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午休过去，尼谢那边也算是通知到位了。
在学校，我们有了一个能理解并掩护我们“特殊情况”的内部人员。
真是方便啊！
三千考虑的事情还真多诶！
然而，这份短暂的安心并不能转化为对知识的吸收效率。
下午的课程对我来说，依旧是漫长而痛苦的煎熬。
讲台上老师的声音抑扬顿挫，传入我耳中却像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毫无意义的嗡鸣。
摊开的课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印刷字体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着、跳动着，组成一道道催眠的符咒，顽强地抵抗着我试图聚焦的视线。
我强打起精神，用手支着下巴，努力让自己的目光跟随老师的粉笔在黑板上移动，但眼皮却像灌了铅一样，不住地往下耷拉。脑子里混沌一片，公式、语法、历史事件……
所有试图钻进我脑海的知识点，都被一股无形的屏障牢牢挡住。
梅儿……
还是那样自在……
好羡慕……
*** *** ***
时间在困倦与走神中缓慢爬行，当宣告放学的铃声如同赦令般终于响起时，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弹了起来，迅速将桌面上摊着的、让我头痛不已的课本塞进书包。
“走啦，梅儿！放学了！”
我伸手推了推旁边依旧睡得天昏地暗的梅儿。
“唔……嗯？结束了吗？”
梅儿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上，血红色的瞳孔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蒙水汽。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动作利落地开始收拾东西，那精神抖擞的样子，与刚才课堂上酣睡的她判若两人。
我们一起走出教室，汇入了放学的人流。健吾和志月已经在走廊等着我们了。
“哟！今天怎么样？”
健吾一如既往地活力满满，一把搂住我的脖子。
“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快要睡着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志月则微笑着看着我们打闹，轻声说：
“辛苦了。”
我们四人一起走出了校门，沿着熟悉的街道往家的方向走。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空气中弥漫着放学后特有的轻松氛围。路上，我们随意地聊着学校的趣事，尼谢老师带来的话题，以及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
在一个岔路口，我们停了下来。
“那，明天见咯！”健吾用力挥了挥手。
“嗯，明天见。”志月也微笑着点头。
“明天见！”
我和梅儿同他们道别，看着他们转身走向回家的方向。而我们，则需要转向另一条路，前往教会。
和健吾、志月分开后，周围似乎安静了一些。
我和梅儿并肩走在通往教会的路上，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些课堂带来的疲惫。
然而，这份平静在接近教会时被打破了。
离教会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就看到三千正站在门口，不时踮起脚尖向我们来的方向张望。
她脸上没有了平日的从容和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显而易见的焦急和慌张。
看到我们的身影，三千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语气急促地说道：
“哥哥！梅儿！你们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三千？发生什么事了？”
我心里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浮现。
“是吉萝婷前辈！”
三千语速很快，
“大概一个多小时前，她说在城里感受到了很奇怪、很突兀的气息，带着很强的‘杀意’，她放心不下，就出去查看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也联系不上，我有点担心！”
“诶？！奇怪的气息？！”
我惊讶地看向梅儿，
“梅儿，你在学校有感觉到什么吗？”
梅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懊恼，她鼓了鼓脸颊：
“啊……在学校光顾着玩和睡觉了……完全没留意周围的气息波动。”
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努力捕捉空气中残留的讯息。
几秒钟后，她猛地睁开眼，血红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找到了！大概方向确定了！跟我来，眷属亲！”
她说着，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转身就要往大路上冲。
“等等，梅儿！”
我赶紧制止她，
“这个时候没必要走大路了！太慢了！上房顶！像之前那样，‘嗖’的一下从房顶走啦！”
三千也急切地点头附和：
“对！哥哥，梅儿！你们快些去找吉萝婷前辈！她一个人出去这么久，我怕她出事！”
