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春天,下午的街道上两旁的树木缓缓绽放,阳光洒落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人感到非常的惬意。
下课的时间到来,天憎院趁着还在隔壁班的原美和百子收拾东西的时候,率先悄无声息的离开教室,提着包走在校门前的小路上。
“啊,真有些不习惯跟这些太过开朗的女孩们打交道啊。”
最终坐在来禅附近的长椅上,手提包被塞进手中长出的嘴里,望着前方那辆准备开工的献血车,身影逐渐虚幻起来。
摩擦着嘴上的牙,嘴角有些抽搐地站起身。
‘啧...这么大体积的物品,被分解吸收进体内的感觉真让人不舒服……’
身体分解的越发细腻,直到直接穿进车厢中,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奇怪仪器,才发现里面现在只有一个穿着医疗服饰的人在驻守。
“这么多仪器,只有一个人在这呀,其他人呢,是去买饭了吗?这个点也没到吃饭的时候吧。”
天憎院正疑惑着,那名穿着医务装的人员突然缓缓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四周。
“这不是春天吗?怎么刚刚总感觉背后凉凉的。”
天憎院心中一惊,不过对方似乎看不到自己,只是挠挠头又把头转了回去。
但又听见她随口吐槽了句:
“唉,早知道就不用德州扑克来搞出一个看守剩下的出去休息的办法了。”
‘我原以为那位淡紫发女孩的抽象不是唯一啊,看得出来这些部队的正经人不多。’
吐露完心声后,天憎院那只透明的手,如同幽灵一般,缓缓地向着坐在车上角落发呆的她伸去。
那只手仿佛没有实体,慢慢地靠近她,每一寸的移动都显得异常小心翼翼,终于,那只手伸到了她的头顶上方,停在了那里。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只手竟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她的脑袋!
就像是穿透了一层空气一样,没有引起任何的反应。紧接着,那只手继续向下,径直地摸到了她的灵魂。
对方的灵魂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拨动着,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拨动湖面会引起淡淡的涟漪。
倒不是一次性查看所有记忆困难,而是像这种直接触及灵魂的手段如果没把控好力度就很有可能把对方弄成植物人,这是天憎院目前还没有想去做的事。
她的手似乎在小心翼翼地探索着灵魂最近所知道的一切信息。
‘果然这样呀,是通过抽血来判断有没有潜在才能……然后测试装置,最后让其装上试应,确认合格再调查背景嘛。’
无形的手慢慢从对方的灵魂上抽开,顺手带走那一丝察觉到背后不舒服的灵魂,天憎院便飘出献血车内。
在不远处的小巷中重新恢复身形,提着手提包向家的方向漫步而去。
回到家中,天憎院直奔自己房间并且锁上房门,把包随意扔在床上,她就立马盘腿坐下开始实验起来。
“看来得赶紧实验啊。”
大量【猩红樱】从手掌延伸出来,开始如艺术家般精雕细琢着人的轮廓,然后如火炬般熊熊燃烧起火焰开始模拟血肉,以一些灵魂为基石构造出一个分身。
随着火焰渐渐熄灭,一个与天憎院模样相同的分身出现在眼前。分身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懵懂,看着自己。
“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吗?”
她简单易懂的询问着分身。
“嗯。”
听见分身回答,天憎院的食指抬起较为锋利的指甲直接在一瞬间划开了分身的左手的动脉,一缕缕粘稠的血液滴在地上。
她用手指沾起一滴掉落在地板上的血液,只在看上两眼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血液的特质和我想象中有偏差,看来构造分身的过程中灵力和灵魂作为基础,灵魂虽然看不出来,但如果是被精密仪器检测的话,灵力模拟出的血液就不好说了。”
自己这具身体是以纱和原本肉体为基础的身体,血液什么的就算以灵力重构也有蓝图,但分身是凭空创造,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况且,我自己都没办法确认自己的血液能不能过审……”
所以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通过检测,修改记忆和抽取记忆天憎院也没有掌握,如果真要强行来的话,可以是可以但被动手的人大概这辈子也不用要了。
思来想去,她要继续实验起来,比如加深模拟、使用体内其它灵魂作为血液版本进行模拟、又或是什么……但可以说几乎都是无功而返。
“之前试过,灵力可以转化成魔力,但如果全都转换的话浓度显示的会很高……”
能隐藏吗?很可惜,有些为难用【猩红樱】作为支撑点的这具身体了,只要检测就会浓度高的吓人。
但这样就会受人瞩目,那走其他渠道获得的身份就会被重点关照只会更麻烦。
“总而言之,至少用的必须是像人的支撑点,还有一个就算被重查也绝对合理的身份才行啊。”
面对这些困境,就算是天憎院一时间也根本找不到混进去的方法。
(当然有可能是她过于谨慎的关系,没有百分百把握的她要就实践,不要就直接寻找到最稳妥的方法)
这些烦心事也令她摇头扶额,随手把分身吸回体内就直接倒在地上,就像一台运算能力到头的老年机已经感觉快要冒烟了。
连窗外的天色渐渐变暗都没注意到。
“难道……要去解决掉一个人,然后把自己的灵魂放进去吗?”
‘啪!’
想到这个想法的瞬间,天憎院就直接拍了自己腿一下。
(因为打脸的话,是天憎院自己的邪念所以不想让纱和的脸被打)
“不行...至少不能用跟那个女人相同的办法!”
等等……这个难题的根本问题是找不到构造的蓝图啊!那只要找到一块完整的骨头然后用【再生之炎】重构试试呢!
