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八婆……”做作地压低嗓音，李杰给自己脸上配上一个不太友善的笑容，带着弟兄们缓步加入战场。
“我儿张志虽贱，但也不是你们可以嘲笑的。”
“就是，人家郎才女貌，哪轮得到你们这些个妖怪嘲讽。”装模做样地掰掰手腕，另一个男生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哟，平时不见你们替她说话，今天抽什么风？”张涵没想到这些人平日里跟王艾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此时此刻竟然站了出来，心中不由有些退缩，但为了不落劣势，还是强装镇定道。
“哼哼，平时的我们跟现在的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告诉你们，王艾，从今以后我们罩着了！”李杰一边说话还不忘对张志挤眉弄眼，意味了然：“哥们仗义吧，还帮你追人家姑娘。”
尽管事实与此完全不一样，但张志心中还是有些感动。
“你！”张涵那方的一个女生眼睛一瞪，看起来愤怒至极。
“你看看你这想揍我又揍不了我的表情。”李杰贱贱一笑，嘴下一点也不留情，“臭八婆，听得懂人话的话，就滚一边儿去。”
“你他妈说谁八婆呢！”一个女生再也忍不了。
“说你呢，臭~八~婆~”
“我**……”
“我日你……”
眼见着一场骂战即将开始，上课铃适时打响。
纵使心中再怎么不忿，众女生也只能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座位上。
“待会下课好好把握，哥们只能帮你到这了。”拍拍张志的肩膀，李杰留下一句话后也回到座位。
下课好好把握？
张志偷偷瞥了眼面色一直没有变化的王艾，说实话从刚刚李杰他们加入战场开始画风就已经逐渐偏离。
当事人更是几乎直接被忽略了。
王艾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他看不出来。
张志吐出一口气，走回座位，整节课一直坐立不安。
直到下课，王艾找上他时，他心中才终于松下一口气。
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了。
安心接受结局吧。
……
……
与此同时，另一边。
虽然已经被江灯宣告“死亡”，但常溪还是决定再争取一下。
“叮铃。”按响门铃，常溪一手插兜，等待开门。
“常同学你来啦。”
望着眼前的王如玉， 常溪礼貌得当地回了一句。
“快请进吧。”
跟王如玉约好来她家做调查，是在决定单独行动时早就计划好的。
在约好前，常溪特意询问过江灯的时间安排，然后挑了个不会与她重合的时间段上门拜访。
按常理来讲，常溪作为一个普通的社员想要让王如玉信任他能单独进行治疗是不可能的。
不过，昨天晚上时，常溪就发现了王如玉超乎寻常地信任江灯。
如果社长是别人的话，或许常溪还利用不到这份信任。
可惜社长是江灯，而几天相处下来可以很轻易地判断出江灯外在人设是个严肃的人。
因此，她肯定不会随便选一个人去当她的社员。
结论，她的社员跟她一样是可以信任的。以上，就是常溪对王如玉脑回路的剖析。
只可惜啊，这太想当然了，现实往往比所想要魔幻一些。
例如江灯招人很是随意。
当然了，这其中肯定有赌的成分，比如刚刚江灯走后有没有叮嘱过王如玉他常溪已经被请退了？
不过，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赌一赌又何妨呢，何况他还赌赢了。
“请问王艾平时有看书的习惯吗？”
没有浪费时间，常溪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或许是节奏太快，王如玉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答道：“有。”
“是她自己买书呢，还是说家里有书房，她是看图书室里的那些书？”扫视一圈别墅，常溪结合实际猜道。
“她平时……很喜欢泡在书房里。”
“那带我去图书室吧。”
跟在王如玉的后面，满是书本的房间呈现在眼前。
书架之间几乎没有空隙，整个书房显得有些拥挤。
真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啊。常溪在心中感慨一句。
一本一本扫视起来，很快，常溪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名——
《莎士比亚全集》。
抽出后，充满褶皱与涂鸦的封面印证了常溪的猜想。
运气不错，这下可以少找不少东西。
虽然流于表面，但那小丫头一股子西方戏腔实在很难不让人联想。
能够让她保持这个说话风格，说明这本书一定在她心中的地位很重要。
翻开《莎士比亚全集》，密密麻麻的小字映入眼帘。
果不其然。
越是重要的书，读者越可能做点笔记。
至于为什么，就类似于日记吧。人嘛，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想记录下来，小孩子也不例外。
不过巧的是，这上面还真有不少日记。
“九月十八日，妈妈今天又骂我了。”
“我不喜欢数学，但妈妈总想让我学。”
“为什么妈妈会讨厌我读书呢？书里的世界明明那么有趣。”
“爸爸今天又没回家，他已经好久没有跟我一起玩了。”
“张涵好像很讨厌我？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抢走了她的第一名？”
“我感觉同学们好像都在疏远我，明明刚刚还聊得很开心，只要我一插嘴立马就会安静下来。”
“老师说我考试作弊了，可我明明没有，为什么她不相信我的解释？”
“妈妈也不相信我，我好累。”
“如果我也能有自己的骑士就好了，就像是童话里一样……骑士总会保护女王的安全。”
整本书记录的内容零零散散，以极快的速度忽视掉不甚重要的部分，常溪将可能有用的语句提炼出来。
从这些话来看，王艾变化的原因似乎有了眉目。
跟她自己说的八九不离十。
合上书，常溪将其放回书架，转头对王如玉说道：“王教授，我可以问问吗？”
“问什么？”王如玉是个数学教授没错，但直到现在她都没搞懂常溪究竟在干什么。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隔行如隔山吧。
“我想问问，您希望自己的女儿痊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