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俩得知此事后感动万分,决定在第二天午休给我买一些吃的道谢,顺便也买给副会长。
柚子:这次是我拖大家后腿了,实在不好意思,这个小蛋糕请你们吃。
张勇:我和柚子一起买了点奶茶,给副会长上一下供,顺便也有你的。
柚子其实模样很周正,性格也很好,就是自闭的程度太高了点,否则肯定也是一个受欢迎的风云人物。
张勇更是一个阳光男儿,虽然嘴上没点正经,但其实还是很顾虑朋友的感受的。
我对他们的孝心感到很欣慰。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我们都抗拒上台演出,但他们两个在确定不得不演出之后其实一直在积极准备,即便在最后关头遗憾离场,我想下定决心面对才是最重要的。
每个人一生中都有很多不得不面对的演出,当学生要上台、工作要面试……总是免不了要向别人展示自己。如果登台的压力超过了自己的承受界限,那就摸掉,但每次都放弃,有可能陷入自我否定的负面情绪里;有时候就硬着头皮试试。试着试着,慢慢地就能承受越来越多的压力……或许也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虽然这次只有我成长了。
我收起欣慰,恶狠狠的拆开一盒蛋糕大吃一口。
“欸,别吃那盒橙色的!那盒我们打算送给副会长的来着。”
“你说晚了。”
随着第一个橙色小蛋糕的甜味在嘴里弥漫,似乎心情也变好了一点点。
“这盒绿色的还没开,送这盒不一样嘛。”我一边嚼一边说。
“不行啊,蜂蜜口味的比较贵,我们打算给副会长的。”
刚咽下去的甜味突然卡在喉咙里,堵住我愤怒的声音,我咳了一下,使得这股愤怒未能一鼓作气,由此再而衰,三而竭。
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我喝了一口水,平静地说:“你们两个是人吗?”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现在请社长帮我们转交副会长并转达谢意吧,”张勇看了看手表,“我得赶着回家了,goodbye。”
“goodnight。”柚子已经回到座位上,掏出枕头一头栽倒。
……
五分钟后,我站在B栋教学楼副会长教室的门口,用手机咚咚消息把她叫了出来。
每个社团负责人都有她联系方式,她最近也加了我。高中两年下来,她的联系人列表估计已经拉的超长一串了。
我刚把手机收好,副会长就从后门走了出来。
我向她表达了摸鱼社两位社员诚挚的感谢,并简短的表明了来意。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你掉的是这盒金色的蛋糕,还是这盒绿色的蛋糕?”
她接过奶茶以后,托我向两位社员道了谢,然后并不打算接话。
副会长看着我左手的抹茶味蛋糕盒子,和右手少了一个的蜂蜜味蛋糕盒子,说:“社长,我有一个问题。”
很明显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继续说:“少女,你掉的是这盒金色的蛋糕,还是这盒绿色的蛋糕?”
传说中,河神是住在河里的自然神灵,他用金银铁三把斧头来识别人心,看谁诚实、谁贪心。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好人是不会选择金色的东西的。
“河神先生,我想问一个小问题。”
她假装无辜地抬起头,就这样站在面前明晃晃地看着我。
“你掉的是……”
“社长,你嘴角没擦干净。”
!
我下意识擦了擦嘴角,但并没感受到什么类似蛋糕的残留物。
又中计了。年轻人,不讲武德。
“看来我知道这一个消失蛋糕的去处了。”
她用总是带笑的眼睛,看着我咬牙切齿地反思自己的失败,然后拿走蜂蜜蛋糕的透明盒子。
“我选这边。好奇了,想尝尝金色蛋糕的味道。”
“再见,祝你吃好喝好,午安。” 我尴尬地转头就走。
“河神先生再见。”
跑了几步以后悄悄回头,发现她还站在教室门口看我,优雅地朝我挥了挥手。
我朝她摆摆手,逃离了楼道。
副会长回到教室以后,同桌小江同学感到震惊。她以为副会长只是和往常一样出去聊什么正事,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就多了两袋不符合她人设的小零食。
她看着副会长专注地轻轻打开蛋糕盒子,然后把吸管插进茶奶里面,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副会长?!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吃……零食?”
秦露小口吃着糖分超标小蛋糕,轻啜半糖加冰蜜茶奶,听到自己的同桌/兼学生活动中心的同事打招呼,转过头朝她笑。
“江同学要试试吗?还挺甜的。”
深秋午后,教室里的风扇呼呼地转着,江兰佩看着副会长的笑容,眼前有点恍惚。
和副会长同桌已经两个月,加入学生工作室也快一年了,期间和副会长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交流。
江兰佩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很完美,外貌出众,成绩优秀,姿态端庄,举手投足都显示出良好的修养,但又觉得总和她隔着一层轻轻的雾,好像众星捧月,普通的星星总是没办法和月亮并肩的。
恰到好处的日光穿过树影从窗外透进来,把教室分割出几块明晃晃的金黄色,随着窗帘起伏,金色的光辉不时划过少女桌上的奶茶和甜点,她淡粉色的刘海规规矩矩地齐齐停在眼眉上方,侧过头来,脸上仍然挂着那抹温柔的微笑。
朦胧的雾好像被阳光驱散了一点,也可能是被她的笑容。
江兰佩突然想:或许我能跟她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