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先生,您终于回来了,其他人呢?”船长在看到琼斯后,立刻跑过去笑脸相迎。
“十分抱歉,杰克船长,我们遇难了,那是场规模巨大的雪崩,它将我们所有人掩埋于此地,所幸遇到这两位来南极旅行的小姐,我才得以幸免于难,其他人则都无一生还。”琼斯泪流满面,指了指身后的苏曼和西尔维亚。
“怎么会……霍华德你可别骗我!”老杰克颤颤巍巍地摘下眼镜,不敢置信地看向琼斯。
琼斯无奈点了点头,将一块怀表放到了老杰克手里,并告知了具体细节和过程地点。
老杰克看着怀表,顿感头晕目眩浑身发软,一股巨大的悲伤瞬间淹没他的心智,要不是幸好有琼斯及时搀扶,他就得直接摔倒在地。
这块怀表是他的孙子,小杰克去年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抱歉,我失态了,霍华德先生,你们先去船舱内泡杯热茶缓缓身子吧,我想一个人在外面待会。”老杰克红着眼圈,面露苦笑说道。
琼斯拍了拍老杰克的肩膀,带着苏曼和西尔维亚向船舱走去。
苏曼临进船舱,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形似枯槁的老人。
“对不起。”苏曼轻声低语道,随后转身走进船舱内。
要说愧疚吗?那确实有一点,但这声道歉更多的还是出于礼貌。
苏曼很明白自己的立场,她终究并非人类,如果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必定会死得很难看。
只要人类不去找她麻烦,她也就不会打扰人类的生活,毕竟她也不是食谱里只有人的恶魔嘛。
不过说去吃,又想起家乡的炸鱼薯条了,不知过去那么久这道菜还在吗?
大抵是不怎么常见了吧。
苏曼思索着进入了休息室,身侧的西尔维亚好奇地打量着周遭,时不时还用舌头舔一舔,可发现这些都不能吃后就兴致缺缺了。
待三人都进入休息室后,琼斯立刻将门反锁,随后跪倒在苏曼的脚边。
“伟大的主人,请恕我等仆从越界。”琼斯低声说道。
此时的琼斯脑子已经和那只血肉爬虫融合,不过由于之前脑损伤太严重,记忆有些参差不全,对付陌生人的话不成问题,面对熟人可能会露馅。
“起来吧,你干得很好,以后还需要尽力隐藏不要漏出马脚。”苏曼平静地说道。
琼斯连忙答应,起身后便立于门侧,不敢妄动。
“小虫虫真是的,怎么变副模样就那么严肃,一点都不好玩了。”西尔维亚看着琼斯有些失落。
“唉,整天想着玩,我之前说的话有记住吗!”苏曼拍了拍西尔维亚的脑袋瓜子,训说道。
“记住了,不要随便吞东西,不要到处瞎跑,不要乱说话,一切行动都要妈妈允许或者提前报备……”西尔维亚愁眉苦脸地一条条念着。
“唉,你能记住就好,在外面可别给我惹事。”苏曼揉了揉女儿的脸蛋,亲昵地说道。
西尔维亚则顺势抱住母亲,依偎在其怀里。
苏曼看着怀里的女儿,一时有点惆怅。
她不知道这样贸然前往人类世界对不对?
可是,这段时间来南极的人类越来越多,琼斯一行人已经是最近的第三波了,这还只是从奴仆们的脑中得知的数据,之后估计有上升的趋势。
她的家被发现应该是迟早的事,毕竟保不齐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跑回去报信。
所以,不如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前去了解人类的发展水平,了解关于文明社会的一切情报,积极做好备战准备,如果条件允许隐藏在人类世界中也不是不行。
不然一直宅在南极被捕捉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人类科技已经发展太快了,从这艘破冰船就可以窥视一二,她当年可没这样的科考条件。
总的来说她别无选择,这次事件也只是把决定提前了而已。
当然,她也存有私心,那是来自残存的人类部分。
“我走了以后,祖父的墓估计已经很久没打扫了。”苏曼喃喃自语道。
晚风绕窗而过,吹进丝丝白雪。
西尔维亚感到有点冷稍稍抱紧了母亲,琼斯识趣地上前把窗户关上。
苏曼看着窗外的月亮顿感稀奇,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日月了,一直宅在暗无天日的洞穴中,这还是她成为怪物后的第一次出门。
西尔维亚则没什么兴趣,吵着要吃饭,苏曼无奈别过头去喂她。
这小家伙理论上还没发育完全,得靠她的血肉进行补全缺失,再过些时日等身体长好就不用烦她了。
西尔维亚得母亲允许欢快地进食着,苏曼低头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琼斯则在门旁尽忠职守。
咚咚咚!
就在此时,几下敲门声急促响起。
“打扰了,霍华德先生和两位女士,晚餐准备好了,要我们送过来吗?”门外的水手扯着嗓子叫道。
“感谢你们的招待,我们已经在路上吃过干粮了,目前还不饿。”琼斯回应道。
水手见此也不好强求,就回去复命了。
苏曼见水手走了松了口气,不过她深知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
还有一个隐患急需解除,那就是这艘船的船长与水手。
之前编的借口现在想来十分蹩脚疑点重重,比方说哪有母亲带女儿来南极旅游的,而且身边还没人陪同的,要不是因为孙子的死亡,让老船长暂时忽视了这个问题,她们断然不可能上船。
之后,等老船长从悲伤中回过神,可能会生很多麻烦,甚至有被赶下船的可能。
所以她需要给这艘船做个手术,从船长到水手都不能对她们的存在产生怀疑。
苏曼做出决定后,立刻吩咐琼斯深夜动手。
对于琼斯,苏曼还是很放心的,作为她的造物天生就是绝对忠诚,战斗力上也不成问题,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进行改造,目前来说,同时给十个高质量人类男性开瓢简直轻而易举。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时。
时间很快来到了半夜十二点,苏曼将女儿哄睡后,开始今晚的手术。
手术的难度很简单,只是给这艘船所有人类的脑子动点手脚而已。
这场手术的主刀医生为苏曼,麻醉师为琼斯。
风声潇潇,苏曼和琼斯悄悄打开水手们的宿舍门,水手们早已进入了梦乡。
琼斯漫步在过道中,甩着触手轻描淡写地打开水手们的脑壳,苏曼则化成本体多线操作开始紧张的手术,好在水手们都很配合没有人大声抱怨,手术进展异常顺利。
等处理完水手后,已经快要天亮,苏曼和琼斯终于敲响了杰克船长的房门。
“谁啊?”老杰克打着哈欠开门道。
“是我,琼斯•霍华德。”
“哦,原来是霍华德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哈?”
“抱歉,打扰您休息了,只是正好有件事需要船长您配合一下。”
“什么事?”
“这件事。”
说完,琼斯手起刀落给老杰克开了瓢。
“完了没,琼斯,你好慢啊。”身后的苏曼不满道。
“实在对不起,我伟大的主人,让您久等了。”琼斯一脸歉意退至一旁。
苏曼向前走去,只见老杰克死死盯着自己。
“唉,杰克船长,真是抱歉,我也是迫不得已,您放心,我只修改下您的记忆,并非贪念您的脑子。”
老杰克没有反驳,默认了苏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