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好闺蜜经常会跟易白说起她男朋友的事,一开始倒没什么感觉,可慢慢地,每当她提起那个人,易白心里就会有些难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也越发严重。一天放学后,易白看见闺蜜在学校自行车棚里和一个男同学抱在一起。她从没见过闺蜜的男朋友,但大概就是那个人。看着这一幕,易白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发现心脏正在猛烈地跳动着,同时还伴随着一种来源不明的剧痛。眼前的世界逐渐被泪水模糊,她也逐渐察觉到了这一切的缘由。
此后,易白一直有意保持着与同性间的距离,同时对异性也无法产生任何兴趣,就这样孤单地度过了数年,不知不觉,她即将年满30岁了。
仿佛是为了配合易白步入人生的新阶段,几乎就在同时,一个名叫爱丽儿的女歌手出道了。在易白眼中,爱丽儿美丽典雅、声音动人,她心目中的“女神”形象也逐渐和爱丽儿重合起来,她立刻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爱丽儿的“欣赏”中。由于在人际关系方面举步维艰,易白几乎将整个青春期都奉献给了学业,也一直对所谓的追星行为相当抵触和鄙视。然而,当她彻底沉沦于爱丽儿后,她却并不认为自己是在追星,而是在“欣赏”爱丽儿这位完美女性。
但很快,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将爱丽儿和一个名叫林浩之的富商联系起来,认为林浩之是爱丽儿爆红的幕后推手,两人之间存在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有的人甚至直说,爱丽儿原本出过道,但寂寂无名,后来整了容靠潜规则才上的位。对于这种恶意摸黑,易白当然不能视而不见,她在网上强度对线,攻击一切质疑爱丽儿清白的人,但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摆在眼前,连易白都有些动摇。她也清楚,娱乐圈可以说是这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之一,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偶像是个干干净净的人,但内心深处却也有些怀疑。恰好此时,林浩之的公司开始招聘董事长秘书,易白当即决定以身入局,搜集能够证明爱丽儿清白的第一手证据。
虽然董事长秘书岗位要求很高,但好在易白自身水平过硬,几个月后她就顺利入职,站到了林浩之身边。计划第一步算是顺利落实了,可之后的发展却接连在易白头上敲下一个又一个闷棍。
先是林浩之自己,他表面上做的是正经生意,还时不时给慈善机构捐钱,但易白很快就发现,自己老板的大部分资产都是建立在一系列非法交易和垄断吞并上的,不仅如此,他本人也是坏事做尽,好像还曾经为了生意扯上过人命。这种人若是做出潜规则女明星的行为也不奇怪。不过林浩之倒也没利用工作向易白动手动脚,男老板的女秘书虽然是一个有些尴尬的职位,但林浩之和易白之间却只有工作关系。易白将这归因为自己相貌平平,加上生来从未在吸引男性方面下过功夫,在林浩之眼里,自己或许是独立于女性和男性之外的第三种性别,一台工作机器。
其次是和爱丽儿的关系。入职林浩之公司后,易白只在几次林浩之主办的公开场合见过爱丽儿,这两人在私下似乎没有什么交往。易白先是松了口气,心中的怀疑也消解了不少,并为能够近距离欣赏偶像而雀跃不已。易白时常在林浩之身后看爱丽儿看得出神,不知是不是粉丝和偶像之间存在一些心灵感应,爱丽儿偶尔也会看向她这里,易白很享受两人视线碰撞时自己心跳骤停的感觉,她觉得两人的关系已经超过粉丝和偶像,得到了进一步升华。但每次活动结束,林浩之和爱丽儿必定双双失踪,爱丽儿那边自然是无法取证,心急如焚的易白只能不停给自己的老板林浩之打电话,试图间接地求证他是否和爱丽儿在一起。林浩之只接过一次电话,电话里他喘着粗气,对着易白骂了句脏话,让她别来碍事,接着似乎直接把手机扔到一边,忘了按挂断键。于是易白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男女喘息声,都是她很熟悉的声音,男声听起来充满狂热的激情,令她恶心得想吐,女声则充满了哀怨,却又令她的身体开始发热。易白自己按下挂断键,周围重归寂静,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不断喘着粗气,仿佛她也参与其中。
如此的折磨令易白身心俱疲,她决定找爱丽儿当面对质,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给自己找个痛快。恰好林浩之要在自己的别墅里举办宴会,安排易白去爱丽儿家里通知她陪同出席,易白借机当面质问爱丽儿,也得到了她最不想听到了答案。虽然清楚地感受到了爱丽儿的无奈和不甘,但易白仍然有一种遭到背叛的感觉,她回家后哭了一场,发誓再也不在娱乐明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投入精力,她要回归生活,做一个现实中的人。
几个月后,易白总算交上了第一个朋友,是公司的一个女同事,比她大两岁,但看起来却更年轻,还像是个学生。第一次见到这个同事时,易白就被她那开朗的性格吸引住了,对她充满了好感,但她知道这是何种意义上的好感,再加上当时还迷恋着爱丽儿,因此暂时将这份感觉搁置在一边。
易白因爱丽儿的事大受打击后,这个同事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反而主动找了上来,托人要到了易白的联系方式,还主动约她出来玩,试图开导她。在交往过程中,原本就大受感动的易白发现了她更多的优点:聪明、大方、善良,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个思想开放的人,易白曾经问过她怎么看待同性之爱,她答道:
“我觉得很好啊。只要互相喜欢的话,性别也不是问题。”
易白差点当场哭了出来。她对同性恋的开放态度使易白对两人的未来充满了希望,易白犹豫再三,挑了个合适的时机向她说明了一切,自己是同性恋、对她抱有好感,如果可以的话……
她一开始以为易白是在开玩笑,可慢慢地,她满脸的笑容凝固了,继而转变成惊恐,她双手护住自己胸口,向后退了一步。
“你离我远点!”
