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你变了很多呢。”萧远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他放下玉箸,目光落在我脸上。
我正小口咀嚼着一块鲜嫩的灵兽肉,闻言动作一顿,垂下眼睫:“哪里变了?”声音刻意放得轻软,心里却绷紧了一根弦。
“说不上来,”他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斟酌词句,“好像……比以前真实了点。但隔着一层雾,看不真切。”
“比如?”我抬起眼,尽量让眼神显得无辜。
“比如你说话的语气,”他微微倾身,视线锁住我,“刻意放软,拿捏得过分了,反而假。不像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的坐姿和搁在膝上的手,“还有这些小动作,走路的姿态……扭得太过,痕迹太重。你在故意学苏祁月,但学歪了?”
我心里暗骂一句,面上却只能强撑着:“我走得很像男人?”
“不,”他嗤笑一声,眼神锐利起来,“是骚得不像样。你在故意恶心我?”
我草泥马!怒火蹭地窜起,又被我死死压住。
你知道个屁!
萧远神色骤然转冷,身体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你突然说要回乡,豁达得不像你。是因为楚灼华?还是温衍给了你底气?”他声音压低,带着寒意,“别忘了你的身份。魔门掌教的鼎炉,你跑不掉。还是说……”他目光陡然锐利如刀,钉在我身上,“你元阴已失?是楚灼华做的?”
“噗——!”我一口灵果汁差点全喷他脸上!强行咽下的后果就是呛得剧烈咳嗽,果汁从嘴角溢出,狼狈不堪。“你、你胡说什么!”手忙脚乱地擦嘴,脸颊滚烫,心跳如鼓,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气的!
我伸手想推开他凑近的脸,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他力道极大,捏得我骨头生疼。
“楚桃夭,”他盯着我的眼睛,语气竟放缓了些,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劝诫”,“我认识你四年了。记得温衍刚带你回来时,你眼里一片死寂。但这次见了楚灼华,你就像变了个人。”他顿了顿,“你们旧怨或许已了。但我劝你,离楚灼华远点。他不过是个被保护得太好、不知天高地厚的……”
话未说完,他另一只手竟突然毫无征兆地探出,隔着衣料狠狠攥住了我的胸!内力穿透,捏得我瞬间痛呼出声!
“唔!你做什么?!放手!”我疼得冷汗直冒,另一只手猛地按住他行凶的手腕,指甲用力掐下去!
“做什么?”他冷笑,非但不松,反而加重力道,眼神阴鸷,“你这骚狐狸还有脸问?谁准你化这淫妆出去丢人?谁准你用这些虚话敷衍我?楚桃夭,你最近……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操!剧痛和屈辱瞬间炸穿了理智!
我根本不会楚桃夭那套以柔克刚!剧烈的疼痛让我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但怒火烧得眼睛通红!
去你妈的!
几乎是想也没想,被怒火驱动的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我铆足全身力气,被攥住的那只手猛地回抽,另一只手抡圆了,照着他那张写满掌控欲的脸狠狠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雅间里格外刺耳。
萧远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
他整个人僵住,脸上那惯有的冰冷和讥讽瞬间碎裂,只剩下全然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他大概从未想过,“楚桃夭”敢对他动手。
我趁机狠狠抽回自己的手,胸口疼得发颤,整个人因为愤怒和后怕而剧烈喘息,眼泪还在掉,但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后悔?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管不顾的快意!
咸鱼也有咸鱼的尊严!
萧远缓缓转回脸,抬手摸了摸迅速泛红的脸颊,眼神里的错愕迅速沉淀为一种极其可怕的、风暴来临前的死寂。
他死死地盯着我,目光像是要将我凌迟。
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但梗着脖子,毫不退缩地回瞪。
僵持数秒。
我猛地转身,跌跌撞撞扑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跑!
高跟鞋崴了脚也顾不上,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疯了!彻底疯了!
但胸腔里那股憋闷已久的恶气,却伴随着巨大的恐惧,烧得我浑身滚烫。
萧远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