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姬无秽全神贯注地操控着药力,容不得半点分心,稍有不慎,祁非阁仅剩的一口气就要被她毁掉,
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她不得不分出一缕心神,布下一道火幕,
“啊!”
木门被徐承勋推开一条缝,恐怖的高温扑开,他当即倒在地上嘶声痛呼,身上明明没有火焰,却感觉他整个人都泡在岩浆里。
岩破金皱着眉,赶忙上前将他抬走,他也没有想到,这新晋紫府敢如此放肆,竟直接在皇宫催动功法。
屋内的姬无秽却是脸色凝重,放在祁非阁身上的手微微颤抖,刚才一分神,药力似有些不受控制,
算上辅助丹药,数十种药力混合在一起,全靠姬无秽的灵魂调配,才勉强趋于稳定,如今却又有暴乱的趋向。
“噗!”
她一口鲜血喷出,强催灵魂,硬生生稳住药力,脑海处传来剧痛。
姬无秽咬牙忍耐着,继续为祁非阁塑脉,
……
两个时辰后,
“啪嗒!”
一滴汗珠顺着耳边垂落的青丝,砸在祁非阁脸上,破碎的经脉尽数重塑,然而气息仍旧低迷,
姬无秽坐在床边,一阵头晕目眩,灵魂都被榨干,稍作调整后,又将几枚养息丹送入祁非阁口中,感受到经脉自动炼化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要下床,却突然一阵头痛,栽倒在床上,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偏殿不远处,在岩破金将徐承勋送出皇宫时,谪居宗的李致正朝着这边走来。
此时的李致拿着个药瓶,却是一脸怪异,埋怨的同时百思不解:
“这老婆娘发什么神经?其他九大宗主死了个干净,不抓紧时间收割扩张,非要我给祁非阁送药?还说什么为了你爹的仕途。”
他走进没人看守的皇宫,看到殿内的两名大员,收敛起心思,躬身道:
“邹大人,穆大人。”
邹继明看了眼李致,微笑道,
“李宗主,穆兄,你们聊。”
随后便转身离开,
李致上前一步,对着穆城又拜道,
“岳父大人。”
“嗯,进去吧,在后面的偏殿。”
穆城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毕竟祁非阁重伤的消息,就是他告诉自家女儿的,
“这个不省心的丫头,真的看不出来吗?”
他看着李致走去的背影,内心直叹。作为一名周朝老臣,连抱外孙都成了奢望,甚至有可能晚节不保。
偏殿的床榻上,一道微弱的呼吸扑在姬无秽脸上,祁非阁缓缓睁开眼,看到那几乎贴在自己脸上的凄美容颜,以及那嘴角的血迹,顿时眉头一皱,
他伸手抹去姬无秽脸上冰凉的血迹,神魂探入其中,略微感受下她体内的情况后,撑起身子走出门去。
“岩大人。”
祁非阁与岩破金打了声招呼,了解了下方才发生的事,随后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
没等他开口,李致朝他甩出一个药瓶,
“祁大人能够康复真是天佑大周,这是谪居宗的灵药,请祁大人笑纳。”
说完李致便转身离开。
“额……”
祁非阁接住药瓶,愣在原地,这场面话说的好听,可怎么听起来不太情愿呢?
他检查了一下灵药,品阶不低,甚至称得上镇宗之宝,当即回屋给姬无秽服下。
他猜到了这丹药是谁送的,不过为了保护她,先不去找她了。
“等我什么时候比姬无秽强势了,再狠狠地补偿你们吧。”
祁非阁脑海浮现一道道风情万种的丽影,越发期待日后莺歌燕舞的生活,他修行的意义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难道是为了永生?为了天下正道?为了家族使命亦或是为了求道而求道?还是说,为了让所有人有一个公平的环境,都够有机会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不不,这些太高尚了,高尚得让人喘不过气,相比之下祁非阁的目标就很普通甚至低俗。
或者说,在他眼中,宏大的理想并没有那么高尚,个人的欲望也并没有那么低俗。
修行,就是为了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想要什么,就去抢,无论正邪与否。
想做什么,就放开手脚,哪怕山海作挡。
想保护谁,就站在她前面,管他千夫所指。
想睡谁,就……
祁非阁眼放贼光,咧开嘴角……
“祁爱卿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姬无秽睁开眼,一张傻笑的脸扑进她的视野,让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塑脉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给落下了。
“陛下醒得真快……”
祁非阁一秒变脸,毫无违和地牵起那只温凉玉手,
“陛下,臣有一不情之请。”
“那就别请了。”
姬无秽淡淡道,挣脱开来,起身朝门外走去,还没走两步,一条手臂突然钳住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拉了回去,
“你干什么!”
姬无秽坐在祁非阁腿上,蹙眉盯着他。
“陛下,你出了好多汗,是不是偷偷对我做了什么?”
祁非阁笑了笑,怀中那充满厌恶的容颜让人格外有种征服欲。
他另一只手刚想抚摸上去,却在半空猛地抽了回来,同时脸色一拧,尖叫一声,整个人直接窜了出去,
“陛下,你烫死我了!”
祁非阁在原地蹿哒,疯狂甩手,脸色扭成一朵菊花。
“呵呵……”
姬无秽噗嗤一笑,
“火候刚刚好,伤皮不伤脑~”
“陛下,臣真的有事相求。”
祁非阁疼得直抽冷气,
“站在那,说吧。”
“说了怕您不信。”
“我信。”
“臣从地府得到一本功法,需要和陛下睡一觉才能修炼。”
祁非阁说完赶紧把眼低下去,
“那你别修了,国库里有的是功法,也省得你就会打那一拳了。”
姬无秽颇为认真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好像在说,你接着演。
“唉。”
祁非阁叹了口气,就知道会这样,他轻轻挥手,向姬无秽打出一道灵魂印记。
姬无秽没有躲,任由其进入眉心,大天衍魔功原原本本地展现在她脑海,其玄妙到了她无法理解的层次,功法的等级最低也是金胎巅峰,而且……
确实需要阴阳二气激活修炼。
“这个……这个等阶太高,你暂时用不到。”
姬无秽开口道,语气却是有些怪异。
“陛下,本源气妙用无穷,金胎功法也勉强可以催动的。”
祁非阁颇为认真地看着姬无秽,那眼神好像在说,我吃定你了。
“你都没本源了。”
姬无秽回道,若是还有多余本源气,祁非阁也不至于昏死过去。
“我可以去离国吞噬。”
祁非阁没有放弃。
“不行,你这几天不能去离国!”
姬无秽突然盯着他道,让祁非阁有些莫名其妙,
“那我去杀大牢里的死刑犯。”
“这些年的死刑犯都被将军府的人带走了。”
姬无秽回道。
“徐家?”
祁非阁皱眉问了一声,想起几分钟前,岩破金与自己所说的徐承勋强行打搅一事。
“嗯。”
姬无秽点了点头,随后突然想起什么,
“该去上朝了。”
随后身影便消失在偏殿内,跑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