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问题。”
向晴心里冷笑，脸上却挤出僵硬的弧度。
现在就回家拍给你？拍什么？拍了果照，以后我这条命不就攥你手里了？
除非她不想当主播了，转行去那种网站当女优，否则只要她还想在网络上赚钱，这东西就是个定时炸弹。
先稳住她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公寓。
几个修窗户的工人正在收尾，刺鼻的玻璃胶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有外人在，顾唯收敛了那股疯劲，看起来又成了那个五官精致的白富美。
她甚至还主动跟向晴道了个歉，说自己不该砸玻璃，但话锋一转，又说那也是因为向晴躲着她，才逼得她出此下策。
“所以，我们俩都有责任。”顾唯总结道。
向晴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嗯，你说的都对。”
心里却在骂，对个屁，要不是你是个疯子，我用得着躲你吗？
工人师傅们手脚麻利，很快就收拾好工具箱准备离开。
领头的师傅还好心提醒了一句：“姑娘，新窗户二十四小时内别开啊，让胶干透。还有，以后有事好好说，别老砸窗户，不安全。”
向晴尴尬得脚趾抠地，只能干笑着送他们出门。
“咔哒。”
随着防盗门落锁，公寓里最后一点属于正常世界的声音也消失了。
家里只剩下她和顾唯。
向晴的心跳不由加速。
顾唯环视了一圈这间小小的公寓，最后目光落在沙发上，下巴轻轻一抬。
“去坐好，脱吧。”
那语气，就像在命令宠物狗坐下一样随意。
向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惧与屈辱：“我不会拍的。”
顾唯的眉毛挑了起来。
“最多，我只能接受泳装的程度。”向晴攥紧拳头，这是她能让步的极限，“你要是觉得亏了，我可以把钱退给你。”
“退钱？”顾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你刚才在楼下可不是这么说的。耍我玩呢？”
“我没有耍你！”
向晴梗着脖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应该相信我！我说过会给你拍写真，就一定会拍！拍完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
顾唯笑意更深，一步步朝她逼近。
“向晴，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一套写真，就想抵消我刷的八十万？”
她停在向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以为你是镶金了，还是镶钻了？”
冰冷的话语砸下来，向晴的脸色一白。
这人怎么阴晴不定的。
她咬着下唇，犹豫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顾唯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伸出手指，轻轻勾起向晴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
“要么，和我结婚。”
“要么，我包养你。”
“选一个吧。”
结婚？包养？
两个词像两座大山，轰然压在向晴的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讨厌爱情，更不可能和一个疯子结婚。
至于包养……
向晴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个念头：这疯子这么有钱，包养一个月得给多少？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她掐灭了。
不行。
她厌恶人类，厌恶触碰，更厌恶被人当成玩物。
钱再重要，也没到要卖掉自己的地步。
“我……”向晴喉咙发干，艰难地开口，“我哪个都不选。”
“哦？”顾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可你没得选。”
向晴鼓起勇气，迎上她的视线：“我不谈恋爱，所以不可能结婚。至于包养……我也不接受。”
顾唯忽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谁说要跟你谈恋爱了？”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伸手捏住向晴的脸颊，左右端详，“向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馋你的身子，想睡你而已。”
她的拇指暧昧地摩挲着向晴的嘴唇，声音压低，带着一股灼人的热气。
“谈恋爱多麻烦，说不定几个月我就腻了。但现在，我只想把你关起来，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顾唯的眼神亮得吓人，透着一股病态的兴奋：“而且，你这么抗拒恋爱，从小到大都没谈过吧？这么干净……还是个小处女？”
向晴被她露骨的话语和眼神烫得浑身一僵，猛地偏头躲开她的手。
“我还你钱！”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我还你八十万，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还钱？”顾唯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嘲讽，“就凭你那个破直播间？没有我给你刷礼物撑场子，你一天能赚几个子儿？”
她直接戳破了向晴的窘境。
向晴的脸涨得通红，却无力反驳。
顾唯再次逼近，手指点着向晴的心口，一字一句道：“而且，我讨厌你对着镜头搔首弄姿，把身子卖给别人看，再用赚来的脏钱还给我。”
“我告诉你，我不许。”
向晴彻底没了办法，只能咬着牙问：“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很简单。”顾唯终于图穷匕见，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掌控一切的笑容。
“搬来我家，给我当三个月保姆。”
“什么？”向晴怀疑自己听错了。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些你总会吧？”顾唯轻描淡写地说，“伺候我三个月，你刷给我的那八十万，一笔勾销。”
三个月，八十万。
平均一个月二十六万多，一天将近九千块。
这哪里是保姆，简直是镶金的菩萨。
向晴的心脏狂跳起来。
虽然听起来荒唐，但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不用拍那种照片，不用出卖身体，只是……做家务？
她从小独立，厨艺更是拿手，这活儿对她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
比起结婚和被包养，当保姆简直就是天堂！
“好。”向晴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点头答应，“我答应你。”
见她答应得这么爽快，顾唯的笑容更深了。
“很好。”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收拾东西，现在就跟我走。”
向晴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
这间破公寓里，最值钱的就是她自己。
“我没什么行李，直接去你家吧，先认个路。”向晴语气平静，心里却盘算着，早点开始，就能早点结束这三个月的刑期。
“行啊。”顾唯笑得意味深长，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
走出老旧的小区，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安静地停在路灯下。
向晴对车没什么研究，但车头那个三叉戟的车标，她还是认识的。
玛莎拉蒂。
她暗暗咂舌，默默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喜欢吗？”顾唯启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状似不经意地问，“跟着我，以后这就是你的代步车。”
她语气里带着炫耀，更像是一种引诱，仿佛在说，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向晴眼皮都没抬一下，心里却在飞快计算。
一辆车就几百万，那八十万对她来说，果然就是九牛一毛。
她没接话，只是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默念：忍三个月，熬过去，就自由了。
车子最后驶入了市中心最顶级的豪宅区——星汇国际。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用金钱堆砌，是向晴直播时为了攒钱，连外卖都不敢点最贵一档的终极梦想。
顾唯的家在顶层，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窗将整座城市的景色尽收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