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市的午后，阳光直射下来，空气燥热。
老旧风扇在教室里徒劳地转着，发出规律的嗡鸣。
高二三班的林修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似在听讲，实则目光不时瞥向桌洞。
桌洞里，一部通体漆黑、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手机屏幕正亮着，显示着令人揪心的画面。
那是他中午在旧货市场花十块钱淘来的奇怪手机。
手机里只有一个无法卸载的应用——《天衍仙途》。
点开之后，呈现出的并非游戏，更像一个实时监控窗口，对准了一个名叫云琉璃的少女。
画面里的世界似乎是另一个时空，同样正值午后，天色却阴沉得多。
云琉璃穿着破旧的杂役服饰，倒在一条泥泞小路的尽头，额角磕破，鲜血混着泥水淌下，浸湿了苍白的脸颊。
她的呼吸微弱，胸膛几乎不见起伏，眼神开始涣散。屏幕上方浮着一行冰冷的文字：
【警告：契约者生命垂危。请尽快救助。】
下方只有一个选项：
【兑换“初级回春散”需消耗怨念值：100点】。
怨念值？不是金钱。
林修尝试了所有他能想到的方法，甚至对着手机低声抱怨了几句，但那数值死死定格在【0】。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云琉璃的生命迹象越来越微弱。
根据手机显示，那个世界的时间流逝似乎与现实完全同步，此刻她也正处在生死边缘。
一种无力感攫住了林修，他明明窥见了另一个生命的危急时刻，却找不到任何伸手的方法。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
林修有些心神不宁，手指在裤兜里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部冰冷的手机。
前排的张浩，班里家境最好的学生，正侧着身子，对同桌展示他脚上那双崭新价格不菲的限量版球鞋。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得意，刚好能传到后排。
“……没办法，我爸朋友专门从国外带回来的，就这个配色，国内根本买不到。”
老师正在黑板上演算公式，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张浩习惯了这种瞩目，他说话时，脚还不安分地往后伸，鞋底险些蹭到林修的校服裤腿。
林修原本不想理会，但张浩接下来的行为让他改变了主意。
张浩用鞋尖轻轻踢了踢旁边瘦小男生李明的椅子腿，语气带着戏谑：“李明，认识这牌子不？估计你爸妈一年工资也买不起这一双吧？”
李明的脸瞬间涨红，头埋得更低，不敢回应。
林修看着这一幕，眉头皱起。
他想起张浩平时在篮球场上欺负低年级学生的样子。
一种烦躁感涌上来，不仅因为张浩的言行，更因为云琉璃那张濒死的脸和那个该死的零蛋怨念值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就在张浩的鞋底又一次快要碰到他时，林修抬起头，脸上挂起往常那种阳光般的笑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插入：
“浩哥，鞋挺亮眼。”
张浩闻言，得意地挑眉，刚想再接再厉炫耀几句。
林修却不紧不慢地继续道，语气里带着纯粹的天真：“就是你这放脚的姿势挺少见的，课桌底下空间是不太够哈？不过我记得校规第七条好像写了，上课期间要保持良好坐姿，不影响他人。你这脚再过来点，我都没地方放了，要不我帮你举手问问老师，是不是最近校规改了，允许上课练伸展运动了？”
他的声音不高，语气甚至算得上诚恳，但内容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张浩炫耀的气泡。
周围几个听到的同学忍不住发出低低的窃笑，又赶紧憋住。
张浩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迅速转为恼怒的红色。
他想反驳，却发现林修的话句句在理，他根本不占优势。老师也似乎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目光扫了过来。
他只能狠狠瞪了林修一眼，极其尴尬地把脚缩了回去，心里一股火气憋得无处发泄，全都冲向了那个多管闲事、让他下不来台的林修。
就在这一刻！
林修裤袋里的手机猛地震动了一下，震感清晰。
他心脏骤然一跳，趁着老师目光移开的空隙，迅速将手机掏出一角。
屏幕亮着，《天衍仙途》的界面依旧，但左上角那个刺眼的【0】，已经变成了——
【怨念值：18】
林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所有困惑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怨念值，不是自己去怨天尤人，而是让那些行为不端、心怀恶意的人，针对自己产生强烈的负面情绪。
云琉璃有救了！
他再次看向屏幕，云琉璃已经昏迷。
他毫不犹豫地集中意念，选择了兑换【初级回春散】。
怨念值扣除100点，余额变为【怨念值：-82/100】。
同时，屏幕上显示一枚古朴的丹药图标化作一道微光，融入了云琉璃的身体。
几乎是立刻，画面里云琉璃伤口的血流减缓了，她痛苦的眉头稍稍舒展，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致命的濒死气息被遏止了。
林修长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
原来这所谓的怨念值还可以透支，之前林修到也点过直接去兑换丹药，但并没有什么反馈，如此看来，目前透支的怨念值应该不超过一百，另外林修还知道一点。
透支，就等于超前消费，比如某呗某条，设定这些功能的人必然不是傻子，他们不可能白白预支货币给你使用，一定是有相应的利润的，譬如利息一类的，那么林修可以想到，这个透支怨念值应该也有相应的负面效果，那么能不使用透支功能就先不要使用这个功能了。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刺眼的阳光，又瞥了一眼前排脸色依旧难看的张浩，嘴角微微上扬。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在这个班级里面瞧不起林修的人可不止张浩一人，想要获取怨念值的话有不少的人选。
林修又想起自己的妹妹，这部手机收获怨念值不知道跟妹妹林小雨有什么关系，看来得在下课时间去找林小雨问问怎么个事了。
要是跟小雨也有关系，凭借小雨那性子，获得怨念值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