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校巴的玻璃窗染成暖金色，小雨靠窗坐着，垂落的青丝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线条干净的下颌。她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眼神专注得像是在解什么难题，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让过道对面偷偷瞄她的男生连呼吸都放轻——毕竟，这可是圣樱中学公认的校花榜第一，成绩稳居年级前列，连走路都带着“懒得理人”的清冷劲儿，谁也不敢轻易搭话。
“叮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车厢里的安静。小雨眼疾手快接起，声音瞬间褪去了平日的淡漠，带着点雀跃的清亮：“刘婆婆？您放心，今晚上我肯定有时间！您家孩子的数学错题我都提前标好了，我可是上次模拟考快考到800分的‘超级学霸’，保准教得明明白白！”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抠了下手机壳，语气认真得像在谈什么大生意：“咱们说好的，一天100块，等我教完您直接转我微信就行哈～”
话音刚落，前排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是顾宇没坐稳，手肘撞在了椅背上。他猛地转过身，对着身边的故渊压低声音，眼睛瞪得溜圆，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听见没？雨姐！她居然在兼职给小孩补课！”
顾宇的头发还带着点刚打完篮球的微湿，平日里那副“全校女生追我我都不看”的高冷校草模样早没了踪影，只剩下满脸的震惊：“我昨天晚上还在便利店门口看见她！穿着外卖服，手里拎着三袋奶茶往巷子里跑，送完外卖又去了隔壁工地，帮工人搬了两箱水泥！”
他咽了口唾沫，越说越离谱，却又透着实打实的困惑：“你还记得上周有人说她是苏家大小姐吗？就是那个四大家族里的苏家！结果现在……她一个星期接20个兼职？从补课到送外卖再到搬砖，她到底要赚多少钱才够啊？”
故渊坐在旁边，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笔。他比顾宇沉稳得多，哪怕听见这些话，脸上也没什么波澜，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无奈。13岁就接管家族公司的他，见多了商场上的算计，却从没见过像小雨这样的女生——明明长得精致得像易碎的瓷器，偏要把自己逼得像个“拼命三郎”，还偏偏每次提到“钱”的时候，眼睛里会亮得像有星星。
他抬眼望向后排，恰好看见小雨垂着眼笑，左边蓝色的虹膜、右边紫色的虹膜在阳光下轻轻晃了晃，那是天生的异色瞳，平日里藏在清冷的眼神里不显眼，此刻却透着点孩子气的狡黠。故渊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又很快恢复平稳，只对着顾宇淡淡吐出一句：“管她做什么。”
顾宇还想再说，小雨的手机又响了。这次她接起电话，声音又换了个调调，带着点俏皮的得意：“浅浅？你要跟你闺蜜去参加派对想化妆？找我就对了！我上次给你画的‘白开水妆’，不是还被人问链接了吗？”
她侧了侧头，阳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不过我得看看今晚上的时间——你也知道，我兼职多嘛。要是能挤出来，记得把化妆费准备好哦，友情价，不坑你！”
挂了电话，小雨又低头刷起了兼职群，嘴角还带着点满足的笑意——今晚又能多赚一笔，离她攒钱买新平板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她完全没注意到，前排的两个校草正交换着眼神：顾宇满脸“这女人太离谱”的无语，故渊则微微蹙了下眉，指尖转笔的速度慢了半拍。
车厢里的广播响起，“圣樱中学到了”的提示音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小雨立刻收起手机，背上书包站起身，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踩着轻快的步子走下校巴。阳光落在她身后，没人知道，这个全校敬仰的“高冷校花”口袋里，还装着晚上要去送外卖的地址单，心里正盘算着补完课、化完妆后，能不能再挤时间去便利店做两小时收银。
顾宇看着她的背影，挠了挠头，对着故渊叹气：“你说她一个普通人，为了钱这么拼，不怕累坏吗？”
故渊望着小雨消失在教学楼门口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只淡淡回了句：“她有自己的分寸。”
只有他记得，去年校庆活动，小雨看见路边乞讨的老奶奶，悄悄把刚赚的兼职费塞了一半过去——这个爱钱的姑娘，从来没为了钱丢过底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