“为什么……你不是说……”
“不要靠近我……”丢下这一句话后,她跑开了。看着同事远去的身影,易白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接着露出一丝苦笑。
你真是太得意忘形了。她小声对自己说。
几天后,老板林浩之把易白叫到了办公室,这次他没有代工作,而是将一个信封扔在桌上示意易白打开。
信封里是一封投诉信。投诉信是林浩之在公司里设置的一项特殊制度,任何员工都可以以书面形式直接向老板林浩之投诉自己的同事,经查实后被投诉人会受到相应的惩罚,最严重的可能直接被开除。这看似是一项不错的规章制度,但易白知道,这只是林浩之监视手下员工的一种方式,接到投诉信后,他确实会进行查证,接着会判断做出怎样的决定对自己更有利,有时直接对员工进行惩罚,有时会把投诉信的内容握在手里作为把柄,逼迫被举报的员工为自己卖命。
写这封投诉信的是那个女同事,她声称自己受到了性骚扰,要求老板把易白开除。投诉信最后的落款日期是易白向她告白的第二天,几天过去,林浩之想必已经在易白不经意间做了调查,并且已经得出了结论。易白把投诉信装回信封,已经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
“我已经通知她,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林浩之漫不经心地说,“理由是污蔑同事。”
什么?易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留下你的原因只有一个,你比她有用。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代她辞职也行,但是投诉信的内容我可不负责保密。”
“我……”
“再说一遍,我不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林浩之不耐烦地说,“谁能帮我赚更多的钱,我就保谁。我就问你,你是留下,还是代她辞职。”
易白看着桌上的举报信,林浩之的威胁还在耳边,她又想起了同事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易白发现做出选择其实并不艰难。
“我留下,谢谢老板。”她站起来,向林浩之鞠了一躬。
林浩之大笑了起来,易白的回答大概正在他的意料之中。“同性恋,女人喜欢女人?啧,跟我们男人抢资源是吧?”林浩之笑得越来越放肆,“不过呢,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人总有点与众不同的癖好,但是你偶尔也照照镜子吧?你这模样男人都看不上,还想去勾搭女人?笑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不好意思,说得有点过了,别放在心上。好好努力,别让我失望。”
易白依然弯腰保持着鞠躬的动作,紧紧闭上了眼睛。从林浩之办公室出来后,她去超市里买了包烟,躲在厕所里点了一根叼在嘴里。从没抽过烟的她被呛得直咳嗽,眼泪也掉了下来。这就对了,易白反复告诉自己,我是因为被烟熏才哭的,并不是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
之后,易白继续为林浩之工作,而且干得更加死心塌地。尽管她心里清楚同性恋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还是担心林浩之把自己的情况到处乱说,没人能保证这事从他嘴里说出来会是什么样。或许是自以为抓住了易白的把柄,林浩之开始把她当做自己那边的人,开始带她出席一些普通员工不配露脸的场合,其中举办最频繁的,就是别墅宴会。
林浩之在深山里有一栋两层小别墅,他时常以宴会的名义邀请一些权贵名流出席,暗地里和他们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之前林浩之就曾安排易白通知爱丽儿参加这个宴会,但并未带上易白一起。
别墅里有三个人常住,佣人吴天、门卫韩永福,以及林浩之的儿子林克。易白对两个工作人员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林克一点没继承自己父亲的本事,是个没用的家里蹲。
易白对林浩之的本来面目早已见怪不怪,他和客人们寻欢作乐时,她只是独自坐在角落抽烟喝酒,或是瞟几眼现场的女宾。爱丽儿偶尔也会到场,此时易白一般在晚饭后就直接回到自己房间,带上耳塞早早睡觉。
林浩之的客人并不总是很多,偶尔也会只请一两个客人到场。之前的一次,林浩之就只邀请了高飞夫妇来做客。高飞是林浩之在生意场上认识的朋友,作为生意人还很年轻,看起来30岁上下,和易白差不多同岁。高飞的妻子任一蔻和他差不多大,端庄漂亮,看起来也很有教养,虽然不是易白中意的类型,但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任一蔻意识到了,礼貌地向她点头致意。
晚饭后,林浩之硬拉着高飞在一楼大厅里喝酒,易白则和任一蔻一起在书房里等候。她曾向任一蔻提议先回房休息,但后者执意要在这里等待自己的丈夫。易白只好尴尬地和任一蔻一起呆在书房里,等得实在无聊,她把窗户打开,准备吸一支烟。任一蔻看着她坐在窗边抽烟的模样,问:“你还抽烟?”
