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光头壮汉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三个穿黑色劲装的年轻人。
壮汉的脸上横着三道疤，胳膊粗得像水桶。他走到桌前，抬起手掌，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
茶杯震得跳了两下。
“雷家雷烈阳。”壮汉的声音炸在空气里。“让神谕少女出来见我。”
林凡坐在椅子上，手心全是汗。
【这人怎么回事？】
【一上来就拍桌子？】
李若冰站在旁边，手指搭在腰间的异能武器上。
雷烈阳转过头，盯着林凡。
“你就是那个代言人？”
林凡点头。
“对。”
雷烈阳冷笑。
“风家那个娘娘腔回去说，神谕少女给了他什么狗屁神谕。”他抬起手指指着林凡。“我不管那些虚的。让她出来，现在。”
林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绫罗？】
意识深处传来她的声音。
“别慌。”
【可他要你出来！】
“那就给他一句神谕。”绫罗停顿了一下。“跟他说，雷鸣虽烈，却不及天光一瞬。”
林凡愣住了。
【这什么意思？】
“别管意思，说就行。”
林凡站起来，手指撑在桌面上。
“神谕已降。”
雷烈阳冷笑。
“又是神谕？”
林凡抬起头。
“雷鸣虽烈，却不及天光一瞬。”
会议室安静了三秒。
雷烈阳的脸色变了。
“你说什么？”
“神谕。”林凡的声音很平静。“你听到了。”
雷烈阳的拳头攥紧。
“天光……风家那群伪君子……”
他转过身，手指攥得咔咔作响。
“她这是在敲打我？”
林凡没说话。
【等等。】
【天光是什么？】
绫罗的声音传来。
“风家的血脉异能。他们擅长光系能量操控。”
林凡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所以你这句话……】
“让他以为神谕少女在暗示雷家不如风家。”
林凡的手心全是汗。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对。”绫罗笑了。“火上浇油才有意思。”
雷烈阳转过身，走到林凡面前。
“告诉神谕少女，雷家不服。”
他抬起手，掌心凝结出蓝色的雷电。
“我要挑战风家。”
林凡后退一步。
李若冰冲过来，手中的冰剑瞬间凝结。
“你想干什么？”
雷烈阳收起雷电。
“没什么。”他转身往外走。“我只是来传个话。”
门关上。
林凡瘫在椅子上。
“他……认真的？”
李若冰收起冰剑。
“雷家和风家有世仇。”她走到窗边。“你这句话，让他们的矛盾彻底爆发了。”
林凡的手指攥紧裤子。
【绫罗！】
意识深处传来她的笑声。
“别紧张，这正是我要的结果。”
【为什么？】
“因为他们内斗，就没时间盯着我们。”
林凡闭上眼睛。
【这也太危险了吧。】
“危险？”绫罗停顿了一下。“林凡，你知道这些家族想干什么吗？”
林凡摇头。
“他们想掌控我的力量。”绫罗的声音变得严肃。“甚至想主动打开维度裂缝，迎接他们所谓的神启。”
林凡的心跳停了一拍。
【什么？】
“这些家族的传承，都来自上古时期泄露的维度能量。”绫罗的轮廓在虚空中发光。“他们的血脉不纯，是伪神后裔。”
林凡的手指颤抖。
【所以他们……】
“他们想回到神的时代。”绫罗停顿了一下。“哪怕代价是毁灭这个世界。”
林凡站起来，走到窗边。
海城的天空灰蒙蒙的。
“那我该怎么办？”
绫罗没有立刻回答。
“继续装。”她的声音很平静。“用神谕的名义，离间他们，削弱他们，最后……消灭他们。”
林凡的手指攥紧窗框。
【我只是个高中生……】
“但你现在是代言人。”绫罗笑了。“而且你装得很像。”
林凡转过身，李若冰站在门口。
“张烈教官找你。”
林凡跟着她走出会议室。
走廊里，张烈教官靠在墙上。
“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林凡停下。
“你有什么想说的？”
张烈教官抬起头。
“你那句神谕……真是神谕少女说的？”
林凡点头。
“对。”
张烈教官盯着他看了十几秒。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他转身往外走。“但你最好小心点。”
林凡站在原地。
【他什么意思？】
绫罗的声音传来。
“他在怀疑你。”
【怀疑什么？】
“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能通神。”绫罗停顿了一下。“或者……你本身就是神。”