“了解！”
梅儿也不再犹豫，拉着我迅速拐进旁边一条无人的小巷。
她脚下微微发力，带着我轻盈地跃起，脚尖在墙壁上借力一点，身影如同灵巧的飞燕般，几个起落便稳稳地落在了一栋三层民居的屋顶。
视野瞬间开阔起来。
夕阳下的城市屋顶连绵起伏，仿佛一片由混凝土构成的奇异森林。
梅儿没有丝毫停顿，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拉着我在屋顶之间快速穿梭。
她的速度快得惊人，脚下的瓦片和水泥地面如同平地，夜风在我们耳边呼啸而过。
“梅儿？！能更精确地定位吉萝婷的气息吗？具体在哪里？”
我在呼啸的风声中大声问道。
梅儿一边保持着高速移动，一边再次集中感知，片刻后，她有些不确定地说：
“唔……那个方向……好像是之前那个停车场……”
“嗯？”
风声几乎完全阻断了我的听觉，梅儿她是怎么听清我说的话的？！
“就是你弄塌的那个停车场啦！”
梅儿看出来了我没听清，加大了音量，
“气息就在那附近，很清晰！”
为什么会是那里？
那个地方难道还有什么我们没清理干净的隐患吗？
无数个疑问瞬间塞满了我的脑海。
*** *** ***
梅儿的速度极快，没过多久，我们就来到了那个停车场外围。
因为三千所设立对结界都原因，从外面看停车场完好无损。
就在我们准备直接落下去时，梅儿却猛地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栋楼的边缘，眉头蹙起，赤红色的瞳孔警惕地扫视着下方的废墟。
“眷属亲，有点不对劲……停车场附近，又多了一层结界……能量波动很陌生……”
她低声说道，语气带着疑惑，
“是吉萝婷为了封锁现场而临时布置的吗？”
“为什么吉萝婷她会特意来这里……”
我也感到无比困惑，
“巢穴……明明应该早就解决了才对……”
理由，或者说，答案，很快就以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方式，出现在我们面前——
梅儿伸出手，如同之前破除结界时那样，对着前方虚空轻轻一挥。
熟悉的波纹荡漾开来，那层陌生的结界被暂时打开了一个入口。
我们毫不犹豫地闪身而入——
停车场的废墟中央，吉萝婷娇小却挺得笔直的身影正屹立在那里。
她那巨大无比的十字架已经完全展开，两侧的翼状结构如同某种高科技武装平台，内部复杂的构架闪烁着幽蓝色的微光。
此刻，十字架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运转着，伴随着几乎连成一片的、低沉的嗡鸣声，无数由纯粹光芒构成的长矛，如同疾风骤雨般，源源不断地从十字架中激射而出！
而它们的目标是——
一个庞大、臃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烂与血腥气息的的身影！
是之前那个巨大的尸鬼？！
不，不对！
它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庞大了！
原本就如肉山般的躯体此刻更是膨胀了数圈，高度恐怕已经接近四米，灰白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暗红色的、如同蛛网般凸起的血管，黏稠的暗黄色液体不断从它身体的缝隙中渗出，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它那双猩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狂暴与混乱的光芒，正发出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
“眷属亲！我知道了！”
梅儿看着眼前的景象，血红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明悟，她快速地说道，
“你之前弄塌停车场，可能并没有彻底解决掉这个家伙！它恐怕是在废墟下面，依靠吸收之前巢穴残留的血肉能量，甚至是其他被掩埋的尸鬼残骸，产生了某种异变或者进化！所以是你的问题哦？！”
“怎么可以怪我！”
我立刻反驳，想起了当时被迫独自面对这个怪物的憋屈，
“明明是你让我去单挑的！要不是你把它一脚踹到我面前，我怎么会跟它打起来，又怎么会不得已把这里弄塌！”
“对哦！”
梅儿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了一个“原来是这么回事”的、毫无愧疚之心的表情，仿佛才想起来这茬儿。
就在这时，正在全力操控十字架的吉萝婷也发现了我们的到来。
她微微侧过头，翠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但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她快速地向我们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赶紧靠近她所在的相对安全的位置。
我们立刻从屋顶跃下，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吉萝婷身边。
“你们总算来了……”
吉萝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喘息，显然维持这种高强度的火力压制对她消耗不小。
“大概能猜到是谁干的……”
她一边继续发射光矛，一边用带着点无奈的语气说道，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了梅儿一眼。
