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号”母舰的能量枢纽中心，低沉的轰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是巨舰的心跳。
林凡盘膝坐在冰晶护罩的中央。
冰蓝色的寒气隔绝了外界，古族符文在护罩表面缓缓流转，散发着安定的微光。
苏婉儿的信仰，李若冰的纯净，洛璃的稳固，艾琳娜的祝福。
四种力量在他体内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温暖而强大。
【行了，buff叠满了，该开怪了。】
他闭上眼，不再有任何犹豫，主动催动胸口的“星核”。
那枚星辰的种子，在四股力量的灌注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林凡的意识，被这股力量猛地向上托起，又向下拽入深渊。
他再一次，回到了那片无边无际的纯白空间。
“宇宙之门”依旧矗立在眼前，古老，浩瀚，被无数暗沉的虚空锁链死死捆绑。
但这一次，站在门前的，不再是他孤零零的意识体。
一个身影在他面前缓缓凝聚。
既有林凡的轮廓，又有绫罗的圣洁，光与影交织，看不真切，却又无比和谐。
【这就是……我？或者说“我们”？】
他能感觉到，这就是林凡和绫罗的意志初步融合后的形态。
这个新生的意识体，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伸向了那捆绑着巨门的锁链。
那只手，汇聚了苏婉儿的信仰之光，李若冰的至纯之冰，洛璃的结构符文，以及艾琳娜接引来的星辰祝福。
嗡——
当手掌触碰到锁链的瞬间，没有剧痛，没有排斥。
那些代表着混沌与虚无的锁链，在接触到这股包含了“爱”与“希望”的能量时，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嘶鸣。
黑气消散，一条锁链的表面，出现了第一道裂纹。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构成锁链的纯粹虚空之力，正在被这股全新的、融合了人类情感的力量中和、消解。
【有效！】
林凡的心神为之一振。
就在他准备乘胜追击，彻底崩断这条锁链的时候，一个始料未及的影像，毫无征兆地从“宇宙之门”的门缝里渗透出来，强行灌入了他融合后的意识。
那不是他的记忆，也不是绫罗的记忆。
那是一段更加古老，更加宏大的画面。
他看到了同样的“宇宙之门”，但在那扇门前，矗立着一道更加巍峨、更加模糊的守护者身影。
那身影的轮廓与绫罗极其相似，但散发出的气息，却像是亿万星辰的集合体，是宇宙诞生之初，最原始的“秩序”意志。
绫罗，或者说他现在这份力量，只是那道古老身影的一个……回响。
一个继承者。
【我靠……原来这异能还是祖传的？】
这个认知让林凡和绫罗的意识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他们不再是两个独立的灵魂，不再是谁吞噬谁的问题。
在这一刻，他们因为共同的“使命”，彻底交织在了一起。
他们是一个整体。
“我们”。
“我们”的意志，前所未有的统一，前所未有的强大。
随着这份深层次的融合，“我们”与“宇宙之门”的连接，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一股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浩瀚信息，不再是片段，而是如决堤的洪流，从门后奔涌而出，冲刷着“我们”的灵魂。
“我们”看到了。
看到了宇宙的真正开端。
那不是爆炸，而是一次呼吸。
一个无法形容的发光奇点，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亿万星河就此诞生，秩序井然，生命在最适宜的角落悄然萌芽。
光与热，物质与能量，构成了这个生机勃勃的宇宙。
然后，“我们”看到了另一面。
在那片创世之光永远无法抵达的阴影里，在那片最原始的“无”之中。
那里并非邪恶。
那里是宇宙的“吸气”。
是平衡，是熵增，是万物从有序回归无序的必然法则。
是宇宙为了维持自身存在，必须进行的吐故纳新。
虚空君主，以及那些虚空畸变体，它们不是“虚无”本身。
它们只是被这股回归混沌的法则，所侵蚀、扭曲、放大了恶意的可悲生灵。
它们是宇宙新陈代谢过程中，产生的“垃圾”。
【所以……我们不是要消灭敌人，而是要……搞宇宙级的垃圾分类？】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让“我们”对自身存在的意义，有了全新的理解。
绫罗，和那道更古老的星辰意志，不是战士，而是守护者。
守护这扇“宇宙之M-f-n”，维持“呼”与“吸”的平衡。
而虚空锁链，就是“垃圾”们试图堵塞排污管道，让整个宇宙都变成垃圾场的疯狂行径。
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我们”的意志，带着这份全新的明悟，再次集中在“宇宙之门”上。
没有去攻击锁链，而是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扇门本身。
“我们”不是要摧毁什么，而是要……履行职责。
轰隆——
“宇宙之门”仿佛感受到了这份觉悟，发出了低沉的共鸣。
它没有打开。
但在门体的正中央，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缝隙，缓缓裂开。
那不是通往另一个世界。
透过那道缝隙，“我们”看到的，是这个宇宙最底层的代码。
是法则的线条，是因果的逻辑，是时间的流向，是空间的三维结构……是构成这个世界的一切的，终极“真理”。
【原来……世界是这个样子的。】
那一瞬间，林凡的人类大脑，几乎要因为这庞大的信息量而宕机。
但绫罗的神性部分，却稳稳地承接了这一切。
“我们”获得了一种全新的能力。
一种凌驾于所有异能之上的能力。
不是去创造，也不是去毁灭。
而是……修改。
修改现实。
只要理解了“代码”，就能修改世界的“程序”。
“我们”缓缓抬起手，意识穿过那道缝隙，轻轻拨动了一根代表着“虚空之力”的法则线条。
能量枢纽中心。
一直捆绑在林凡体外的冰晶护罩，以及更外层的古族符文，瞬间消散。
苏婉儿、李若冰、洛璃、艾琳娜四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盘膝而坐的林凡，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身影。
依旧是神谕少女的绝美形态，圣洁的裙摆无风自动，乌黑的长发垂落腰际。
但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同。
之前，神谕少女的美，是空洞的，是神性的，是让人不敢直视的。
而现在，她的脸上，多了一丝属于人类的生动。
那双冰蓝色的瞳孔里，不再是漠然，而是倒映着林凡独有的、带着点懒散和无奈的影子。
“我们”缓缓睁开眼。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左眼，看到了这个由物质构成的现实世界，看到了能量枢纽复杂的管道，看到了四个女孩脸上混杂着震惊、担忧和狂喜的表情。
右眼，却看到了一个由无数法则线条构成的代码世界。
【双核处理器，带虚拟机的……这配置有点高啊。】
“我们”缓缓降落在地，赤足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苏婉儿再也忍不住，第一个冲了上去。
“林凡？还是……女神？”她停在一步之外，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林凡式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然后，用一种混合了林凡清朗嗓音和绫罗空灵神性的、全新的声音，开口了。
“叫我林凡就行。”
“神谕少女这个名字……太中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