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真的是辛苦你帮忙啦。”
第一个进入休息室的是玛丽，洛蕾亚先礼貌地对她的帮助表示感谢，我坐在一旁，准备做问询的笔录。
“我想问下，近两天，下午14点，送涅莉尔上楼去浴室的工作人员，都是哪几位？不知道您清楚吗？”
“一般来说是凯西小姐负责，她没有空的时候，会指派其他人帮忙。昨天我请假了，不清楚是谁，前天应该是约翰。那天下午，之前订的一批物资刚好卡在14点之前送到，查尔斯先生不在，我一个人不好处理，就拉着凯西小姐下楼签收验货去了。蕾妮当时已经外出采购了吧，工作人员只剩下约翰了。”
“卡在14点之前？具体的时间有印象吗，一直持续到了几点？”
“前天，不是用餐时间提前了么，物资送到的时候，还不到14点呢，所以我当时还在想，幸亏午餐时间提前了。签收单上要填时间的，我记得签字时间是14点20分，之后我们把东西从门口一个个搬到业务台附近，保守估计，至少用了十分钟吧。”
“你昨天请假了，回馆的时候，大概是几点？”
“至少得是16点以后，回来以后，我就加急收拾304室去了，因为要在莫里兹回来之前把东西都封装好，我担心来不及处理，一回来就冲向304了。”
“好的，谢谢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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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您前天下午和玛丽小姐出门验货了，有这么一回事吗？”
第二个进入休息室的是凯西，洛蕾亚先询问了出门验货的细节。
“有的，当时临近14点，我正准备送‘锈钉魔女’上楼，然后就被玛丽拉去处理那批突然送来的货物了，查尔斯不在，玛丽不敢签，所以才喊了我过去。”
“送涅莉尔上楼的任务给谁了？”
“我在临走前托付给约翰了。”
“前天是约翰负责……昨天是谁负责？”
“我负责的，昨天下午，我比较空，到了点，我就送她上去了。我记得当时你们也在大厅，准备跟多萝西出门，你们当时没看见吗？”
还真没有看见……我和洛蕾亚当时在帮多萝西搬实地调研用的用具。
“涅莉尔在洗澡的过程中，你们有被要求要在门口守着吗？”
“没有的，按照要求，到了14点30分，确保她回房间关门就行了，无所事事地站在浴室外面盯半个小时，意义不是很大。”
“涅莉尔换下的衣物会摆放在哪？”
“就在浴室外的更衣室里吧，我没有专门留意过具体的位置。”
“你送涅莉尔进浴室后，做了什么？”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会儿，到了14点30分，送涅莉尔回房，然后就在业务台做月度报表，断断续续地做到晚餐时间吧。”
“涅莉尔回房后，你在大厅的时段，有看到其他人在做什么吗？”
“我回到大厅后，约翰和蕾妮都不在，他们应该是上楼处理下水道问题去了。蕾妮房间的地漏堵塞有好一段时间了，前天疏通下水道用的工具到位，问题才得到解决。我回到大厅之后一会儿，蕾妮下来准备晚餐，估计当时问题解决好了吧。至于约翰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他可能是在房间里休息吧。”
“好的，谢谢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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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凯西的问话，艾利欧特进入房间。作为带着钥匙的头号嫌犯，他今天已经在调查过程中回答了我们不计其数的问题。
“我就一个问题要问……近三天，你打开过几次304室的房门？房门分别持续敞开了多少时间？”
“就两次。第一次是大前天晚上，就是你们刚来雾凇馆的那天。晚餐结束后，我带着蕾妮准备好的罐头和水，送到房间内，莫里兹在房间里，东西送进去以后就关门了。第二次是昨天下午，我和查尔斯在13点出头带着莫里兹离馆。为了方便玛丽收拾东西，没有把房门关上，房门一直敞开到晚餐时间前，我们送他回房为止。”
“好的，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
“没事……能为破案提供帮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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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已经问过话的查尔斯，只剩下蕾妮和多萝西了，先进来的是多萝西。
“您也是雾凇馆的临时住客，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您……我想知道的是，您昨天下午带着我们出去做调研，前天呢，您有这个安排吗？”
“前天比较累，就没有去。我大前天办完住宿手续后，就离开雾凇馆，独自出门做了一次调研工作，机器搬得我很疲惫，我就在房间里休息了一天。”
“你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吗？”
“嗯，除了在餐厅里用餐的时间外，我都在房间里休息。”
“明白了，谢谢。”
