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的一周过去了。
这周四早上的大课间突然召开了社团会议,但我已经打算不提交参加社团迎新晚会的活动报名表。
会上还有几个社团也意外地没有参加。但副会长没有为难她们,只是表示理解地笑笑。
短暂的收集各社团的报名表后,副会长便宣布会议结束,全程不到五分钟,可谓十分高效,我怀疑她自己也懒得开这么多会。
现在回去还能在教室趴一会,我拎包就走!
“摸鱼社的社长同学,你们确定不提交活动报告吗?”
我拎包就放,规规矩矩地坐回去:“唉副会长,真是对不住。我们社团刚成立,人心不齐,才疏学浅,身无长物,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不给大家添乱了。以后一定全力支持副会长的学生工作!”
副会长笑笑。
我死一死。
我死故我在。
“这样啊,那就拜托社长以后多多配合了~”
虽然被当典型抓出来批判了一下,但副会长最终还是决定放我走了。不过看着她面带笑意的神情,总觉得有点不安。
……
回教室上过最后一节英语课,早上的课程就全部结束了。
课上最后五分钟,大家总是不自觉地朝墙上挂的时钟瞥视。
“叮铃铃铃!”
扩音器里铃声还没落,就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收拾完毕蠢蠢欲动了。老师无奈地摇摇头,宣布下课。
只是等下课铃停止,喇叭里突然传来一阵播音腔播报的社团活动通知。
“各位同学早上好。这里是来自学生活动中心的通知。面向一年级生的社团招新晚会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对新生来说,这是迈向青春多彩高中生活社团篇的序曲,对前辈们来说,则是挥洒汗水,留下回忆,奏响活力之歌的青春华章。社团招新晚会演出将在三周后在学生会堂举行,届时希望各社团的同学积极参与演出,给全体高一新生留下深刻印象——”
我怀疑副会长应付工作,连词都不带换的。
“敬请期待……双截棍社、动漫社和摸鱼社为新生带来的精彩表演!”
在听到“摸鱼社”三个字的瞬间,我刚才喝下去的水突然在喉咙里疯狂抗议。
“咳咳咳……什么东西?”
同班的柚子突然惊叫起来并和我对视了一眼,我从嘴型看出来,他刚才喊的大概是“what’s up”或者类似发音的某个不雅中文词汇。
我用纸巾擦嘴的同时对他摇摇头,表示我不背这个锅。广播结束,班里的讨论渐渐开始热闹起来,其中不乏对“摸鱼社”这个奇怪名字的社团表达了关注和兴趣。
同桌戳了我一下:“欸,这不你们的社团嘛!你们要在社团舞台表演咩!藏着什么才艺居然不跟我说一声。”
我哀怨地看着同桌咩来嘛去,同时缓缓盖上保温杯,脑海中突然鬼使神差地出现了一个粉毛女人的脸。
“副会长!”
我来不及跟两位亲爱的社员解释,拿起包就往学生活动中心跑。
那个粉毛果然没走,倒像是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副会长,刚才通知里说我们社团要上台表演,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开门见山。
“我们社团不适合上台表演。”我继续说,“这世间万物运行自有规律,我们要尊重事物发展的进程。”
副会长正在用两只手捧着一个透明塑料杯,杯子里是半杯黑色的液体和将融未融的冰块,看起来像是一杯冰美式。闻言抬起头,又透过吸管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两只大眼睛狡黠地看我说胡话。
她缓缓放下杯子。“但是你们社团目前又没有活动实绩,要是晚会不上台的话,审批活动报告的实践学分就很为难呀。”
!
我精神一振。
她居然掌握了我们的弱点!
而且什么叫没有活动实绩?就不能是忘了提交活动报告吗?这人看着乖巧无害,说起话简直太气人了。
于是我发出正义的怒吼(在想象中):“实在抱歉副会长,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你们要上。报名社团数不够,你们是我刚才抽签抽中的。”她说。好像还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能不能不上。”我说。
“要上。”
“不上。”
“要上。”
“不上。”
“要上。”
“不上。”
“好吧。”
“要上。”
我话音刚落,副会长就用胜券在握的欣慰目光看着我。
“我都录下来了,社长不会对一个女孩子言而无信吧?”她晃晃手里粉色外壳的手机,“别忘了还有学~分~。加油哦。”
我怀疑她在设计陷害,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露出绝望的神情,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像世界即将走向终结前的最后告别。
“动漫社准备了好几套活动用的女仆装,负责人说如果去求她,可以考虑表演的时候借给别人……”她捧起杯子靠近唇边,脸蛋埋在杯口,以强者态势游刃有余地面对着我。
如果不是这样的生死关头,这个动作应该是挺可爱的吧,会让人忍不住盯着看。
于是我说:“我有急事,先走了。副会长再见。”
……
时间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过去了一个星期。因为课业繁重,休息时间不多,所以我们这几天只在手机咚咚上深入浅出地聊了一下招新节目的计划,当然没有聊出任何进展。
周五晚,摸鱼社的活动室里。
我向他们解释了前因后果后,我们三个人看着白板,一同陷入沉思。
白板上写着:
演出节目:唱歌跳舞,旁边是一个×,吟诗作对,旁边是一个×,才艺展示,旁边写着:绘画/写作(英语作文)/侧手后空翻
柚子说:“我还会一点点口琴。”
张勇说:“我还会一点点口技。”
我说:“我还会一点点拳脚。”
张勇朝我拱了拱手,意思是勿伤我命,他只是活跃一下气氛。
活跃完了,我说:“我觉得咱们三个知根知底,不存在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才艺,要不现实一点,考虑找一些练两星期就能勉强表演的东西,不至于死在会场。”
“一些简单的魔术?”张勇考虑了一下。
“不过跟咱们社团名字好像没什么关系吧…”柚子说。
“别提社团名字了。我怕我忍不住以命相搏,掐死两位。”
他们一齐朝我拱拱手。
“小品?杂技?相声?广播剧?”张勇一下子开始报起菜名。
“剧?这个好!实在不行还可以把台词拿上去念,怎么也能演完。”
我也投了赞同票。其实想了想,高中舞台不就是这样,要不唱几首歌,要不演一下舞台剧,纯当重在参与。不好意思唱歌,那就念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