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前,<曙光魔女>塞西莉亚于此地——沃普尔吉斯之塔,创建了旨在为因魔女狩猎运动而流离失所的女性们提供栖身之所的秘密结社月之旅团。百年来,主张和平的月之旅团试图以非暴力的方式来对抗世间对魔女们愈发深重的偏见,而针对魔女们的不公正对待却一刻也没有停歇。
而今天,在同样的地点,我们正以国家的名义,为月之旅团赋予新的意义:以崭新月之旅团的成立为起点,彻底终结这场旷日持久的、以魔女们为伤害目标的残酷行径。
魔女狩猎的谢幕绝非终点——塞西莉亚带领月之旅团辗转各地时,曾使用自己高超的治愈魔法消灭了席卷这一代的黑死瘟疫,拯救了不计其数的性命,并因此得到<曙光魔女>的名号。如今,我们有理由相信,当世间对魔女们的观念得以改变后,魔法的存在将为全国、乃至全人类带来更大的便利和进步。
上述论断绝不是毫无根据,要论证这点,需要从魔女狩猎的根源说起。
根据古籍记载,早在人类文明刚出现文字概念之时,人们就已经意识到两性之间的先天差异:男性有着超越女性的肉体力量,这种力量可以依靠后天的锻炼不断强化,从而让男性成为能够展现出高破坏性物理力量的战士,而女性在肉体力量的成长性上则逊色得多。
或许是神明对这种不平等作出的补偿,女性被赋予了一种更加难以捉摸的能力,我们现在称之为魔法。当时,人们认为魔法的表现是不可思议的奇迹,能够使用强力的魔法的女性是被神明选中的使者,于是将她们视为崇拜的对象。
随着文明水平的提升,经历了长期的实践后,男性如何锻炼肉体、如何控制好各身体机能、如何操作兵器等课题,均渐渐地形成了趋于科学的方法论。尽管这其中存在疑似因个体差异而出现的、有悖于规律的例外,但对男性独有肉体力量成长特质的研究,也远远比对魔法的探索要领先得多。
难以对魔法建立系统的认知,原因在于女性的魔法能力特质伴随着太多的不确定性。有的女孩的魔法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有些女孩却需要某种契机才能觉醒魔法能力,而绝大多数的女孩直到生命的尽头,都未使用过一次魔法。魔女们掌握的魔法能力的效果、强度更是没有丝毫规律可循,很多魔女甚至不了解自己的魔法能力要如何使用。
由于对魔法的认识停滞不前,漫长历史中,出现过数次因魔女不能控制好魔法而引发的悲剧。这些悲剧与魔法的不可知性聚合在一起后,催生出恐惧的心理。
当民间对魔女的态度从崇拜转为恐惧后,事情就陷入了不可解的仇恨循环:恐惧促成敌意,敌意激化出矛盾,进而出现小规模排斥魔女的风潮。对此不满的魔女做出抵抗,抵抗造就了更多的灾难,扩大了这股风潮的规模,魔女狩猎应运而生,并不可避免地走向失控。世界各地都频繁地出现将蓄意伤害包装成魔女狩猎的事件,在部分极端案例中,伤害的对象甚至不是女性。
三十年前,我国曾经颁布过新的律法,强调魔女的基本人身权益,明令禁止民间使用任何形式的私刑,寄希望于通过自上而下的强制改革遏制住这股不正之风。三十年后,我们可以给新律法下一个定论:这并不足以扭转长久以来人们对魔女的偏见。
在厘清了魔女狩猎风潮的成因和背后的逻辑链条后,我们就可以意识到新律法失败的必然性——它没能触及到前文所述不可解循环的起点,即魔法的不可知性。
打破魔法的不可知性,既是魔女问题的破局点,也是今天我在这里,为即将成立的魔女协会赋予的使命。
作为国家机关的一部分,新设立的魔女协会下设三个机构:继承了过往组织名称的月之旅团、负责专职处理魔法相关问题的事务所、以及研究魔法理论的魔学研究所。
月之旅团吸纳在任一领域拥有重大贡献的魔女,带领协会沿着正确的道路前进;
事务所招募在魔力探测、魔法战斗等相关领域有建树的调查员或战斗员,调查与魔法有关的案件,逮捕使用禁忌魔法犯案的罪犯,帮助刚觉醒了魔法能力的魔女们迅速掌控住自己特有的魔法能力、并将她们纳入协会的管理;
魔学研究所则吸纳了在魔学研究领域有心得的研究员们,将魔法的恩惠推广至全人类——请千万不要感到震惊,近年来,对魔法的研究有了革命性的突破,魔力的发现,让广义上的魔法不再被魔女们所独占,将魔力转化为光源的魔力灯、用魔力产生热量的魔力炉灶陆续被发明出来。
上述发明启示我们,理论的进步和技术上的变革已为打破魔法的不可知性提供了充分的条件,或许在不久以后的未来,我们就能生产出以魔力为动力、为人类服务的魔法造物,揭开自古以来魔法的神秘面纱。当魔科学的成果遍及世界各地、所有人都能享受到由魔法带来的快捷和便利时,对魔女们的歧视、恐惧也将自然不复存在。
此外,为了表彰钻研于魔科学的探索者和发明者们,还将同步设立以我个人名义颁发的奖项。“凯瑟琳奖”每一至两年颁发一次,评选出在魔科学领域内具有里程碑式意义的新发明,我由衷地期待着“凯瑟琳奖”能激发出魔学研究者们的奇思妙想。
愿,魔女能够自由地在这片大地上生活。
愿,魔法的存在,指引我等前进的方向!
感谢您的聆听。
<原初魔女>
凯瑟琳·罗伊斯
于沃普尔吉斯之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