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眠的病娇行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加重的趋势。那份扭曲的占有欲和偏执,如同藤蔓般越缠越紧,几乎令人窒息。她对我的一举一动监控得更加严密,任何一点可能“分心”的行为都会引发她强烈的反应。
训练时,如果我多看了霍明远一眼,她就会在一旁散发出冰冷的低气压,甚至试图用黑客手段干扰舅舅的设备;吃饭时,如果我试图给舅舅递一下调味料,她就会立刻抢过去,然后用“我喂晓帆吃”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方式宣示主权。
最可怕的是,她开始无法容忍任何可能存在的“分离”。哪怕我只是去洗手间时间稍长一点,她都会在门外用带着哭腔的、又甜又瘆人的声音询问:“晓帆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想离开我?要不要我进去陪你?”
这种无处不在的、甜蜜又致命的控制欲,让我和霍明远的精神时刻处于紧绷状态。霍明远的研究进展缓慢,那种精神烙印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
终于,一场致命的危机爆发了。
那天,我只是因为在训练中累极了,下意识地靠在墙边闭目休息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回应她的呼唤。这在霍星眠看来,无疑成了“厌倦她、想要逃离”的铁证。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而疯狂,周身粉黑色的能量剧烈暴走,甚至引动了前哨站的灯光疯狂闪烁!
“晓帆……果然还是想离开我吗……”她的声音失去了往常的甜腻,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和杀意,“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永远沉睡吧……”
她竟然调动了前哨站内部隐藏的、原本用于防御外敌的轻型能量炮!炮口迅速锁定了我!那其中凝聚的能量,足以瞬间将我重伤甚至击杀!
“星眠!住手!”霍明远惊骇欲绝,试图阻止,但他的轮椅速度根本来不及!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机惊得浑身冰冷,“静默核心”本能地全力运转,白色的护盾瞬间展开!但我知道,仓促之间的防御,根本挡不住这蓄能完毕的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金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从通道口冲来,是刚刚勉强恢复、听到动静赶来的罗睺!他二话不说,直接展开黄金护盾,挡在了我和炮口之间!
“疯女人!你清醒一点!”他怒吼道。
然而,暴走状态下的霍星眠,其力量似乎也发生了诡异的质变!
轰!!!
能量炮狠狠轰击在金龙护盾上!出乎所有人意料,那粉黑色交织的能量竟然带着一种奇特的“侵蚀”和“瓦解”特性!罗睺那坚固的金龙护盾如同被强酸腐蚀般迅速消融破碎!残余的能量狠狠撞在他的胸口!
“呃啊!”罗睺闷哼一声,连人带铠甲再次被狠狠击飞,重重撞在远处的墙壁上,胸甲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他竟然连一击都没能完全挡下!
击飞罗睺后,能量炮再次开始充能,霍星眠那空洞而疯狂的眼神再次锁定了我!
“完了……”那一刻,我心中甚至闪过一丝绝望。
就在这生死关头,霍星眠似乎因为刚才的爆发而消耗过大,身体摇晃了一下,操作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停顿。
而也就在这时,或许是命运弄人,或许是霍明远之前某个未被注意的指令生效,她脚下的一块地板突然因为能量过载而轻微弹起了一下!
霍星眠猝不及防,被绊得一个踉跄,惊叫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倒!
而她的额头,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旁边一个为了维修而打开的、材质极其坚硬的仪器控制面板的尖锐角上!
咚!一声闷响听得人心惊肉跳!
霍星眠的动作瞬间停滞了,眼中的疯狂和空洞如同潮水般褪去,周身的粉黑色能量也骤然消散。她软软地倒了下去,额角迅速红肿起来,渗出血丝,人直接晕了过去。
“星眠!”我和霍明远同时惊呼,也顾不上其他,连忙冲过去检查她的情况。
幸运的是,只是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并无生命危险。
但更令人惊喜(或者说惊吓)的是——
几分钟后,霍星眠悠悠转醒。她捂着自己发痛的额角,眼神先是有些迷茫,然后迅速恢复了往日的清明、灵动,以及……那熟悉的、带着点狡黠和吐槽欲的神采!
“嘶……好痛……我这是怎么了?”她看着围过来的我和霍明远,又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以及远处刚刚爬起来、胸口铠甲还在冒烟的罗睺,一脸懵逼,“发生什么了?基地被袭击了?还有……我脑袋怎么这么疼?”
她……恢复了?!
我和霍明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惊喜!难道那一下误打误撞的撞击,正好破坏或者干扰了那个精神烙印?!
然而,还没等我们高兴太久,霍星眠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准确地说,是落在了我还穿在身上的那套……因为之前的“兔女郎事件”后,被她以“补偿”为名强行命令换上的、极其羞耻的蓝白水手服上!
空气瞬间凝固了。
霍星眠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地震,嘴巴微微张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不可思议、极度荒谬的景象。
她看看我通红的脸和无处安放的手脚,又看看旁边表情复杂的霍明远,再看看远处一脸“我他妈又招谁惹谁了”的罗睺……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然后——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霍星眠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几乎要掀翻屋顶的狂笑!她笑得捶地打滚,眼泪狂飙,完全不顾自己还在发痛的额头!
“我的……我的天哪!林、林晓帆!你……你居然……哈哈哈哈水手服!你还真穿了啊?!哈哈哈哈!这到底是什么世纪美画啊!我要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边笑,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那个老式拍立得(她居然还随身带着!),对着僵在原地的我“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特写!
“完美!太完美了!黑历史!绝对是能笑一辈子的黑历史!”她宝贝似的把照片塞进怀里,然后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我们挥了挥手。
“哎呀头好痛,我得去找点药擦擦,顺便把这些宝贵资料备份一下~你们继续~继续哈~”
说完,她就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和一路“哈哈哈哈”的余音,脚底抹油,瞬间溜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原地石化、脸色从通红转向铁青的我。
霍、星、眠!!!
我刚从社死边缘被拉回来,立刻就陷入了另一个永流传的社死地狱!
而就在这时,刚刚从墙上把自己抠下来、捂着发闷胸口、无比狼狈的罗睺,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似乎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刚走到气闸门口,还没来得及开口——
砰!
气闸门突然再次打开,刚刚溜走的霍星眠又风风火火地冲了回来,似乎是忘了拿什么东西。
她看都没看门口,直接撞在了刚挨完打、毫无防备的罗睺身上!
“啊我靠!”
“唔!”
两声痛呼同时响起。
刚刚遭受重击、本就站不稳的罗睺,再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直接向后飞了出去,又一次华丽地摔在了通道里,溅起一片灰尘。
霍星眠这才注意到撞了人,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地上二次受创、生无可恋的罗睺,眨了眨眼:
“哦,是你啊。不好意思,没看见。”语气毫无诚意。
然后她迅速从旁边桌上抓起一个U盘,再次留下一串“哈哈哈”的笑声,扬长而去。
只留下气得浑身发抖的我,和通道里怀疑人生的罗睺,以及终于忍不住扶额叹气的霍明远。
前哨站内,鸡飞狗跳的日常,似乎以另一种方式回来了。
只是我的黑历史,恐怕是再也洗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