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拂，气温凝固。
破碎的窗遮挡不住风雨，任由冻雨灌入。
魔法少女的枪口指着在冻雨中瑟瑟发抖的学生们，在他们恐惧注视中游离。
但却刻意避开了伫立正中的久远寺真白。
“这算是在威胁本小姐吗，ms.卡丽娜？”
“我不觉得这算威胁，久远寺，我的枪口从未指向我的同僚。”
为首的魔法少女闷声回应。
——久远寺真白具有抵御投射弹幕的能力。
这并不是秘密，所以，就算真的将枪口指向她，也没有意义。
就算真的要战斗，也应当以近身战作为手段，如果能避免战斗，那就更好不过。
这位从那场战争中存活下来的老兵，有着与这幅沉闷重装盔甲所不符的敏锐判断力。
“哼，说的好听，如果本小姐拒绝你那荒谬的命令呢？”
“我说过，久远寺，我不会向我的同僚开火，不过——”
沉重的装甲踩踏地面，发出重响。
被称之为卡丽娜的老兵，随手将几张课桌扭成废铁，从废铁中单手提起刚刚胆敢螳臂当车而被踹飞的老登...不，教师。
掐住教师的脖子，犹如提起一只仓鼠般轻松举过头顶。
“久远寺，你这幅软弱的样子，没有用药吧？”
“——！”
久远寺真白表情微滞。
尽管她漂亮小脸上依旧残留着傲气，但。
就和阿星说的一般，今天的她徒留傲气，却没有平日的攻击性，正常到一眼就能看出异常。
“卡丽娜，你敢...”
犹豫的质问没有得到回应。
老兵完全没有听她说话的意思，猛然扬起重拳，直击教师面门。
砰——
“噗——”
鲜红迸涌，血流如注。
大片猩红瞬间浸透那身有些掉色的西装，滴到这位老教师特意擦到锃亮的皮鞋上。
本来还算有些气质的脸，在血红中凄惨凹陷，变形。
这一拳，几乎要将他的脑袋像碾碎西瓜般砸爆。
而这正是老兵要的效果。
“愚蠢的课程将到此为止，由我来亲自给你们上课，记好了！小鬼们！这就是逞英雄的下场！这就是不自量力的结局！只有活着的才是英雄，死掉的什么都不是！！”
没有松手。
老兵张开手臂，单手举起几近濒死的教师，像是展示什么战利品般，对着他的学生们当众展示自己暴戾的成果。
仿佛此刻她才是教师，她手中那凄惨的人形不过是教具玩偶。
喷溅的血液染红板书，将属于课本的魔法少女记录涂抹。
猩红，暴戾，癫狂。
在那场绝望战争的最后，存活至今的真正魔法少女，撕碎了粉饰她们过往的文书。
回应她的，是学生们的恐惧与啜泣。
“骗，骗人...魔法少女...怎么会...”“书里才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噗啊。”“血！血！我不要死啊啊啊啊——！”
哭喊的女生被枪托砸中后颈，在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中倒下，瘫软在血泊中。
混乱，畏怖，恐慌，汇聚为绝望。
一直以来课本上学习的，不断被网络与媒体粉饰的形象，在这些被称之为英雄的魔法少女真正出现后，化作幻灭泡影。
哀嚎，尖叫，哭泣，随后——屈服于暴力。
放纵两位助手施加暴力，任由她们镇压胆敢叫喊的无辜学生。
很快，一切都在冷雨中归为压抑的哭泣与喘息。
“哼。”
老兵满足的双手环胸，向真白飘去视线。
不再是配合媒体时表演时浑浑噩噩的厌烦，此时的她，兴奋到嘴角都压不下去。
与之相对，久远寺真白面色微白，许久没能给出强硬回话。
没有以往咄咄逼人的气势——不，别说咄咄逼人了，此刻的她面色微白，指尖微颤，额角肉眼可见的渗出冷汗，就连呼吸都显得如此艰难。
强烈的眩晕感激起胃部抽搐，真白用力扼住自己的喉咙，才勉强没有呕吐出来。
没有药物帮助，不靠癫狂压制本心的话，她甚至见到血都会感到眩晕与恐惧。
仅仅只是站着，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呼...啧...我，我可是久远寺家的大小姐，卡丽娜！你，你不能——”
“呵，正因为你是久远寺家的，你才别无选择啊，大小姐。”
被称之为卡丽娜的老兵说出轻飘飘的话语，随手抛下几乎沦为破烂布偶的教师。
夹杂血腥的凄惨肉块轰然落地，让刚刚还咄咄逼人的大小姐下意识畏缩的后退一步。
“啊！”
一步，便被座椅绊倒，弹软娇嫩的肉感大屁股吧唧一下结结实实摔在地上，不合时宜的激起一点肉浪涟漪。
随后，在重型动力装甲的金属碰撞声中，被老兵迈步走近，拽着领口提起。
“害怕吗？久远寺？你不该害怕才对，为了你的家族，你舍弃了自我，抹灭了人性，背叛了同僚，解决了那么多反对组织的无辜之人——事到如今，你还在害怕什么？犹豫什么？”
“我...我才...呜...咯...”
久远寺真白的反驳卡在喉间，越来越低，最终化作一声不受控制的，犹如濒死小狗的呜咽。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丰润的胸部曲线不加掩饰的上下摇曳，却连句反驳的话都组织不起来。
为了带领家族攀上高位，为了让家族繁荣昌盛，她舍弃了曾经软弱的自己，甘心沉沦与药物的癫狂，为组织做下了无数恶行。
事到如今，她早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
失去高光的瞳孔缓缓沉下。
久远寺真白没有说话，但老兵却已然明了她的思绪。
“看来你想明白了，没错，我们的伟业即将到来，你一生的努力即将得到最大的回报。你，你的家族，久远寺家的家主——每个人都正对新世界的高位翘首以盼。”
松开手，任由失去支撑的真白软趴趴的再次一屁股摔在地上。
老兵拍了拍手，金属盔甲发出轻微的，相互碰撞的声响。
“而你，都付出了如此多代价，你怎么可能为了蛐蛐一个杀手抛弃你舍弃一生换来的报酬，久远寺？”
勾起嘴角，说出定论。
作为曾在那场战争中存活的老兵，卡丽娜有着与这幅沉闷重装盔甲所不符的敏锐判断力。
知晓每个人的思绪，揣测每个人的用意，捕捉每个人的过往——最后，编以言语。
无需拼命战斗，仅仅只是几句言语引导情绪，事情就会向着她所想要的方向发展。
“请吧，久远寺家的大小姐？”
老兵摊开着甲的手掌，轻蔑俯视真白。
看着摔倒在地的真白颤颤巍巍将指尖按在胸口，指甲剐擦着那枚象征着羽的戒指。
只需轻轻注入魔力，羽的小脑袋就会在轰响中迸裂。
“你说的对，卡丽娜...我别无选择。”
真白闭上眼，吐出一句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