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躺在床上，额头全是汗。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惨白。
他闭上眼睛,意识再次沉入体内。
绫罗的轮廓还是模糊的,但那些暗金色的纹路变得更亮了。它们在虚空中缓慢流动,散发出一股古老的气息。
林凡能感觉到,那些纹路里封存着庞大的信息。
【必须更深入。】
他咬紧牙关,调动全身的“能量亲和”异能。
白光从意识深处涌出,包裹住绫罗模糊的轮廓。
然后,世界变了。
林凡猛地睁开眼睛——不对,他的意识还在体内,但眼前的景象完全变了。
无尽的宇宙空间在他面前展开。
黑暗的虚空中,无数星辰闪烁。但那些星辰不是普通的星星,而是由能量凝聚成的光点。
它们在虚空中漂浮,互相碰撞,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林凡的意识悬浮在虚空中央,周围全是破碎的影像。
那些影像像碎片般散落在空间里,每一片都散发出古老的光芒。
【这是什么地方……】
他伸出手,手指触碰到最近的一片影像。
影像猛地爆发出光芒。
无数画面涌入林凡的脑海。
他看到一个巨大的文明,建立在群星之上。那个文明的建筑由纯粹的能量构成,高耸入云,直达宇宙边缘。
文明里的生物,全身散发着神光。
它们的形态和人类相似,但更加完美。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优雅,每一句话都蕴含着法则。
然后画面一转。
林凡看到那个文明的毁灭。
黑暗从宇宙深处蔓延,吞噬了所有星辰。那些生物拼命抵抗,但黑暗太强了。
它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身体化作能量碎片,散落在虚空中。
最后,只剩下一个影子。
那个影子悬浮在虚空中央,全身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
它在笑。
“终于……结束了。”
林凡的意识猛地后退。
手指从影像上抽离,他的后背全是汗。
【那是……绫罗的过去？】
意识深处传来绫罗微弱的声音。
“不……那是……神道传承……”
林凡的心跳加快。
【神道传承？】
“对……”
绫罗的轮廓在虚空中缓慢凝聚。
“我的力量……来自那个文明……”
她停顿了一下。
“那是……宇宙意志的具现化……”
林凡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转过身,盯着周围漂浮的影像碎片。
那些碎片里,封存着无数古老的符文。每一个符文都散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
林凡抬起手,白光在掌心凝聚。
他能感觉到,这些符文和之前在维度裂缝里看到的能量碎片,有某种联系。
【绫罗,你是说……】
【维度裂缝背后的那个世界,就是这个古老文明的残骸？】
“不……”
绫罗的声音变得严肃。
“维度裂缝背后的世界……是吞噬了那个文明的黑暗。”
林凡的手指颤抖。
【那你的力量……】
“我的力量……是那个文明最后的防线。”
绫罗的轮廓变得清晰了一些。
“在文明毁灭前……它们将所有的力量凝聚成一个意志……”
她停顿了一下。
“那个意志……就是我。”
林凡跪在虚空中,手指抵着太阳穴。
【所以你不是普通的异能……】
【你是那个文明的遗产……】
“对。”
绫罗的声音变得温柔。
“而你……是那个意志选中的宿主。”
林凡猛地抬起头。
【我？】
“对。”
绫罗笑了。
“你的'能量亲和'异能……不是偶然觉醒的。”
她的轮廓在虚空中缓慢移动。
“那是神道传承的钥匙。”
林凡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盯着周围的符文碎片。
那些符文开始发光,光芒汇聚成一条条能量线,缠绕在林凡的意识上。
刺痛传来。
林凡咬紧牙关,调动全身的“能量亲和”异能。
那些符文里封存的信息,开始缓慢涌入他的意识。
无数画面闪过。
他看到古老的修炼方法,看到能量的本质,看到法则的运转。
他的精神力在几何级增长。
原本只能感知周围十米范围的能量波动,现在能扩展到百米。
他能“看到”那些能量的流动轨迹,能“听到”它们的共鸣频率。
甚至能“阅读”那些符文蕴含的信息。
汗水从额头滴落。
林凡的意识还在吸收,那些符文碎片变得越来越亮。
绫罗的轮廓在虚空中缓慢凝聚,她伸出手,手指触碰林凡的额头。
温暖的感觉传来。
“把这些信息……反馈给我……”
林凡没有犹豫。
他调动意识中吸收的所有符文信息,全部输送给绫罗。
白光和暗金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绫罗的轮廓在漩涡中央缓慢变化。
那些模糊的边缘变得清晰,身体上的纹路变得更加复杂。
她的力量在觉醒。
或者说,她在恢复那个古老文明的记忆。
林凡能感觉到,绫罗正在“唤醒”更深层次的传承。
时间在虚空中失去意义。