*
最后进入房间的蕾妮跟我们大吐苦水。
“昨天吃完午餐，我就拽着约翰上二楼，去我房间里通下水道了。我这下水道堵了至少半个月了，每天的洗澡水都下不去，味道还很重。我让约翰帮我处理，他就一直拖，后来搞来什么疏通剂，也没起到效果。前天下午，定的工具来了，他才提出说要帮我处理。我担心他又找借口不帮我弄，就在旁边一直盯着他。”
“处理了多久？”
“我估计快有一个小时吧，他笨手笨脚的，硬是拖了好长时间。”
“哦哦，那前天……”
“对了，我刚看到你们抬着折叠梯上楼，才想到昨天下午还有个事，我不知道和案件有没有关系，你要听一下吗？”
“可以啊，是什么事呢？”
“弄完下水道，我想着时间正好，让约翰帮我把天花板上的灯也修一下。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房间里的灯也不亮了。他听到我这个要求，犹豫了有一会儿，跟我说，换灯要找个梯子，梯子放在杂物间里，但他找不到开门的钥匙了。”
“指的是，打开杂物间的魔钥？”
“是啊，我以为他又在找借口，偷懒不帮我干。但考虑到这个灯平时用得不多，就算不亮也没什么大碍，又急着下楼准备晚餐，就放过他了。昨天晚上的晚餐比较豪华，你也知道的，我需要更长的时间去准备。刚才，我看你们好像拿魔钥打开了杂物间的门，越想越觉得奇怪，这把钥匙不是还在吗？”
“约翰帮你处理完下水道后，他干嘛去了，你有看到吗？”
“没有，我就看他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就不清楚了，估计又在偷懒了吧。哎，他平时就是很懒散，应该也不至于惹到谁啊，为什么会被杀呢……”
“昨天的事情，我明白了。前天你先我们一步，外出去采购了吧，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
“我估计15点之后吧，我还留着小票呢，就放在口袋里。”蕾妮从裤兜里翻找出一张购物的小票，“小票上的时间是14点34分，我回来至少要个半小时。”
“好的，谢谢你了。”
*
问询结束，休息室只剩我和洛蕾亚了。
她专心致志地翻着我记下的笔录和她先前记下的笔记，用笔反复计算着什么。看她屏气凝神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她，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几点了？”洛蕾亚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协会的支援来了吗？”
“没有……”我看了下时间，“已经过14点了。”
“咋回事，难道协会没有收到‘寒号鸟’的消息吗？”
“不知道……”
我没有目击她放出“寒号鸟”的过程，按理来说，这种造价极为高昂的魔力人偶是不会出现问题的，为什么协会的支援一直都不来呢？
“哎……”
洛蕾亚趴在桌面上，发出困扰的低吟。
“有什么头绪吗……案件。”
茫茫多的线索和信息把我的大脑轰炸得一片空白，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理顺思路，寻找解决案件的路线。
洛蕾亚的提问明显带有明确的指向性，她好像非常关注前两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早在调查304室时，她就好像已经有了锁定凶手的头绪，我鼓起勇气询问她的进度。
“我大概理顺了一遍，凶手是谁，我心里有数了……”洛蕾亚维持着趴下的姿势，“可问题在于，我不能保证自己的推理是对的。我觉得，还是得等专业的调查员来才行，为什么还不来呢……”
她前挪了一下趴在桌上的脑袋，直勾勾地凝视着休息室的房门，几分钟过去，外面还是没有一丁点的动静。
“涅莉尔小姐，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我假装自言自语，试图从洛蕾亚口中获得一些推理结果。
“是啊，要是再拖下去，没准真的要有事了……”
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她缓缓地从桌上爬起来，把头扭向一旁的我：
“伊芙蕾……你觉得，我应该在这里跟那个策划了一切的凶手对峙吗？我有预感，协会的支援可能不会来了。”
“……”
“可是，要是我推理错了，怎么办？我不是什么名侦探，我好害怕……”
我知道洛蕾亚在苦恼什么，她担心自己会冤枉了在场的谁。如果我能推理出答案，恐怕我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吧……
“我相信你……如果结果错了，我们一起承担后果吧。”
我握住洛蕾亚的手，说出了一句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漂亮话。
“让我去趟洗手间，好好想一想。”
说完这句话，她松开我的手，缓慢地走出休息室。
漫长的五分钟过去，她用湿润的双手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我在休息室里做些准备，可以麻烦你把大家叫过来吗？让艾利欧特把金属板、装有备用螺钉的袋子拿来。如果杂物间里有细线，也让他拿出来一卷，一起带上。时间不够了，就让我冒充一次侦探，来尝试破解下雾凇馆的这三起事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