“怎么了?女人就不能抽烟了?”易白笑着反问。这个问题她已经听了很多遍了,人们总是对一个女人抽烟感到奇怪,仿佛抽烟是男人的专利。
“不,只是抽烟对身体不好,跟性别没关系。”任一蔻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仿佛一尊精心雕刻的雕像,“我觉得劝别人不要抽烟的唯一理由应该是健康,而不是性别。”接着,她笑了一下。“我也是用这个理由劝我丈夫戒了烟。”
易白猛吸了一口烟,又一口气吐到窗外,然后在烟灰缸里把香烟捻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任一蔻说的话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但她明白自己需要这一口烟冷静下来,否则无法正常和任一蔻对话,强烈的心跳会使自己语无伦次。
“都这么久了,我们去看看吧。”
“也对。”
易白先敲了敲一楼大厅的门,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于是她直接将门推开,一股浓浓的酒味立刻扑面而来,向桌边一看,高飞已经醉得趴倒在桌上,一边的林浩之也已经满脸通红摇摇欲坠。任一蔻立刻跑到自己丈夫身边,先拍了拍他,又晃了晃他的身子,但高飞已经彻底醉倒,毫无反应。
“这小子有点本事,我差点没喝过他……”易白走到林浩之身边,听见他正在小声嘀咕着,同时两眼飘飘忽忽地转来转去,最后落在了任一蔻身上。他先把自己的手搭在任一蔻的手上,任一蔻吓了一跳,立刻把手抽开,惊恐地看着林浩之。林浩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假意拍了拍高飞,嘴上叫他赶快起来,却又趁任一蔻不注意一把把她拉了过来压倒在桌上。
任一蔻拼命大叫起来,两腿不停地扑腾。林浩之酒后乱性是常有的事,易白跟着他这段时间以来也见过几次。林浩之把任一蔻压在桌上后,易白像是被下了一道无声的命令,自行走出大厅,准备关上门并在门外把守,防止他人来打扰林浩之的好事。
“救命!易小姐!求你……”
任一蔻的哭喊把易白定在原地。她回头看了一眼,任一蔻的衣服已经被扯下了一半,雪白的肩膀被林浩之那双通红的手紧紧抓住。恍惚间,易白看到了爱丽儿的影子,仿佛现在正在被林浩之侵犯的不是任一蔻,而是那时还涉世未深的爱丽儿。
“求求你,林老板,不要这样……易小姐!”
易白咬咬牙,冲回林浩之和任一蔻身边,用力拉了林浩之几下,林浩之不为所动,情急之下,她把一旁酒瓶里剩下的半瓶红酒全部浇在了林浩之头上,林浩之终于停了下来,瞪着易白,龇牙咧嘴起来。
“你干什么?别碍事!还想不想干了!?”他眼里冒着凶光,仿佛真的化身成了一只野兽,从头上低落的红姐则是猎物的鲜血。
易白瞟了一眼倒在桌上的任一蔻,她哭个不停,衣服几乎已经被扯开,双手拼命护在胸前,脖子和肩膀上留下了不少林浩之暴力的痕迹。就在十几分钟前,她还端庄地坐在书房里劝自己戒烟,现在却……
“老板……”易白深吸一口气,尽量冷静地说,“林克……您儿子就在楼上……”
易白终于赌赢了这一次,如果是平时的林浩之,听到林克的名字恐怕会冒出另一团无名火,干起坏事来只会变本加厉。但现在,酒精似乎起到了反作用,听到儿子的名字,林浩之停了下来,他先看了看任一蔻和不省人事的高飞,又瞪了易白一眼,嘴里骂了几句,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刚刚被浇了酒的地方,立刻用那只手狠狠抽了她一巴掌。易白摔到在地,林浩之快步离开了一楼大厅。
林浩之离开后,易白先跑去关上大厅的门,防止吴天等人赶来,接着赶紧跑到任一蔻身边,她这时已经跌坐在地上,抱着被撕碎的衣服哭个不停。她看到易白脸上的红色掌印,伸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那里。本来易白还没有感觉到脸颊有多痛,但被任一蔻摸过之后,疼痛感被猛地唤醒了。因为拿出一只手抚摸易白的脸,任一蔻一边肩头的衣服垂了下来,易白又看到她雪白的肩膀。她紧盯着任一蔻,心跳得越来越快。有多久没有像现在一样接近一个女人了?她想不了太多,凑上任一蔻的脸,在嘴唇上吻了下去。
对不起,当时没能保护你。
易白的脑子里凭空冒出这句话,不知道是要说给谁听。
