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在码字的时候都很彷徨,因为自己的情绪总是很悲观,所以就总是想到要放弃。
我和我,和我们,今夜共同决议了一件事——
把爱还给爱,把太阳还给太阳,把欢笑还给欢笑,而不再狭小的在我的心当中。
——
胡吝在第二天的早上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之后就知道了,那是她彻底崩溃的前夜,今天的她必须要怀揣着这样的记忆而生存下去:
“……朝息子。”
那时候的胡吝脑袋之中几乎什么都没有想到,恐惧和自卑几乎交缠在了一起,而在两种情绪之后,则是对于自己不仅什么忙都没有帮上的事实,还有自己走过那个寂静的街道时对于寂静这一本身的战栗。
自毁和无助几乎变成了自己的唯二想法,而展示出来,就是对于自己的毫无指望,还有一种想起来就会令自己肠胃不适的随波逐流。
他还是太过于无知,乃至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真正无助的时候,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的。
所有的尊严还有矜持都被抛到一边,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话来。
而轻轻抚摸他的头顶的朝息子就是那瞬间唯一和自己联系起来的人。
这就是胡吝哭着哀求他,抓住他的手,用力的往自己的脑袋上蹭的缘由。
不止往脑袋上蹭,擦眼泪用的也是朝息子的手,擦鼻涕也是。
……
那一夜的五分钟之内,朝息子被迫接受了胡吝叫着妈妈的要求,也就是短暂了当了胡吝的母亲。
心乱如麻的朝息子是一部分吧,真正破灭的胡吝则在五分钟之后彻底化成了冰霜。
现在胡吝的眼神才是真正的冰冷,而不只是让人感受到冰冷。
什么所谓的祭典,孔明灯,空旷的星河,大火,都没能让胡吝在之后发出一点反应。
在旅馆洗了个澡之后,沉沉睡去,在梦里——
不再是浑身的火焰折磨他了,也不再是昨夜震动的齿轮声时刻侵扰他,他的噩梦现在长出新花样来了。
是手上沾着胡吝的鼻涕的朝息子在听他喊着妈妈。
“妈妈,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妈妈,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
妈,今夜我真的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攥紧的床单和彻底失去了灵魂的胡吝是晨辉反映出来的唯一美人。
灯光照在了他的脸上,那是金色的光辉,旅馆的主人在看见了这位姑娘所要住的房间其之脏乱的时候,在立马收拾了一通,所以现在一尘不染,只留下了一位仙子在路途中落在他的酮体上的凡尘。
红色的面庞,瞳孔依旧水润,在去夜的沦落之下,他必须直直的盯着自己的手指,纤长而白皙,在记忆中的手落在自己的脸上。
胡吝几乎想要为此再哭一场,但上章的末他已经为自己做了序:
他要出人头地,在未来之前,如果他还尚只是一个刚刚出生而在山脉之间懵懂而笨拙的向上爬的孩子,他在听闻太阳的死讯的时候就必须为此激动不堪而在一瞬之间,或许这个一瞬是三年之内的一瞬,他成为一个追逐山峰的青年。
当这个懵懂的孩子在仰望星空的时候,他就一定已经看见了在山的顶峰之间的青年,而这个青年没有回头看他,而只有在山的低谷,这个山峰上的青年又一次看见了自己。
年迈的老者必然重新看见,他这一次看见了不只是太阳的光辉,也不只是飞鸟的吟声。
念及如此,所以胡吝终于爬了起来,皎洁的面容上的红晕依旧让人魂牵梦萦,我后悔于在过往为她写的回忆之中常常忽视了她的美丽。
可是我现在必须承认,我不成熟的文采总是过于腼腆而反倒没有如实记录。
胡吝的美丽是让人深陷其中的,这种美丽只有在深刻的发现他的瞳孔如此灰暗而打破冰冷的边界之后才能让人彻底的意识到。
现在则在任何一个人的眼睛之中深刻的外溢着美丽,他几乎彻底洗净了铅华,但是也同样只是暂时的错觉。
当他彻底恢复自己的状态的时候,他就会重新变成那个从不被人主动打电话的样子。
所以在朝息子和他互相沉默而没有一个人能开口说话的时候,这个时候是一整个路途,一直到他们两个回到了东桓观。
回到东桓观的胡吝终于躺到自己的床上,在自己终于回归到自己现在唯一彻底熟悉而没有人打扰的区域,随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因为朝风的淫威,以及在胡吝拿他的手蹭来蹭去而充分享受了那温软细腻的脸颊之后,朝息子最终自己去卖首饰的地方买了一堆首饰。
还顺带买了点单独的布匹,送到衣坊,大概七天就可以去取。
开门而看见了拿着首饰显得有点紧张的朝息子,胡吝的脸看起来彻底三尺之寒。
“我给你买了点首饰……”
胡吝一言不发便关上了门。
朝息子只能在外面尴尬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揣摩这个人的心意才好,尽管自己也只是讨讨朝风的好处,朝风叫他做啥他就做啥罢了。
朝息子暂时也没有这个想法,他暂时做不到朝风那么豁达,毕竟他是一个年轻人,尽管光是冲劲都好像比不过朝风。
在外面看不见,在门里跪下,而又一次愤恨自己的胡吝。
不能说胡吝是个心理特别强壮的人,而这两天之内所给她的冲击好像并不算少,他只能厌弃自己,自己几乎自己抛弃自己的尊严,而连一件可以做到的事情都没有做成。
那条空旷的街道,他恐惧这几乎会融到梦里,而随后跟着自己一辈子。
抓着地面,而指甲与地面相互比较着硬度,不觉间已经劈了一只指甲盖,他几乎全无血色。
在朝息子走了之后差不多十分钟,胡吝已经在寂静之中重归平静,又重新看起了他的书。
七天之后的那些衣服胡吝还是没有收下,半个月之后差不多开始入秋。
当第一叶深黄色而已经被抛弃,失去了生机的枯叶落到他雪白的脖颈的时候,这里的环境几乎重归了平静,但是天京,或者是其他连锁着的什么地方,是否已经重新开始想要寻找一个栖息地,都是不显于台面上的。
一直跟着朝风出差了四五次的胡吝在朝上听了他们的搬迁策略,一直到关山乡归于死亡的时候,他终于在那里抓住了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