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人类总习惯于在夜晚中爬起,而于白天沉睡。
程晴在不知道多少次于床榻上翻身之后,坐了起来。
手机屏幕被无声的拨动,而后向上轻轻滑动开,凌晨3点的数字伴随着白光映射进眼睛里。
距离刚刚躺到床上,闭上双眼只过去了15分钟,他的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腿上还穿着一条修长的裤子。
“果然今晚也是这样,睡不着么。”
脑袋逐渐远离枕头,他伸手挠了挠有些杂乱的头发,将脚伸向了地面,穿好鞋子。
手机的电量在大约30%左右时,被强制断开了充电线。
他在床尾随手摸上了一件风衣披到肩上,缓缓推开了卧室门。
外面没有客厅,只有一条过路用的走廊。
这原本是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被无良二房东刻意改造成了两个单间出租出来,不过程晴并不介意,毕竟在星响市,这样的二人合租房算是不错的了。
房门被轻轻的扣上,电梯居然刚好停在13层,还真是帮大忙了,他按下向下的按钮,走了进去。
“叮~”
电梯门打开,晚风迎面吹在脸颊上挺舒服的。
程晴并不知道该去哪里,只知道自己失眠了。
身影快步的穿过街道,沿途的店面早已关门,只剩下零星的牌匾上有闪烁的灯光。
这时,一家私人牙科诊所的立牌吸引住了他。
“洗牙服务,24小时绝赞营业中…”
程晴轻声的念着牌子上面的文字。
说起来,最近总能在路上看到新开的私人诊所呢,是因为干这一行很赚钱么。
“您好啊,先生,是需要洗牙吗?”
一位衣着端庄的老人走了出来,他一身穿着像是上世纪西方古堡里的管家,西装西裤,一头白色的短发,胸口打着红色领结,完全不像是一位前台或者什么牙科医生。
“啊,不是的,我就是随便看看。”
程晴摆摆手。
“是么,那要进来看看吗?”
老人的手撑在拉拽款的玻璃门上,眼睛里还带有一些血丝。
“不…不用了吧。”
他偷摸的朝着里面瞟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外加上对面那身奇怪的装饰,这家牙科诊所怎么看都很可疑吧。
“外面风大,要看的话还是进来看吧。”
老人的语气逐渐变的有些不耐烦。
一股寒意从老人衣角的袖口里爬了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握在他的手上。
“好的,你先别激动。”
程晴态度上的转变并不是因为改主意了,而是他能明显感觉到了一件冰凉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面。
那是一柄银色的手术刀。
我靠,这这这…什么情况…
不会是遇上什么食人族了吧,别给我来什么他做‘人’有一套的地狱笑话啊。
早知道就该老老实实在家里面睡觉的,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瞎晃干什么。
老人也不说话,只是那只撑在玻璃门上的手往里面又拨了拨,那扇玻璃门更加往内侧敞开了不少。
在对面无声的压迫下,程晴只能乖乖的走进去。
“啪!”
吊灯的开关被人按下。
程晴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好不容易有些适应黑暗的双眼突然被强光刺激,还真是难受。
“你先坐下等一会儿,开机器还需要一段时间。”
老人用手指了指长条沙发。
诊所里面的布局很正常,门口是置物架,往里走一点是前台,左侧是会客用的长条沙发,沙发旁还摆着一些过时的报刊和老旧的书籍。
“什…什么机器?”
程晴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已开始浮想出机械切割台,捆绑架之类的奇怪东西了。
“当然是拍片用的机器,我们可是一家正规的口腔诊所,洗牙前要先好好评估一下你牙齿的健康状况。”
老人说的振振有词。
“不是说只是让我进来看看么,怎么变成已经给我预定好洗牙了……”
程晴弱弱的说,越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有些听不清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那你是不打算洗吗?”
老人声音低沉的问。
“要洗的,要洗的。”
程晴回答的很肯定。
“放心好了,我们很正规的,你先在沙发上面坐下稍微等会儿。”
老人收起手术刀,黑色的瞳孔快速的打量了一圈程晴,然后朝诊室内走去。
正规个屁啊,程晴心中暗中想着,眼神游离在手术刀上面。
看着刀口一点点远离开脖颈,又看着老人远去的身影,程晴双腿一软,滑坐到了沙发上。
“滴滴…滴滴…”
诊室内开始传来机器启动的声音,想来是那个古怪的老人正在操弄所谓的设备。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半夜睡不着,莫名奇妙想出来逛逛,接着被某个古怪的老头持刀挟持进了私人牙科诊所里面,洗牙?!
不对,不对,不对!
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那答案肯定只有一个啊,跑!
可他总觉得,只要自己起身,那个老人就会像恐怖故事里面的坏人一样,拿着手术刀闪现到自己身前,毕竟,从来到这家牙科诊所开始到现在,遇到的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不对,怎么还在胡思乱想,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自己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么,死腿快跑啊。
古怪的事情发生了,自从程晴沾上这张沙发开始,他就浑身瘫软,一点都使不上劲。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呀?”
声音?
一个少女的声音?
自己没有听错吧?
“还清醒吗?”
一只小手在程晴面前晃了晃。
对了,之前那个古怪的老人说了‘我们’,也就说是,他还有帮凶!
怪不得他能这么放心的去启动所谓的机器,原来是还有同伙,可现在自己为什么会动不了呢?
“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亨特先生催眠了吧。”
“真是的,明明有跟他交代过,我们是正常的诊所。”
“真是抱歉,我来帮你解开吧。”
柔和的声音在耳畔来回飘荡,程晴只感觉自己的双腿逐渐开始找回了一些知觉,那种感觉就像是河流冲刷进早已干股的河床。
“哈啊,哈啊,哈啊……”
程晴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像是做海姆立克急救法那样来回拨弄自己的脖子,想让更多的空气快速的汇集进来。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不好好填写完患者信息的话,是没办法洗牙的呢。”
金色短发的伊莎贝拉认真的问。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护士服,左手抓着一块写字板,右手紧紧捏着圆珠笔,等待着眼前那位大口喘气的少年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