接下来发生的事易白已经记不清了,她大概立刻跑出了大厅,把任一蔻和高飞扔在那里。回过神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浑身发热,直到天快亮才勉强睡着。等易白醒来下楼时,高飞夫妇已经乘车离开了,林浩之房间的门也紧闭着。易白向吴天打听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只说是高飞和林浩之两人都喝醉了,林浩之似乎是提前自己回了房间,任一蔻来找他帮忙把高飞抬回房间,接着又主动帮忙收拾了大厅。
“真是个好女人。”吴天说。
易白点点头。看来任一蔻应该是先回房换了身衣服才去找的吴天,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无论是关于林浩之还是自己……想到这里,易白的心脏又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易白接到一通电话,原以为是工作方面的来电,接通之后,任一蔻的声音却传了过来。任一蔻约易白出来见面,她糊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她当然也行想再见任一蔻一面。
两人约在一家酒店一楼的咖啡店里见面,易白提前十分钟到达,发现任一蔻已经坐在那里了。见到易白,任一蔻首先起身为那天的事道谢,易白反而慌了起来,赶忙请她坐下。
“其实,那天的事,我丈夫已经知道了……他看到了我身上的伤痕,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只能说了出来……”
“这……”
“不过……”任一蔻突然低下头,脸也红了起来,“我没把你的事说出去……”
易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那,你丈夫……高先生他怎么说?”
“他很生气,说要找林浩之报复,但是……他还有把柄在林浩之手上,我真怕他一时冲动……”
易白没有问“把柄”具体指什么,几乎每个和林浩之有交集的人都有把柄被他握在手里,就连她自己也不例外。“我很想帮忙,但我也……”
“不是!”任一蔻打断了易白,“我这次找你出来不是为了请你帮忙……是……是为了上次的事……就是,我没有告诉丈夫的那件事……”
易白顿时感觉全身的血都涌进了大脑里,她看着任一蔻把手包拉开一道小小的口子,从里面露出长方形卡片的一角。
“我在这家酒店里定了一个房间……”任一蔻用对方正好能勉强听见的音量说。
易白心里没有底,觉得喉咙有些难受,把点的咖啡一饮而尽,喝下去后反而更痒,举手想再点一杯。任一蔻拦住了她,说等会儿可以让人送到房间里来。
“好的,那我们走吧。”易白说。
虽然易白早早意识到了自己的性取向,但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唯一的“武器”就是真诚,她将所有自以为能让对方舒服的招数全部用在任一蔻身上,偶尔会把任一蔻弄疼,但她只是小声轻叫一下,接着又重新将易白的一切包容进怀里。事后易白才知道,和同性做这种事,任一蔻也是头一回。
之后,易白一边像往常那样在林浩之身边工作,一边继续和任一蔻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任一蔻平日里大概也高飞身边在扮演着妻子的角色吧。时间就这样一眨眼过去,易白对任一蔻的感情越来越深,甚至还写过情书,不过她实在不好意思自己动笔写,而是选择了电脑打印。昨天,林浩之想在这个周末要举办别墅宴会,要易白联系一下客人,再当面通知一下爱丽儿。
“除了爱丽儿女士,还要请哪几位?”易白拿出笔记本和笔准备做记录。
“不多,就高飞跟他老婆……还有,让马沙也去,叫他今晚好好表现,做桌好菜。”
“明白了。”巧了不是,这几个名字不需要动笔也能记得住,易白收好纸笔离开办公室,通知也在公司的马沙后就直接去了爱丽儿的住处。虽然仍在听爱丽儿的新歌,甚至手机桌面也是她的照片,但这都只是以前留下的习惯罢了,这次再去,易白已经没有了任何多余的感情,仅仅传达了林浩之的意思。
临走时,易白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任一蔻发来的消息,说已经在某某酒店开好了房间,自己先过去。
“那我先告辞了。”易白一边向爱丽儿打招呼,一边在手机上打字,同时转身离开。
我这里也结束了,马上就去找你,等我。
按下发送键后易白才发现,自己身后迟迟没传来爱丽儿关门的声音。她又想起那天救下任一蔻后脑中出现的那句话,那或许也是深埋在自己心中的一个遗憾吧。
“再见,爱丽儿小姐。”易白对着爱丽儿家的方向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