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上空的阴霾散去，露出了一角洗过的蓝天。
艾琳娜收回粒子光剑，剑刃上没有沾染半分污秽。
她看着那个单薄的校服背影，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刚才那一瞬间，林凡身上爆发出的，是纯粹的“规则”层面的碾压。
他甚至没有变身，就将一个S级的虚空先驱“格式化”了。
“刚……刚才那是什么？”苏婉儿的声音还有些发飘，她扶着墙，感觉腿软。
李若冰没说话，只是看着林凡，表情复杂。
洛璃则在疯狂地记录数据，她的数据板屏幕上，一条前所未见的能量曲线模型正在缓缓生成。
“他的权限……在刚才那一瞬间，超越了‘神谕少女’的常规模式。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融合。”
林凡没理会身后的议论。
他关掉终端上的战术地图，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吹口气差点把自己吹休克了，这招的后坐力也太大了。以后不能随便用。】
他心里默默吐槽，表面上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高人模样。
“走，去下一个地方。”林凡开口。
“去哪？”艾琳娜问，她已经自觉地将自己放在了队员而非指挥官的位置上。
“冰岛。”林凡的回答简单干脆。
指挥中心，陈默等人刚刚从第一次胜利的狂喜中回过神，就看到地图上，代表林凡小队的光点，再一次开始了匪夷所思的跳跃。
“目标冰岛？为什么是那里？”一名参谋不解。
屏幕上，艾琳娜的副官传来了紧急报告：“报告！冰岛节点代号‘暴怒’，根据星盟资料库分析，该先驱属于纯粹的力量与破坏型，不具备任何能量异能，但其物理破坏力，是十二先驱中最高的！”
陈默的心又提了起来。
刚刚才见识了林凡那神鬼莫测的“法则”攻击，现在又要去跟一个纯粹的莽夫硬碰硬？
这算什么战术？
……
冰岛。
曾经的冰川与火山之地，此刻已沦为雷与雪的地狱。
狂暴的冰雪夹杂着紫黑色的虚空闪电，将整个岛屿笼罩。
空气中没有瘟疫的腐臭，只有纯粹的、暴虐的能量在肆虐，天空被厚重的铅云压得很低，仿佛随时都会塌陷下来。
刚一落地，一股强大的重力场就压在了所有人身上。
苏婉儿闷哼一声，差点跪倒在地。
“重力是地球的三倍！能量风暴正在干扰我的设备！”洛璃抱着数据板，艰难地站稳。
李若冰释放出寒气护住众人，但她的冰霜在接触到周围的紫黑闪电时，瞬间就被湮灭。
“这里的虚空法则，在排斥其他一切形式的能量。”艾琳娜神色凝重。
林凡落地后，只是身体晃了一下，便稳稳站住。
他感受着这股纯粹的、蛮不讲理的力量，非但没有不适，反而觉得体内的血液，在微微发烫。
与伦敦的“瘟疫”不同，“暴怒”的力量，直接作用于物理层面。
这正好，是他现在最想验证的东西。
【干掉‘瘟疫’，精神力上限好像高了点。不知道捶死这个大家伙，能不能长点肌肉。】
“轰隆——！”
远处的冰原猛然炸开。
一个身高超过百米的庞大身躯，从冰层之下缓缓站起。
它通体由万年不化的玄冰构成，肌肉线条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它的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团狂暴的雷霆在燃烧。
它就是先驱“暴怒”。
“暴怒”一站起来，便挥动了它那山峦般巨大的手臂，朝着远处一座冰山，随意一拳砸下。
没有音爆。
那座冰山，连同周围数百米的空间，直接被这一拳打得粉碎，化作了最基本的粒子流。
纯粹的力量，已经强大到了可以扭曲物理法则的程度。
“所有人后退。”
林凡丢下这句话，向前踏出一步。
他没有变身，甚至没有召唤武器，只是解开了校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活动了一下手腕。
“林凡！不可！”艾琳娜急忙喊道。
在她看来，以人类的血肉之躯去对抗这种怪物，无异于螳臂当车。
林凡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我说了，我是武器。”
“不同的敌人，要用不同的工具来解决。”
“这个，归我。”
说完，他脚下地面猛地一陷，整个人炮弹般射了出去，直面那百米高的冰霜巨人。
【终于不用穿裙子打架了！】
“吼！”
“暴怒”注意到了这个冲向自己的渺小黑点，它那燃烧着雷霆的头部，传达出轻蔑的意念。
它抬起脚，一脚踩下。
那巨大的脚掌遮蔽了天空，带着足以踏平一座城市的力量。
李若冰和苏婉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林凡不闪不避。
在脚掌落下的瞬间，他深吸一口气，双魂共鸣的力量不再追求法则层面的精妙操控，而是化作最原始、最狂暴的气血，在他体内奔涌。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霸道力量，灌注全身。
他抬起右臂，五指握拳，对着那落下的巨脚，一拳轰出！
“开！”