梅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诶？！你怎么猜出来的！连这都知道？！你那时不是还没来吗？！”
吉萝婷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这还用猜吗”的了然：
“如果是梅儿出手的话……以她的风格和力量，这个尸鬼根本不可能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停车场也更不至于被弄塌吧？所以，当时在现场，并且有能力造成这种‘不彻底’破坏的，只可能是你了。”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
“对诶……”
梅儿一手抱胸，另一只手抵着下巴，作出一副沉思状，居然还点了点头，完全没觉得这推理有什么问题。
虽然我们在这里短暂地交流，但场中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那个巨大的怪物——
或许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尸鬼了——
被无数光矛死死地钉在原地，狂暴的咆哮声不绝于耳。
它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摆脱光矛的束缚，每一次动作都带起一阵腥臭的恶风。
虽然完全无法理解它那混乱的行动逻辑，但它散发出的愤怒和杀意却是实实在在的，仿佛是因为我们刚刚把它晾在一边讨论而更加生气了？
吉萝婷依旧不敢有丝毫松懈，十字架工坊持续运转，新的光矛不断生成、发射，填补上被怪物挣断或消耗的部分，始终维持着一个密集的压制火力网。
看着这似乎陷入僵局的场面，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吉萝婷！这里交给你应该没问题吧？我和梅儿是不是可以回去休息了？”
“诶？！你没听三千说我已经来这里很久了吗？！”
吉萝婷闻言，差点没稳住操控十字架的手，扭过头来，翠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愠怒。
“啊……怎么了？！”
我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
“我搞不定它啊！”
吉萝婷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焦躁和无奈，
“这东西，无论被我的光矛刺穿多少次，身体都能迅速愈合恢复……它本身的攻击模式和速度其实并不算太强，但一旦我停下射击，哪怕只有几秒钟，它就能凭借那身蛮力和不算慢的速度冲过来！最麻烦的是……我的‘圣物’对它根本没有效果啊……完全没办法像其他尸鬼那样轻松解决……”
她越说越气，似乎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经历，连珠炮似的抱怨道：
“先是遇到了你这个能用血驱动我十字架的怪胎，圣物对你无效！现在又来了一个！怎么搞的……难道是我的‘圣物’本身出了什么问题吗？！还是我有问题？！”
看来上次十字架对那个“现代吸血鬼”效果不佳，以及被我这个“新生儿”轻易使用的事情，她还耿耿于怀，这次又遇到个硬茬，着实让她有些怀疑人生了。
梅儿并没有急着加入战斗，而是单手托着下巴，血红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她突然开口问道：
“吉萝婷，有个问题。你是因为感受到了‘尸鬼’的气息才赶来的吗？”
吉萝婷一边维持着压制，一边摇了摇头：
“唔……不是。我并没有察觉到明显的尸鬼特有的那种污秽感。我之所以会过来，是因为在这个方向，感知到了一股非常浓烈、非常纯粹的‘杀意’。那杀意强烈而突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所以我才过来查看。”
“啊！”
梅儿和吉萝婷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恍然大悟的低呼。
显然，这个信息点通了某个关键。
梅儿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她一拍手，说道：
“我明白了！那东西……根本就不是尸鬼嘛！上一次我们来这里清理巢穴时，因为整个停车场都弥漫着浓烈的尸鬼气息，所以我们下意识地就把这个从巢穴里出来的大家伙也当成了尸鬼的一种！”
我听得更加疑惑了：
“不是尸鬼？那它是什么？”
“眷属亲听说过‘食尸鬼’这个名字吗？”
梅儿转过头来看向我，血红色的眼睛里带着考校的意味。
“食尸鬼？”
我努力在记忆中搜索这个词，
“感觉……是游戏里面经常出现的怪物名字——”
“你们两个别光顾着聊天了！”
持续的高强度魔力输出让她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快点帮我解决掉这个食尸鬼！这种东西到底是上哪搞到的……明明应该是快要灭绝的生物才对！”
“知道啦吉萝婷～看我的！”
梅儿终于收起了玩闹的心态，脸上露出了属于狩猎者的、带着点兴奋的笑容，
“把它切碎到不能恢复就行了吧？
我看着她空空的双手，好奇地问：
“诶？梅儿，你有武器吗？难道你有什么隐藏的东西没有展示出来吗？”
“笨蛋眷属亲——”
梅儿拖长了语调，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对付这种程度的家伙，还需要什么武器吗？”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她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那只巨大食尸鬼的正前方。