林凡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那些符文碎片全部被他吸收了。
他的意识变得无比强大。
绫罗的轮廓终于完全清晰。
她站在虚空中央,长发在无形的风中飘动。
暗金色的纹路在她全身流动,散发出古老的气息。
“谢谢你,林凡。”
她转过身。
“我终于……想起来了。”
林凡的意识缓慢退出虚空。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
窗外的天已经亮了。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刺眼得很。
林凡翻身下床,腿还在抖。
【刚才那是……】
【真的吗……】
意识深处,绫罗的声音传来。
“真的。”
她停顿了一下。
“我是神道传承的具现化……而你是那个传承选中的宿主。”
林凡走到窗边,打开窗帘。
海城的天际线铺展在眼前,玻璃幕墙反射着金色的光。
手机响了,是李若冰。
“林凡,现在来总部。”
林凡抓起外套往外走。
总部大楼的实验室里,陈默站在一堆仪器前,脸色很难看。
“你来了。”
他转过身。
“我们在研究维度裂缝的残留能量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陈默按了几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段能量波动图。
那些波动形成了复杂的纹路,和林凡刚才在虚空中看到的符文一模一样。
“这些纹路……”
陈默的手指抵着屏幕。
“和古老传说中的'神道符文'有异曲同工之妙。”
林凡的心跳加快。
李若冰走过来。
“我们查阅了所有档案,发现在人类文明之前,可能存在一个更古老的文明。”
她打开一个文件夹。
“那个文明掌握着超越地球的能量运用方式……他们称之为'神道'。”
陈默转向林凡。
“你知道这件事吗？”
林凡摇头。
“不知道。”
他没有说谎——至少在今天之前,他确实不知道。
李若冰盯着他。
“那神谕少女呢？她知道吗？”
林凡的手指收紧。
“她……在休眠。”
陈默沉默了几秒。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快了。”
林凡转身离开实验室。
走廊里,洛璃靠在墙上。
白色长裙在风中飘动,折扇收在手里。
“神道传承。”
她开口。
“古老家族的秘密。”
林凡停下脚步。
“你知道多少？”
“不多。”
洛璃打开折扇。
“但我知道,那个传承的力量……远超地球文明的认知。”
她走过来。
“如果神谕少女真的掌握了那个传承……”
洛璃的声音变得很轻。
“那她就是……真正的神。”
林凡转身离开。
洛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但真正的神……会失去人性。”
林凡没有回头。
宿舍里,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失去人性……】
【绫罗会变成那样吗？】
意识深处,绫罗的声音传来。
“不会。”
她停顿了一下。
“因为我有你。”
林凡闭上眼睛。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变强。”
绫罗的语气变得认真。
“那个吞噬了古老文明的黑暗……还在寻找我。”
林凡的手指攥紧。
【它想要什么？】
“吞噬我的力量。”
绫罗的声音变得更轻。
“然后……毁灭这个世界。”
窗外传来风声。
林凡翻了个身,盯着窗外的天空。
云层很厚,阳光都透不进来。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苏婉儿。
“林凡哥哥,你在哪里？”
“宿舍。”
“那你快来训练场！”
苏婉儿的声音拔高了。
“组织说要进行紧急集训,所有人都要参加！”
林凡挂掉电话。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
训练场上,所有学员都在集合。
张烈教官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从今天起,所有人进入战备状态！”
他的声音在训练场上回荡。
“维度裂缝虽然被封印,但威胁还没消失！”
学员们开始骚动。
张烈教官抬起手。
“而且根据组织的情报,全球各地还有其他裂缝的征兆！”
训练场上爆发出惊呼。
林凡站在窗边,听着那些声音。
【其他裂缝……】
【黑暗真的要来了。】
意识深处,绫罗的轮廓在发光。
“准备好了吗？”
林凡抬起手,白光在掌心凝聚。
那些古老符文的信息,还在他的意识中流动。
【我必须准备好。】
他转身离开宿舍,往训练场走去。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他的背上。
林凡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觉醒。
那是来自古老文明的传承。
也是对抗黑暗的唯一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