拳与脚掌，两个大小完全不成比例的东西，撞在了一起。
预想中林凡被踩成肉泥的画面没有出现。
出现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圈白色的气浪，以撞击点为中心，疯狂扩散开来。
气浪所过之处，地面被层层掀起，漫天狂舞的冰雪被一扫而空。
“暴-怒”那足以踏碎山峰的巨脚，竟然被这一拳，硬生生地，给顶住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然后，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无数裂纹，从“暴怒”的脚底开始，飞速向上蔓延。
轰！！！
它整条小腿，连同膝盖，被林凡这一拳蕴含的恐怖力量，直接震成了漫天冰屑！
“嗷——！”
“暴怒”第一次发出了痛苦的咆哮。
它失去了平衡，庞大的身躯向后倒去，在冰原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远处的四女，已经完全石化了。
苏婉儿张着小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李若冰的万年冰山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艾琳娜握着剑柄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只有洛璃，在短暂的震惊后，镜片下的双眼放光，手指在数据板上飞快操作。
“记录到极限峰值！他的瞬间爆发力量，突破了理论物理模型的上限！这是……纯粹的肉体力量！”
林凡落在地上，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拳头。
【力气还是不够大，居然没能一拳把它整条腿干废。】
他对自己这一拳的战果，似乎还有些不满意。
“暴怒”从深坑中爬起，它头部燃烧的雷霆，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成了刺目的深紫色。
它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一个如此渺小的生物，体内却蕴藏着足以与它抗衡，甚至超越它的力量。
它双拳互击，整个冰岛都在震颤。
无数根尖锐的冰刺从四面八方拔地而起，形成一个天罗地网，朝林凡攒刺而去。
“它的能量核心在胸口，与雷霆频率同步！攻击它的关节，可以迟滞它的行动！”
洛璃的喊声及时传来。
林凡身影一闪，在密集的冰刺雨中穿行，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仿佛闲庭信步。
他再次冲到“暴怒”身前，这一次，他没有硬撼，而是踩着巨人挥来的手臂，灵巧地一路向上飞奔。
他的速度快得留下了一串残影。
“暴怒”疯狂地攻击，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转瞬间，林凡已经来到了它的胸前。
那里，正有一团紫黑色的雷霆核心在剧烈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为这具庞大的身躯提供着无尽的能量。
“就是这里。”
林凡双脚在巨人胸口借力，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全身的力量汇聚于右腿。
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狠狠抽在了那颗雷霆核心之上！
“砰！”
这一击，声音沉闷。
雷霆核心，应声而碎。
“暴怒”的动作，戛然而止。
它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头部燃烧的雷霆之火，迅速黯淡下去。
构成它身体的玄冰，从内部开始崩溃，化作最纯粹的水汽和能量，消散在空气中。
不到一分钟。
第二个虚空先驱，被林凡以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彻底抹杀。
巨大的冰霜巨人轰然倒塌，化作漫天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绚烂的光。
笼罩冰岛的暴风雪，停了。
指挥中心内，代表冰岛的红色光点，熄灭。
整个大厅，一片死寂。
如果说第一次胜利是神迹，那这一次，就是纯粹的、不讲道理的暴力美学。
陈默看着屏幕，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冰岛。
林凡落在地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强度，又有了细微的提升。
他握了握拳头，感受着那股更加凝实的力量。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还在发呆的四人。
“下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