面对那如同肉山般咆哮的怪物，梅儿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了右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华丽耀眼的光效。
只有一阵极其细微、仿佛空间本身被割裂的“嗤”声响起。
紧接着，在那只巨大食尸鬼的身上，凭空出现了无数道纵横交错的、纤细而精准的红色细线。
下一秒，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血肉与骨骼被强行分离的闷响，那只刚刚还在疯狂咆哮、挣扎的庞然大物，就像一块被无形利刃切割的黄油般，轰然解体！
巨大的肉块、碎裂的骨骼、飞溅的粘稠液体……
如同下雨般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上，堆积成一座小型的、令人作呕的肉山。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梅儿……
又只是挥了挥手……
说起来，梅儿每次都只是挥挥手诶……
经过上次与那个狡猾的“现代吸血鬼”的战斗，梅儿显然谨慎了许多。
她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景象而放松，而是再次对着那堆还在微微抽搐的肉块，连续挥动了数次手臂。
更加密集的红色细线闪过。
那堆肉山被进一步分割，变成了更加细碎、几乎无法辨认原貌的肉糜和骨渣，浓烈到极致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几欲呕吐。
梅儿轻盈地落回我们身边，拍了拍手，脸上带着轻松的表情，说道：
“嗯，这下应该不会再复活了吧？都切成这样了。”
吉萝婷终于松了一口气，一直维持着展开状态的十字架也缓缓收回，恢复了沉重的原状。
*** *** ***
夕阳已经完全沉入了地平线之下，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暗红色的余晖，夜幕开始降临。
梅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始主动给我补充关于“食尸鬼”的知识。
“食尸鬼嘛……顾名思义，就像你玩过的那些游戏里描述的那样，是一种倾向于啃食尸体的魔物。”
梅儿一边走，一边晃着手指说道，
“不过现实中的它们，其实混得挺惨的。力量层次不高，智力也普遍低下，而且因为生存环境恶化以及被其他更强大的生物捕食，数量锐减，现在都快灭绝了……”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旁边抱着胸、一脸“这不能怪我”表情的吉萝婷，继续说道：
“所以你看，吉萝婷那单纯依靠魔力投射的、专门针对吸血种光矛只能压制住它，没办法造成实质性对伤害。毕竟它不是依靠‘黑暗’或者‘污秽’能量为核心的不死生物，吉萝婷的‘圣物’所附带的净化效果，对这种东西完全没用啦！”
吉萝婷听着梅儿的解释，用力点了点头，仿佛找到了有力的佐证：
“没错！我是专门对付吸血种的专家哦！搞不定这种偏门罕见的食尸鬼，完全不能怪我！作战方式不对口嘛！”
她说着，目光若有若无地瞟了我一眼，语气变得笃定起来，
“果然只是你比较特殊，不是我的‘圣物’本身出了问题！”
我看着她那急于证明自己的样子，忍不住回想起她来到这个教区后的两次主要战斗经历，下意识地小声嘀咕道：
“啊……这么说起来……吉萝婷你来这边之后的两次战斗……好像结果都不太顺利啊……”
我掰着手指头数道：
“上次和那个‘现代吸血鬼’打，被对方用诡计偷袭，意外砍断了一只手……”
“这次又遇到了所谓的食尸鬼，你的圣物发挥不了太大作用，只能负责用光矛压制，最后还是靠梅儿解决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吉萝婷的脸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翠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羞愤交加的神色，大声喊道：
“呜啊啊啊！那种事情！不许再提了！忘掉！快点给我忘掉啦！！”
她挥舞着小拳头，作势要捶打我，那气急败坏的样子，配上她那副外表，实在是……
毫无威慑力，反而显得更加可爱了。
*** *** ***
梅儿似乎想到了什么，金色的脑袋一歪，语气里里满是纯粹的不解：
“说起来……吉萝婷，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布置第二层结界啊？三千的结界不是已经能封锁现场了吗？”
“唔……什么第二层结——”
吉萝婷眼中闪过一丝与我们同款的茫然，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想要解释。
紧接着——
“咚！”
一声闷响，伴随着她一声小小的痛呼：
“——啊！好痛……”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她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整个人都被弹得后退了半步，捂着额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和梅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惊愕。
嗯？！
撞到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