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官安娜被这突然的要求整得有些不好意思,本能想要拒绝。
可赫米菈却一直用带着怂恿带着鼓励的小眼神催促。
安娜呼了口气,将手捧着的圣经端正放在并拢的两腿上,两手十指交握着小声以咏叹调做起祷告。
“创世的神意,秩序的光辉,所有生命的慈母,山川万物的起源,维稳天地的支柱,一切美好的守护。”
“由伟大神主所遗留的银白圣树啊,请您回应我的祈求,赐予我信仰的力量。”
一阵无形的微风刮过,吹动安娜金色的发丝,吹动她白袍的袖口,一层层银白圣洁而温暖的光从她双手浮现,宁静照耀……
有着神圣徽章的圣经漂浮了起来,洁白纸张“哗啦啦”着自行翻页。
已经全身都笼罩着圣洁气质的女神官安娜·艾森佛小姐缓缓睁开蓝色的眼眸,张开双手在右手掌心凝聚出了一个微缩的银白圣树模型。
她平静看向坐在远处的海恩·钱伯斯,然后用带着些许空灵与神圣的嗓音道:“神圣的树啊,请治愈他内心的伤痛,抚平他精神的疲惫。”
说话间,一丝银白的细线便从掌心圣树的顶端飞了出去,钻入富商先生的脑海,抚平他因为长期得不到良好睡眠而混乱的头脑,消淡了他的黑眼圈。
海恩·钱伯斯因为这神奇的一幕因为这温暖神圣的体验而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头脑思绪豁得清醒,疲惫被完全驱散,心底悲痛似乎也得到些许抚平,但还未彻底消散。
因为带来悲痛的原因依然存在……
一直观察这一幕的赫米菈能感觉到安娜掌心的圣树对自己存在某种吸引力,她莫名觉着只需一个念头再加以感知力的渗透便可令那神奇的一幕变得更加神奇。
比如让那颗圣树模型放大,又或者让它长满金色的叶子。但却无法将其中断。
圣树的神选具备强化这个领域祷告的能力?甚至还可以强化一定范围圣树神官的祷告强度。
把握到了些许自身特殊的赫米菈克制下内心想要做尝试做验证的想法,看向气色明显好了许多的富商先生。
“怎么样?现在相信我们确实是专业的驱魔者了吧?”
海恩·钱伯斯闭眼感受了几秒然后睁眼道:“你们确实证明了自己拥有神奇的力量。”
他抬起头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行吧。我相信你们,我也没有选择。只要你们能帮助我的儿子恢复正常,你们将获得报酬以及我的友谊。”
“那我们必须得先来谈一谈报酬了!”赫米菈几乎是迫不及待着道,一双绿色的大眼睛几乎是闪出光来。
伊芙洛用手肘顶了她一下,小声提醒道:“赫米菈,这不礼貌。”
富商海恩毫不在意着说:“没有关系。委托也是一场生意,而做生意前先确认好价格,是对彼此的尊重,更是对交易的严谨。”
他想了想,开出了一个保守,预留有谈判空间的价格:
“这样吧,一枚佩鲁金如何?之前许多上门前来驱魔的专家们与我谈好的差不多也是这个价格,可惜他们最终都没能成功。否则我可怜的儿子也不会被恶魔折磨到今天了。”
“两……”赫米菈刚竖起两根手指的小手被按了下去。
控制住自己跃跃欲试想要坐地起价的妹妹后,伊芙洛用微笑来回应富商先生道:“这个价格完全合理!您是一位慷慨的先生!”
说完她侧头用眼神示意并小声道:“赫米菈,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然后她用更加细微的声音说:“而且,我们都还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完成委托,如果帮不到那位先生,你就不觉着尴尬吗?”
也对哦……赫米菈在心中认同了姐姐的想法。
但还是觉着姐姐实在是太不懂生意学了。交易时抬价然后再根据另一方的态度与反应适当降价,不是很正常的行为吗?
我玩《巫师》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甭管NPC开什么价格,直接翻他个一倍再说!他摆臭脸了再降下去,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要是敢骂脏话,直接掏剑出来砍都行,反正也没人能在游戏里战胜无敌的白狼杰洛特!
哼,伊芙洛还真是个从小就不愁吃穿的贵族小姐啊,压根儿就不会,或者懒得,甚至不屑和人讨价还价。
不懂得讨价还价的家伙,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一定要吃亏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欺狗骑!
而且那个富商说一佩鲁金就真的是一佩鲁金嘛?天晓得之前的那些驱魔专家和他谈定的价钱是多少!
能请得起两位女仆还有一位老管家,又住这种大房子的富商肯定是不缺钱的!
有钱人的羊毛放在这里不狠狠薅一把,难不成还要等着薅穷人的?
穷人,光是活着就要拼尽全力了,薅这些弱势群体们的羊毛,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只有最恶臭最歹毒,血管里面还钻着蛆,本质也是蛆和蛀虫的邪恶资本家才干得出来这破事!
可笑的是,资本家还总喜欢将罪恶的剥削称之为文明,利用资源进行各种舆论控制,给下层阶级制造一个牢不可破的闭环。
穷人为什么穷?因为不努力?努力之后为什么还是穷?因为不够努力?努力到死了为什么还是穷?是因为努力错了方向吗?
可那些大资本家的子女们凭什么一出生就能践踏在广大人民群众的脊梁上?无需任何努力也能站在高处往下评头论足?
海恩·钱伯斯发自内心着感慨了一声:“伊芙洛小姐,你的品格和你的外表一样美丽,值得尊敬。”
呵,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在说我姐姐里外都是个漂亮又讨喜的大笨蛋呀……
赫米菈冲那位富商先生投去一个鄙视的小眼神。
收敛起了小情绪,赫米菈清了下嗓子道:“现在和我们讲讲你的儿子到底遭遇了什么吧?”
海恩·钱伯斯露出了有些恐惧与怜悯的表情,嗓音又弥漫起了悲痛道:“你们还是自己去看一看吧,我无法形容也不想用语言来描述那种疯狂。”
他说着,站起身来,用手指向了他来时的,通往房屋二层的阶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