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炼器工坊”正式启动。
这个位于S级基地最深处的工坊，瞬间成为了全球顶尖工匠的圣地。
然而，圣地里的气氛，却不怎么神圣。
“轰！”
一团黑红色的能量猛地炸开，虽然被力场护盾约束在了锻造台的一米范围内，但那股混乱而暴虐的气息，还是让离得最近的李家代表面如土色，连退了三步。
锻造台上，一块价值连城的异界生物甲壳，和一锭珍稀的寒铁，此刻都化为了一堆冒着黑烟的焦炭。
“失败了！又失败了！”
李家代表的嗓子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归墟’之后，两种能量根本无法融合！它们就像水和火，一接触就互相湮灭！”
另一边，白袍大主教的附魔台上，圣光刚刚接触到那滩被“归墟”的液体能量，就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圣光瞬间被污染、吞噬，连带着附魔台上的宝石都黯淡了几分。
“亵渎！这是对神圣之力的亵渎！”大主教心疼地抚摸着自己的法器。
那位唐装长老眉头紧锁，他尝试用自己最精纯的“三昧真火”去引导，结果火焰刚一靠近，就被那股混乱能量扰动，差点反噬自身。
不到半天时间，工坊内此起彼伏的，不是成功的喜悦，而是小规模的爆炸声和大师们的咒骂声。
“这根本行不通！那个‘道痕’根本无法稳定‘归墟’后的能量！”
“成功率……恐怕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我们是在制造武器，还是在制造炸弹？”
林凡坐在主监控室里，喝着陈默特供给他的高级营养液，看着屏幕上一片狼藉的景象，差点没笑出声。
【我就知道。】
【菜谱给你们了，火候也告诉你们了，但你们没有我这个米其林三星大厨的独门酱料啊。】
【我的‘能量同化’天赋，才是真正的‘道痕’，我画出来的那个，顶多算个入门教程的封面。】
【没有我这个‘正版验证’，你们这群用盗版软件的，不蓝屏死机才怪了。】
陈默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但林凡能感觉到，那家伙的耐心正在被快速消耗。
整个工坊的资源消耗，已经快要赶上一次小型战役了，结果连一根能用的针都没造出来。
【时机差不多了，再让他们玩下去，家底都要败光了。】
【该我这个救世主……啊不，神棍，登场表演了。】
林凡放下营养液杯子，站起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一丝空灵。
他走到陈默身边。
“陈顾问。”
“林顾问，”陈默转过身，“情况，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林凡点了点头，“神谕少女认为，此法初创，法则尚不稳定，需要代言人亲自引导，才能走上正轨。”
【这理由完美，既解释了他们为什么失败，又抬高了我自己的重要性，还顺便给神谕少女刷了一波存在感。我真是个平平无奇的语言小天才。】
陈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看穿他这具皮囊之下的所有秘密。
“需要我们做什么？”
“清场。”林凡吐出两个字，“从现在开始，核心炼器区由我接管。在第一批成品完成前，任何人不得进入，不得窥探。神谕的锻造，凡人不可直视。”
【主要是怕你们看见我一个人干了你们一个加强连的活儿，那我的‘代言人’马甲就彻底穿帮了。】
“胡闹！”李家代表第一个冲了过来，他听到了林凡的要求，“炼器之道，博大精深，岂是你能一人独揽的？你这是不相信我们！”
“林顾问，这不合规矩，”白袍大主教也表示反对，“我们需要从旁协助，记录数据。”
“都出去。”
陈默发话了，他的指令简洁而冰冷。
“陈顾问！”
“我说，都出去。”陈默环视众人，那股属于高位者的威压，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度，“从现在起，‘神谕武装研发部’，只听林顾问一人的指令。这是命令。”
大师们面面相觑，最终只能不甘地、带着满腹狐疑地退出了核心炼器区。
巨大的合金门缓缓关闭，将所有的视线和杂音，都隔绝在外。
偌大的核心炼器区，只剩下林凡一个人。
【总算清静了。】
林凡长舒一口气，之前那副高深莫测的神棍模样瞬间垮掉，他伸了个懒腰，走到了最大的那座锻造台前。
“好了，开始加班吧，打工人的命就是这么苦。”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
体内的《宇宙焚天诀》轰然运转，微弱但精纯的本源灵气，如金色的溪流，在他的经脉中流淌。
他随手抓起一块异界怪物的甲壳，往锻-造台上一扔。
“能量同化！”
天赋发动。
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工具，只是将手掌悬浮在甲壳上方。
金色的能量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将那块坚硬的甲壳包裹。
没有爆炸，没有排斥。
那块甲壳在他能量的冲刷下，温顺得像一块黄油，迅速软化、分解，所有的杂质被强行剔除，只留下一滩最纯粹的、蕴含着毁灭法则的黑红色液体能量。
