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文乃站在松林边,感觉自己的CPU有点过载。海平面上那四艘冒着黑烟的钢铁巨舰,仿佛四个巨大的ERROR弹窗,把他精心编写的《穿越生存预案V1.0》砸得粉碎。(那种东西其实是没有的啦)
“卧槽……”一句国粹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时咽了回去,只在心里疯狂刷屏:“佩里?黑船?说好的1853年7月呢?这时间线是被人篡改了吗?BUG!绝对是BUG!”
他(心理性别认知暂时还是男)下意识捏紧了袖子里几粒自己这几天搓出来的小金疙瘩。冰凉的触感和微微的能量反馈(他理解为某种心理安慰)让她稍微冷静了点。这手“点石成金”是她最大的秘密和底牌,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完犊子,计划全乱套了。”文乃心里哀嚎,脸上却只能努力维持着风平浪静,甚至因为紧张而显得更加面无表情,眼神放空,看起来倒像是在进行某种深沉的思考。“猥琐发育的前提是版本正常啊!这直接提前更新大型资料片还让不让人活了!”
远处的浦贺海岸已经乱成了一团。渔舟乱窜,弁財船打转,幕府的兵丁像没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文乃看得眼角直抽,理工男的思维让他忍不住吐槽:“这组织度、这反应效率……怪不得后面被吊打。”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冷静!现在你是夜白文乃,一个社恐的书屋老板。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第一反应应该是——回家,躲起来!”
于是,他(她)迅速转身,脚步加快,几乎是溜着边钻回了松林,力求降低一切存在感,朝着江户郊外那座越来越有安全屋感觉的小书屋奔去。
回到书屋,反手锁上门,文乃才长长吁了口气。坐在书案前,他瞪着空白的纸页,感觉脑子里的代码一片混乱。
“一个月…凭空消失了。”他揉着太阳穴(动作有点硬朗,但被长发和宽袖遮掩了),“资金储备不足,安全措施为零,信息渠道闭塞…风险评估直接爆表了。”他习惯性地用理工男的思维分析着,“佩里提前到来,意味着所有相关事件的时间线都可能压缩。动荡、冲突、谈判…都会提前。我这小书屋还能苟多久?”
他下意识又摸了摸小金珠。“得加快速度…多备点‘硬通货’,关键时刻也许能买条路?”他完全没把这能力和什么妖族天赋联系起来,只觉得是穿越附送的、不太科学的“金手指”,需要严格保密,否则肯定被拉去切片研究。
几天后,江户城的氛围紧张得能拧出水来。黑船的消息像瘟疫一样蔓延,恐慌和不安无处不在。就在这种环境下,一份措辞极其恭敬、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请柬,通过一个看起来像是卖文房四宝的老先生,送到了文乃的书屋。
请柬上用词古雅,大意是:浦贺奉行所下属小吏,久闻夜白小姐学识渊博,见解独到(不知从哪听说的),近日海疆有变,出现前所未有之铁船,上下惶惑,百思不得其解,冒昧恳请小姐拨冗一见,若能得您片言指点,感激不尽,定奉上丰厚谢礼。
文乃拿着请柬,心里直打鼓:“找我?我一个天天窝在家里看书的宅女(男?),能指点什么?难道是我偷偷卖金珠子的事发了?不对啊,我很小心的…” 他脑补了各种可怕的可能性,越想越慌,第一反应是拒绝。
但送信的老先生态度谦卑得近乎惶恐,仿佛文乃不答应就是天大的罪过。这种态度让文乃更加困惑和不安了。“难道…我平时不小心流露出的现代知识,或者我不太合群的举止,被误解成了什么世外高人的做派?”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这时代的人脑补能力可能比较强。
最终,出于一种“不去可能更惹麻烦”的社恐式妥协,以及一点点对“丰厚谢礼”的好奇(毕竟搓金子也累),文乃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见面地点是一家颇为雅致安静的茶屋单间。文乃到时,里面已经有两人。一位是本地富商打扮的中年人,笑容可掬但眼神里带着审视。另一位则是个洋人,穿着奇怪的西装,表情严肃。
文乃顿时心跳加速,内心OS:“歪果仁?!怎么办怎么办?我英语早就还给老师了!日语也说得磕磕绊绊啊!要露馅了!”
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只能强作镇定,微微颔首行礼后,就尽量保持沉默,眼神落在面前的茶杯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种局促不安,落在对方眼里,却成了某种深不可测的矜持和冷淡。
富商率先开口,语气极其客气:“夜白小姐肯赏光,真是万分荣幸!这位是亚历克斯先生,是…呃…美国来的朋友,对近日海上的事情有些疑问,想请教小姐。”
亚历克斯用带着口音但还算清晰的日语说道:“夜白小姐,您好。我们注意到,您似乎对眼下海湾中的那些…铁船,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惊讶。”他试图套话,其实他们根本没什么依据,只是根据一些模糊的传闻和文乃那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疏离感进行的猜测。
文乃心里一咯噔:“啥?我不惊讶?我那是吓懵了好吗!而且我是穿越来的,早知道有这出,当然不会像本地人那么震惊啊!”但他嘴上不敢这么说,只能继续沉默,并试图用面无表情来掩盖内心的慌乱。这种反应,在对方看来就成了默认和高深莫测。
亚历克斯和富商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亚历克斯继续试探:“我们认为,小姐或许比许多人更能理解这些变化的意义。这些铁船的到来,或许并非完全是坏事,它可能预示着某种…变革的契机。”
文乃听得云里雾里:“变革?啥变革?工业革命入侵封建主义?”他完全没往超自然方向想,只觉得这洋人说话有点神神叨叨。他继续保持沉默,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的沉默和偶尔因为紧张而微微闪烁的金色瞳孔(他以为是光线问题),却被对方解读为了一种洞悉一切后的淡然和某种非人的审视感。
亚历克斯越发觉得眼前这位少女不简单,他压低声音,说出更多真实目的:“事实上,我们此行,除了官方的使命,也在寻找一些…能够理解时代潮流的本地智者。我们认为,像您这样的人物,或许能在这场变革中找到新的位置。”
文乃:“???”智者?新位置?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完全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了。他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尴尬的会面回家。于是,他干巴巴地回了句:“我只是个普通开书店的,不懂这些大事。”
这话在对方听来,简直是标准的世外高人拒绝卷入俗务的托词!
富商连忙打圆场:“是是是,小姐您淡泊名利。我们只是传达一份善意。若日后有什么需要,或者您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找我们。”他递上了一份看起来像是名帖的东西。
文乃糊里糊涂地接过名帖,只想赶紧离开。他站起身,勉强维持着礼节点了点头,就匆匆告辞了。那背影落在亚历克斯眼中,成了“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潇洒与神秘。
走出茶屋,文乃长出一口气,感觉比连续肝了三天代码还累。
“莫名其妙…”他擦了下并不存在的冷汗,“这些人说话怎么都听不懂的?还智者…我看是智障吧…吓死我了。”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社恐下的紧张和沉默,以及那双因为灵魂特殊性而显得过于璀璨冰冷的金眸,已经成功让对面两人脑补出了一整部《隐世高人》的剧本。
他看了看手里的名帖,又摸了摸袖子里的金珠子。
“唉,还是回家撸金子有安全感。外面太可怕了,人心叵测。”
PS:文乃是妖,可以猜猜是什么种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