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任一蔻、易白、爱丽儿到达后,别墅里的人终于算是齐聚在一楼大厅。吴天已经铺好了每个人的床单被褥,高飞夫妇和易白默契地选择了靠在一起的床铺。
“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大家一定都累了,先休息一下吧。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一早我们就报警,公司那边的事我也会和易小姐商量。”马沙说。
没有人发声回应,但每个人都乖乖躺进了被窝里。八张床铺分列在大厅两侧,左侧四张床铺睡的是马沙、韩永福、吴天、林克,右侧睡的是晚到的高飞、任一蔻、易白、爱丽儿,每张床铺中间都隔开了一小段距离。大厅里的灯都关了,只保留了过道里的灯。过了不知多久,大厅里始终静得出奇,连呼吸声都微乎其微,比起八张床铺,这里更像是停了八口棺材。
韩永福等不及了,他悄悄爬出自己的床铺,碰了碰睡在自己旁边的马沙。
“马沙,你还醒着吗?”
马沙当然醒着,他睁开眼睛。“什么事?”
韩永福指了指大厅入口,示意出去聊,马沙点点头,也爬出了床铺,两人轻轻地走出一楼大厅,这一切当然也都被其他睡不着的人看在眼里。
走出大厅,韩永福立刻提高了一些声音。
“马沙,我就直接问了。你是马国成和田文静的儿子吧?”
马沙没想到会从韩永福口中听到自己父母的名字,他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好像早已想到会有这个时刻。
“你终于还是想起来了,韩大哥。”
韩永福紧紧地闭上眼睛。虽然他已经对答案十拿九稳,但也没想到真正得到对方肯定的时候会是这种感觉。
“我早该想到的……我……”
“煽情的话就别说了,你这时候找我是为了什么?你是在怀疑我吗?”
韩永福摇了摇头。“不,我没有怀疑你,是我杀了林浩之。”
“是你?”马沙皱起眉头,“你……你砸烂了他的脸?”
“没错,是我。详情来不及说了,但确实是我杀了他。”
“等等,我问你,当时林浩之是什么状态?”马沙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状态?”这次轮到韩永福疑惑地皱起眉,“他就在床上躺着,当时应该正在睡觉。我是顺着窗边那根绳子爬上来的,可能是爬上的时候动静太大把他吵醒了,他很生气地睁开眼睛瞪着我,我一慌就拿起桌上的雕塑往他脸上砸去。”
“睁开眼睛?还瞪着你?他当时还活着?”马沙感到不可思议,当时林浩之已经被自己捅了好几刀,不可能还活着。
“这叫什么话?他要不是活着我还怎么杀死他?先别管这个了,我有事想拜托你。”
“你说。”
虽然已经打好了腹稿,但真说起来的时候,韩永福还是觉得心里没底,他向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我……当年你父母那件事,我肯定也有错,是帮凶,但如今我杀了林浩之,也算是帮你报了杀父杀母之仇……”说到这里,韩永福停了下来,试探性地看向马沙,看到马沙点点头他才继续说下去。
“你刚刚说,看到了一个从别墅外混进来的人,可能是那人杀了林浩之,吴天他们也说看到了。我虽然也这么说……但我其实什么都没看见……你能不能在这方面帮帮我,我们俩商量一下口供,回头警察问起来也好证明我的清白,把一切都推给那个,那个‘入侵者’……”
这不正是马沙原本的计划吗?他笑了一下,准备先答应下来,再好好问问韩永福动手杀死林浩之时的详细情况,毕竟已经被自己杀死的林浩之又“死而复生”,这事实在蹊跷。就在这时,别墅的门铃响了。
晚饭后至今的这段时间里,别墅里的八个人沉浸于各种惊慌和恐惧中,几乎要忘了世界上还存在着其他人类,是这微弱的门铃声将他们拉回了现实。
这下其他人想继续装睡也不可能了,他们都从自己的床铺爬了起来,偷跑出来私聊的马沙和韩永福也管不了那么多,和大家一起前往玄关。门铃又响了几声,接着是几下敲门声。
门外是谁?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入侵者”,恐惧渐渐战胜疑惑,占据了压倒性的地位。最后还是身为门卫的韩永福走上前去,打开了别墅大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矮小的老太太,她身体佝偻,支着一根木杖才站住,满脸褶子,衣着邋遢,还穿戴着一些奇怪的首饰。看到眼前站着的八个人,她反而大吃一惊。
“啊?你们怎么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