”
“……不了，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做。”
三十九沉默片刻，看了看沃尔里斯，再三确认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巫能的波动，不禁又追问了一句，“老板也要去吗？”
“嗯，总不能放两个姑娘去面对，我这个男人在后面坐着。”
“……真是奇怪的话，一般都是女人顶在前面，男人在后方的。”
“您也清楚，女士，我来自别的地方。”沃尔里斯坦然说道，“在我的故乡，战士不分男女，只有有需要，谁都可以成为战士。”
“看来是我不太能理解的地方。”
三十九沉默片刻，而后回答道，她转过头，看着已经远去的阿莉娅和洛莎维娜，“似乎您也没有太多时间闲聊了。”
“是，所以等到明天，或者哪一天我们回来之后，给您带来我们的冒险故事吧。”
沃尔里斯笑笑，他背起了背包，而后迈步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三十九则是微微点头，送上最后的祝福。
“祝您早日回来，我的积分还没有用完，您可千万要回来做饭。”
“好呀。”沃尔里斯不禁会心一笑，而后继续迈开坚定的步伐，走向更遥远的方向。
……
……
“老板，您是人类吗？”
“阿莉娅，你的话可不太礼貌哟。”
阿莉娅欲言又止，她眨了眨眼，看着和自己一样，坐在自己巫术所制造的土偶上行进的洛莎维娜，又看了看只用两条腿就走在她们身边的沃尔里斯，她还是觉得这很不合理啊。
“可是这都快二十里地了，您走路是不会累的吗？”
“二十里……嗯，我以前走的更多。”沃尔里斯稍作思考，而后回答道。
“在我们那里，这点路也就五里地。”洛莎维娜开口说道，“而他每周都至少来三次这样的远足。”
“呜啊……”
阿莉娅再一次感受到了文化的冲击，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不算健硕的沃尔里斯，又看了看他的腿，感觉非常奇怪。
“走多远看的不是体力，而是耐力。”沃尔里斯耸了耸肩，“更多的，则是自己的精神有多坚定，只要有意志力，就能撑着自己走下去。”
“走的多了，就会变得很能走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
“这一点也不简单吧……”
走在路上，依旧能够看到周边熙熙攘攘的民居，这些民居要么是一些流民暂时的住所，他们正在试图从城外赚钱，不论是跑腿还是别的什么，总之赚些钱，然后用这些钱进城定居。
一旦在城里买了房子，那就属于正式的城市平民了。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理由自然是很明确的，不说别的，至少城里总是有女巫，不会在外面四处乱窜出很多恶魔。
城外的夜晚是很危险的，大家总是习惯聚集在篝火周围，只有在这些篝火周边才是安全的。当然，这也是所有人进城的动力。
毕竟篝火再安全，也没有女巫更安全。
同样的，除了民居，阿莉娅也看见了时不时被锁链锁住，在城外成批次于田地和矿坑之中劳作的奴隶们，以及被新抓来的奴隶被送到各处工作。
“……这些东西，总是让人恶心。”
洛莎维娜那毫无表情的脸庞上流露出了一丝厌恶和反感，而阿莉娅则是有点懵。
“前辈是说……”
“奴隶。”
洛莎维娜闭着眼睛，“准确来说，奴隶制度本身就让人恶心。”
“……”
“阿莉娅你不觉得吗？”
“……我，我不知道。”阿莉娅并没有这种感觉，尽管，她无比恐惧于变成奴隶，但是对于奴隶制，对于这种在自己身边习以为常的模式，她很难说有什么反感。
“……算了，是我傻了。”
“你确实挺傻的。”沃尔里斯懒懒散散地说道，“入乡随俗吧，洛莎维娜。”
“……这种俗，我不想入。”
“那就别入，这都随你。”沃尔里斯耸了耸肩，“不过，还是不能破坏的。”
“……知道了。”
阿莉娅很疑惑，刚刚这段话，沃尔里斯和洛莎维娜用的是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在交流。
“继续走吧。”
“好的，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