“归墟。”
林凡轻声念道，这就是真正的“归墟”，由他亲自操作的、完美无瑕的能量分解。
紧接着，他目光一扫，看到了旁边堆积如山的地球金属材料。
他甚至懒得去挑。
【就你了，看起来最便宜的铁锭。】
他用精神力摄取过一块普通的铁锭，然后，将一丝融合了自己本源灵气和神火能量的金色气流，注入其中。
不需要“三昧真火”，也不需要“太阳真火”。
《宇宙焚天诀》本身，就是最高等级的“神火”！
铁锭瞬间融化，化为一团纯净的、散发着白光的液态金属。
最后一步，融合。
林凡双手虚引，一黑一白两团液体能量，在他的操控下，开始缓缓靠近。
在他的意识中，一个由金色“道痕”构成的、复杂无比的能量模型，早已构建完成。
两团能量，就按照这个模型的引导，开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相互交织、渗透、融合。
……
核心炼器区外。
一群炼器大师们围着能量监测仪，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
“见鬼！里面的能量波动完全乱了！”地精工程师看着屏幕上疯狂跳跃的曲线，尖叫起来，“这是什么鬼信号？一会儿像恒星爆炸，一会儿又像归于虚无！我的仪器快烧了！”
“安静！”唐装长老呵斥道，但他自己也死死盯着合金门，手心全是汗。
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从门后传来的，一阵又一阵沉闷的、如同心脏跳动般的能量轰鸣。
那轰鸣声，每一次响起，都让他们的灵魂感到一阵战栗。
“这……这才过去了两个小时吧？”李家代表喃喃自语，“就算天赋再高，熔炼材料也需要时间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
嗡——
沉重的合金门，缓缓开启。
林凡拖着疲惫的脚步，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像是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
“搞定了一批，你们验收一下。剩下的材料，明天再说。”
他打了个哈欠，随手将一个空间储物装置扔给了陈默，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静修室走去。
【累死我了，比高考还累。这救世主谁爱当谁当吧，我要回去躺平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就……完了？
一批？是多少？一柄？两柄？
陈默将信将疑地将精神力探入那个储物装置。
下一秒。
这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天穹组织高级顾问，身体猛地一僵。
他抬起手，有些机械地，将储物装置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哗啦啦——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彻整个走廊。
二十柄造型一模一样、通体漆黑的短匕。
十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长刀。
还有五把造型奇特，更像是未来科技的能量步枪。
整整齐齐地堆在了地上。
每一件武器上，都流淌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内敛而纯粹的杀戮气息。
唐装长老第一个冲了上去，他颤抖着拿起一柄短匕，就是之前林凡炼制出的那种。
他闭上眼，仔细感知。
“完美的‘命’！每一柄……每一柄都有着和之前那柄完全相同的‘命’！这……这是量产！他把‘法则’给量产了！”
地精工程师扑到一杆能量步枪上，眼睛瞪得像铜铃：“我的天！完美的能量回路！一体成型！没有一个焊接点！这是神才能做到的工艺！”
李家代表呆呆地拿起一把长刀，刀身轻微震动，仿佛在渴望鲜血。他能感觉到，这柄刀的品质，远超他家族耗费数十年心血锻造出的任何一柄“镇族之宝”。
两个小时。
一个人。
完成了他们这群顶尖大师，可能需要一百年才能完成，并且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的壮举。
死寂。
整个走廊，死一般的寂静。
“我宣布，”陈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拿起一柄短匕，前所未有地灼热，“这批武器，将优先配发给‘利刃’小队。”
“它们的名字，就叫‘裁决者’系列。”
陈默看向林凡离开的方向。
“林顾问谦虚，说这只是他作为‘执行官’，对神谕的转述。”
【对对对，都是女神的功劳，我就是个莫得感情的打工人。】已经走远的林凡，内心疯狂点头。
“但我认为，”陈默话锋一转，一字一顿地说道，“能将神谕，以如此完美的形态呈现在我们面前……”
“他已经不仅仅是‘执行官’了。”
陈默将那柄名为“裁决者”的短匕，紧紧握住。
那冰冷的触感，却让他的掌心滚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