林凡的腿发软。
【我只是个普通人……】
“现在不是了。”
回到宿舍，林凡倒在床上。
手机震动。
是苏婉儿的消息。
“林凡哥哥！我听说雷家的人来了！”
林凡回复。
“对。”
“他们没为难你吧？”
林凡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停了几秒。
“没有。”
“那就好！”苏婉儿发了个太阳的表情。“林凡哥哥真厉害！”
林凡关掉手机。
【厉害个屁。】
【全靠绫罗在后面教。】
意识深处传来她的笑声。
“那你也装得不错。”
林凡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
【绫罗。】
“嗯？”
【那些家族……真的那么危险吗？】
“比你想的更危险。”绫罗的轮廓在虚空中发光。“他们掌握的信息，比天穹组织还多。”
林凡的手指攥紧被子。
【比如？】
“比如维度裂缝的真相。”绫罗停顿了一下。“比如黑暗意志的来历。”
林凡坐起来。
【他们知道黑暗意志？】
“不只知道。”绫罗的声音变得严肃。“他们还在崇拜它。”
林凡的后背全是汗。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祖先，就是被黑暗意志选中的人。”绫罗的轮廓缓慢移动。“那些泄露的维度能量，本身就是黑暗意志的饵。”
林凡的心跳加快。
【所以……】
“所以这些家族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迎接黑暗意志的降临。”绫罗停顿了一下。“他们相信，黑暗意志会给他们真正的神力。”
林凡躺回床上。
【这些人疯了。】
“对。”绫罗笑了。“他们都疯了。”
窗外传来风声。
林凡闭上眼睛。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继续装。”绫罗的声音很平静。“再来几次神谕，让他们更混乱。”
林凡的手指攥紧被子。
【我怕我装不下去。】
“你可以的。”绫罗停顿了一下。“因为你没有选择。”
手机又震动了。
林凡掏出来，是陈默的消息。
“明天上午九点，火家代表抵达。”
林凡盯着屏幕。
【又来一个？】
“对。”绫罗笑了。“三大家族，还差最后一个。”
林凡关掉手机，翻了个身。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意识深处传来绫罗的笑声。
“习惯就好。”
第二天早上。
林凡站在机场VIP通道的出口。
李若冰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
“火家的代表叫火烈阳。”
林凡抬起头。
“等等，昨天那个光头不就叫雷烈阳吗？”
李若冰转过头。
“对，他们是堂兄弟。”
林凡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什么破设定……】
通道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
他穿着红色长袍，头发全部梳到脑后。脸上没有表情，但走路的姿势透着一股傲气。
火烈阳走到林凡面前，停下。
“林凡？”
林凡点头。
“是我。”
火烈阳上下打量他。
“听说你能传达神谕？”
林凡没说话。
【绫罗？】
“告诉他，火焰虽猛，终将熄灭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林凡的心跳停了一拍。
【这句话……】
“说。”
林凡抬起头。
“神谕已降。火焰虽猛，终将熄灭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火烈阳的脸色变了。
他后退一步，手指攥紧袖口。
“黑暗……”他的声音很低。“她知道？”
林凡没说话。
火烈阳转过身，快步往外走。
身后的随从赶紧跟上。
李若冰转过头。
“他怎么了？”
林凡摇头。
“我也不知道。”
意识深处传来绫罗的笑声。
“他吓到了。”
【为什么？】
“因为火家就是黑暗意志的信徒。”绫罗停顿了一下。“而我刚才那句话，暗示我知道他们的秘密。”
林凡的手心全是汗。
【所以他现在……】
“他现在会回去报告。”绫罗的轮廓在虚空中发光。“然后火家会采取行动。”
林凡转身往外走。
【什么行动？】
“不知道。”绫罗笑了。“但肯定很有意思。”
林凡推开机场的门。
海城的天空依然灰蒙蒙的。
他抬起头，手指攥紧。
【这场戏……】
【还要演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