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都的日子，表面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林岳依旧是那个深居简出、偶尔去藏书阁点个卯的“冷公子”。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东西早已天翻地覆。
怀中的那块玄黑令牌如同烙铁般灼人，女帝那句“勤修不辍，勿负朕望”更是不绝于耳。
他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修炼《龙元秘典》和习练剑术之中。
有了秋狝期间的“意外收获”和“秋水剑”的辅助，进步速度远超从前。
那缕气流已壮大至小指粗细，运转愈发顺畅，五感也变得更加敏锐，偶尔甚至能模糊感知到院墙外路人的情绪波动。
但这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资源，更需要信息。
修炼《龙元秘典》后续所需的药材绝非寻常，仅靠他那点微薄俸禄和之前女帝赏赐的金银远远不够。
而那块令牌和女帝的意图，更是迷雾重重。
这日，他处理完藏书阁寥寥无几的公务，信步来到帝都南城一片鱼龙混杂的坊市。
这里三教九流汇聚，消息灵通，或许能探听到一些关于稀有药材的风声，甚至能窥得一丝令牌的线索。
他依旧戴着冷峻的面具，但“倾城容貌”和“体带幽香”的天赋在此等杂乱环境中，简直如同黑夜中的明珠，瞬间吸引了无数或贪婪、或好奇、或不怀好意的目光。
几个地痞模样的女子交换了眼色，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试图搭讪甚至动手动脚。
若是从前，林岳或许只能依靠速度周旋，狼狈躲避。但此刻，他眼神一冷，体内气流微微运转，脚下步伐一错，看似随意地侧身，便轻易避开了伸来的咸猪手。
同时，握剑的手指微紧，“秋水”剑虽未出鞘，却自有一股无形锋锐之气透出。
那几个地痞只觉眼前一花，目标已滑不留手地闪开，同时一股寒意掠过心头，仿佛被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盯上，顿时气势一窒，不敢再上前。
林岳看都未看她们一眼，径直走向一家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药材铺。
铺子里光线昏暗，药香混杂。
老掌柜眼皮耷拉着，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林岳报出几样《龙元秘典》后续方子里记载的药材，皆是生僻昂贵之物。
老掌柜闻言，终于抬起眼皮，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尤其在看到他腰间那柄看似朴素却绝非凡品的“秋水”剑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公子要的这几味药……可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老掌柜慢悠悠地道，“小店倒是有些门路，只是这价钱嘛……”
“价钱好商量。”林岳声音冷淡，“若有现货，或可靠渠道，但说无妨。”
老掌柜嘿嘿笑了两声，压低了声音：“巧了，其中一味‘阴凝花’，老朽倒是知道三日后，城西‘黑水坊’的私拍上会出现那么一株，只是那地方……嘿嘿，可不是公子这般人物常去的。”
黑水坊？私拍？
林岳心中一动，记下了这个名字和地点。
这或许是个机会。
就在他准备详细询问时，铺子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呵斥声和百姓惊慌的避让声。
一队身着禁军服饰、气息精悍的女兵径直闯入坊市，为首一名女军官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药材铺内的林岳，大步走来。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敬畏地看着那队禁军。
老掌柜脸色一变，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林岳。
林岳心中警兆顿生，手已按上剑柄。
那女军官走到他面前，并未如预想中那般发难，而是抱拳行礼，态度竟带着几分客气：“可是藏书阁林校书当面？”
“正是。”林岳不动声色。
“奉上命，请林校书移步一叙。”女军官侧身让路，语气不容拒绝，却并未说明奉何人之命。
是女帝？还是其他什么人？靖南王？
林岳心思急转。
光天化日，禁军相“请”，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带路。”他冷声道。
在无数道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林岳跟着那队禁军离开了坊市，却没有走向皇城，而是七拐八绕，来到一条僻静的巷弄，进了一间看似普通的茶舍雅间。
雅间内，一名身着常服、气质干练的中年女子早已等候在此。
她见到林岳，起身微微颔首，挥手屏退了那名女军官。
“林校书，冒昧相请，还请见谅。”中年女子开口，声音平稳，目光却锐利如刀，仿佛能看透人心，“奉主上之命，将此物交予你。”
她递过来一个小巧的玉瓶。
林岳没有接，只是看着她：“阁下是？主上又是谁？”
中年女子微微一笑，并不直接回答，只是道：“校书郎回府后，可尝试将内力注入陛下所赐令牌，对准城西‘黑水坊’方向，或有所得，此丹名为‘凝气’，于你眼下境界，应有小补，主上说……这是‘定金’。”
陛下所赐令牌？黑水坊？定金？
林岳心中巨震！
女帝的人！
她不仅知道他来了南城坊市，知道他在打听药材，甚至知道黑水坊私拍！
这所谓的“定金”，是对他打探行为的默许，还是对他接下来行动的“资助”？
他接过玉瓶，触手温凉。
拔开瓶塞，一股精纯的药香溢出，闻之令人心旷神怡，体内气流都活跃了几分，绝对是珍品丹药！
“主上还有何吩咐？”他沉声问。
“主上只言，帝都水深，龙蛇混杂，校书郎若想觅得所需，须得……擦亮眼睛，量力而行。”中年女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令牌之用，不止于此，校书郎慢慢体会便知，告辞。”
她说完，毫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去，留下林岳一人握着玉瓶，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
女帝的触角，远比他想象的更深、更远。
她仿佛一个居高临下的棋手，默默注视着他这颗棋子的一切动向，并在关键时刻，落下轻飘飘的一子，引导甚至逼迫他走向她预设的轨道。
这种无所遁形、被彻底掌控的感觉，让他脊背发凉，却又因那实实在在的“凝气丹”和隐约透露的“令牌之用”，而生出一丝扭曲的希望。
回到府中，他立刻依言取出那面玄黑令牌，将内力缓缓注入，并尝试将意念集中对准城西方向。
起初并无异样，就在他以为那女子所言不实之时，令牌背面的那柄剑图案，竟微微发热，剑尖所指的方向，似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若有若无的共鸣感！
而剑尖下的三滴“血点”中，最上方的那一滴，色泽似乎变得鲜活了那么一丝丝！
这是指引？标记？还是某种通讯手段？
林岳看着令牌，又看了看手中的“凝气丹”，眼神复杂无比。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女帝已用这种方式，为他推开了一扇门，门后是未知的危险，也可能是挣脱束缚的机遇。
他收起令牌，倒出一颗龙眼大小、色泽莹润的“凝气丹”，毫不犹豫地吞服下去。
丹药入腹即化，一股温和却磅礴的药力迅速散开，融入四肢百骸，被他贪婪运转的《龙元秘典》内力迅速吸收。
力量提升的充实感稍稍冲淡了心中的寒意。
无论女帝目的为何，变强，总是没错的。
三日后，黑水坊私拍，他必须去。
【叮！检测到宿主获得稀有丹药“凝气丹”，修为小幅提升。】
【检测到重要人物提供的实质性帮助与深层布局（投资+引导），倾心值+30。万人迷任务当前进度：384/10000。】
正在消化药力的林岳缓缓睁开眼，已经懒得去计较这诡异的倾心值算法了。
那位陛下，恐怕是真的在很“认真”地养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