想到这个想法时,天憎院眼睛一亮顿时茅塞顿开,看着窗外的景色和床旁边放着的闹钟。
“再晚点去接栗子吧!至于骨头和细胞蓝本的话,可以去看看医院停尸间或者献血的血库!”
这样想着,她懒得继续伪装,只见暗蓝色的火焰开始从校服身上燃烧起来,隐形眼镜缓缓落下。
——【彼岸灵装·五番·暗炎模式】!
身形的轮廓逐渐高挑,然后迅速被蓝色火焰覆盖,随着身形逐渐虚化,她直接以最快的速度从窗户飞出直奔天宫医院的方向飞去。
……………………………………
此时,天宫市中心医院的一间高级独立病房门口。
一位母亲站在病房外,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她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一堆神情严肃的医生。
每一个医生的身影都如同沉重的阴影,让她的内心充满了害怕。
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女儿此刻会是怎样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更害怕会永远失去她。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缓缓打开,一名身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走了出来。
“请问是藤原女士吗?您是伤者的家属吧。”
男医生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对,我是。”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连忙用手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男医生微微点头,示意女人跟他走进病房。她的脸色显得格外凝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女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病房。
当她看到病床上缠着无数绷带的女儿时,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再次涌出。
“伤者头部伤势极其严重,苏醒的几率微乎其微,仅有百分之三,您需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位母亲听闻男医生的话语,眼眶瞬间泛红,身体几近晕厥,但她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强撑着站稳了身子。
“我……我明白了,谢谢您。”
她强颜欢笑,努力不让泪水滑落。
男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转身离去,留下女人独自一人,陪伴在心跳已然停止的女儿身旁。
女人缓缓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紧紧握住少女那原本纤细美丽,如今却缠满绷带的手。
“千雪啊,母亲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母亲啊。”
她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你一定是太累了,睡着了吧?学习确实很辛苦,睡一觉就会好起来的……”
母亲的呼唤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就这样一直默默地守着,直到现在。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她滴水未进,只是呆呆地凝视着病床上安详得宛如熟睡一般的少女。
她多么渴望能再次听到这个孩子用那甜美的声音喊她一声母亲啊。
然而,这或许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奢望了。
她那仿佛被千斤重担压着的脑袋,无力地枕在了病床冰冷的边缘。
这个女人原本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的乌黑长发,此刻已开始变得苍白,那丝丝白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份悲痛,如同一股无法遏制的洪流,冲击着她的心灵,可惜却没有迎来神明的怜悯与注视。
不过,却引来刚极速飞驰到房顶的恶魔的注视。
“!!!”
刚飞到天憎院感受到一阵波动,她下意识的垂眸望去,就看见一具失去生机有一段时间的身体上方一颗还在顽强挣扎的灵魂。
“竟然就算没有大概意识,也在凭借本能垂死挣扎想多待在这个世界上的残缺灵魂吗?”
天憎院心中一动,像是看见当年宇铭家最后垂死挣扎的自己。
她悄然飘进病房,那无形的手再次伸出,轻轻触碰那挣扎的残缺灵魂。
‘身体的话还能再生,可是,这么少……只有16%的灵魂,除人格以外记忆什么的根本抢救不回来。’
原本只是想取一块骨头的天憎院停下动作,望着面前这具灵魂那看着家人眼神的双眸,自己没有理由帮这位少女。
‘但话又说回来,能支撑这么久的灵魂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价值嘛。’
扫向少女目光停留在的母亲上,表情有些感慨,随后天憎院问道:
“你想活下来吗?”
“活...我...好想...母亲”
“残缺到现在连语言的记忆都没多少了吗?那还能记得家人已经很棒了。”
天憎院沉默片刻,心中有了决定。
“话说,这位小姐你的名字是?”
“藤原......千雪。”
“名字还能勉强回想起来啊,既然你想活下来,那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一场交易呢?但代价是你以后可能不完全是你呢。”
藤原千雪那微弱的灵魂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竟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轻轻颤动了一下。
天憎院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很好,刚好我也当做一场全新的实验吧。”
说着一双看不见的手,它缓缓地、轻轻地抚摸着灵魂的头顶,就像是在触摸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这双手所过之处,灵魂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并非出于恐惧而是能再活过来见到家人的喜悦。
大量的灵魂形体如潮水般涌现出来,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这具残缺的灵魂,天憎院另外一只手按在少女那银灰色的长发上,火焰透过皮肤不断修复着被撞死的内脏。
却没有同化这个微弱到可称得上风中残烛的灵魂,反而开始反哺融合,最后凝聚成球体吸引回体内。
‘就这个作为两个灵魂独立但也是一个人的沟通媒介吧,刚好还能用来增强体质呢。’
伴随着的还有天憎院背部代表【恶鬼御守】的恶鬼图腾一点点消失。
一道声音在这具意识还在朦胧的身体耳边回荡。
“从今天起,你我有共同的目标……追寻一场如梦似幻的【信仰】,那琥珀色的双眸的追寻和对澪的憎恨同时存在,至此……汝即为吾染上鲜血吧——拥有模式工艺品·【恶鬼御守】的分魂【红】!”
…………………………
第二天,早晨7:20分~
少女微微睁开双眸,娇躯无力地撑起,虚弱的身体缓缓起身。
她那白皙的双手紧紧捏着被子,目光迷茫地环视着四周。
这全然陌生的环境,让少女不禁一怔,身体的本能驱使着她,下意识地轻声呼唤着那个能给她带来无尽安心的称呼。
“纱和...母亲?”
然而,在这满是少女心的房间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并未如她所愿般出现。
“这里是哪里?”
少女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惶恐与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