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了收敛精神力的法门，又得了系统“灵犀一点”的辅助功能，林岳感觉自己总算不再是那个走哪儿都自带“精神力噪音污染”的显眼包了。
虽然离如臂使指还差得远，但至少不会轻易招来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会被高手轻易感知到异常——当然，女帝凤瞳那种级别的怪物除外。
心态稍稳，他便开始琢磨下一步。
《龙元秘典》的修炼不能停，但后续药材的搜集是个大问题。
上次黑水坊社死竞拍虽阴差阳错得了主药，但辅药依旧耗费不菲，更何况越往后，所需药材定然越珍贵稀有。
光靠女帝那心思难测的“赏赐”和自己那点俸禄，无异于杯水车薪。
他想到了上次出售“凝碧丹”的那个高端秘市。
那里交易的都是奇珍异宝，或许能有门路。
只是这秘市并非固定开放，入场也需凭据。
上次是得了神秘邀约，这次该如何进去？
正当他为此发愁时，院门外传来轻微的叩击声。
林岳眉头微蹙。
他这小院平日除了宫里来送东西的内侍，鲜有人至。
他收敛气息，悄然走到门后，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门外站着的，竟是多日未见的周家小女儿，周囡囡。
小姑娘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个小陶罐，脸蛋红扑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带着几分怯意和期待，正踮着脚尖试图从门缝往里看。
是她？那个被他的炼丹废气滋养得愈发水灵的小女娃。
她来做什么？
林岳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打开了院门。
“冷、冷公子……”门突然打开，周囡囡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小步，小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我……我爹让我来谢谢公子……”
“谢我？”林岳维持着冷淡的语调，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陶罐上。
“嗯！”周囡囡用力点头，将陶罐捧高了些，“公子上次给的……花泥……爹爹说极好！院子里的花都开得特别精神！这是……这是我家自己酿的甜莓酱，不……不值钱，给公子尝尝……”
小姑娘说得磕磕巴巴，脸颊更红了，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纯粹的感激和大概还有几分对“漂亮大哥哥”的天然好感。
林岳：“……”
他看着那罐看起来朴实无华的甜莓酱，再看看小姑娘那真诚又带着点害怕的眼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那些用来应付各方势力的冷言冷语和算计，在这份单纯的谢意面前，显得有些无处着力。
他沉默的时间似乎有点长，周囡囡眼中的光渐渐黯淡下去，小手也微微垂下，似乎有些受伤。
“……放下吧。”林岳终究还是硬邦邦地吐出三个字。
周囡囡立刻又高兴起来，小心地将陶罐放在门边的石墩上，像只完成任务的小兔子，飞快地说了句“公子再见！”，便转身跑掉了，两条小辫子在脑后一甩一甩。
林岳看着那罐甜莓酱，心情有些复杂。
他关上门，拿起罐子打开，一股清甜中带着微酸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用指尖沾了一点放入口中，味道确实不错，是市井人家最质朴的手艺。
所以，他那失败的“泥丸”花肥，居然真有点用？
还换了罐果酱回来？
这交易……似乎也不亏？
他摇摇头，将这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抛诸脑后，心思又回到了如何进入秘市的问题上。
或许是那罐甜莓酱带来了些许好运，当日下午，他惯例前往皇家武库，试图再从文渊那里“偶遇”些线索时，机会竟自己送上了门。
他刚在武库那浩瀚的书架间站定，还没想好该如何“自然地”引起文渊的注意，文渊就抱着一摞新到的书册，如同精准定位般，出现在他身侧不远处，一边整理书架，一边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絮叨：
“唉，真是怪事年年有……听说昨夜西城‘墨轩斋’走水，烧了不少好墨好砚，可惜了的……”
林岳心中一动。
墨轩斋？他记得上次进入秘市前，得到的邀约线索，似乎就与一家书画店有关。
他不动声色，继续翻阅手中的书卷，耳朵却竖了起来。
文渊似乎并没指望他回应，继续慢悠悠地擦拭书架，声音依旧不高，却清晰入耳：“……更奇的是，坊间暗传，说那火起得蹊跷，像是为了遮掩什么，好像有批南边来的‘香料’，没来得及运走，也跟着付之一炬了……啧啧，那味道，据说隔了三条街都能闻到些许异香，闻多了还让人头晕目眩……”
南边来的“香料”？闻多了头晕目眩？
林岳立刻联想到了南疆蛊术、**之类的东西！
难道那墨轩斋也是秘市的一个据点？
昨夜出事，是为了销毁某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而文渊此刻提起……
他猛地抬头，看向文渊。
文渊却恰好转过身，背对着他，仔细地将一册书归位，语气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些话真的只是无意义的闲聊：“这册《九州矿录》放这里似乎不太合适，得挪到地字区去……”
林岳盯着他的背影，目光锐利，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这第三次……几乎就是明示了！
文渊是在向他传递信息！
用这种看似无意的方式告诉他：秘市最近的某个据点出了事，可能与南疆来的危险物品有关，让他小心，或者近期秘市可能不太平，或有变故？
他究竟是谁的人？目的何在？
一次次地提供帮助，却又如此隐晦，不肯挑明。
林岳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思绪。
无论文渊目的为何，这信息对他很重要。至少他知道，近期秘市可能风声鹤唳，并非合适的交易时机。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没有再去试图探寻什么，转身离开了武库。
文渊依旧在专心致志地整理书籍，自始至终，没有再回头看林岳一眼。
回到小院，林岳沉思良久。
文渊的警告他听进去了。
秘市暂时不能去。那么药材的来源又成了问题。
难道真要再去黑水坊碰运气？想起上次那令人窒息的社死场面，林岳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次是意外，两次再去，他那“冷面桃花”的名声怕是要坐实了，到时候引起的骚动只怕更大。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目光无意中又落在了墙角那罐周囡囡送来的甜莓酱上。
果酱……花卉……滋养……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
他那次炼丹失败，药力化雾，滋养了周家的花草和囡囡，效果显著。后来搓的“泥丸”花肥，似乎也确有奇效。
既然完整的丹药他炼不出来，容易炸炉又浪费药材，那如果……不追求成丹，就专门炼制这种药力散逸的“废气”或者半成品的“药泥”呢？
这东西对他修炼无用，但对普通花草植物，甚至可能对某些低阶药材的培育，是否有奇效？
如果能批量制造这种“强化花肥”或者“催生药泥”……
林岳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这似乎……是一条另类的生财之道？
虽然听起来依旧很像个神棍或者卖假药的，但至少比去黑水坊被围观竞拍、或者去危机四伏的秘市要安全得多！
也更符合他目前需要低调行事的准则。
说干就干。
他立刻翻找出上次炼丹剩下的些许边角料药材，又去厨房弄了些普通泥土，开始捣鼓起来。
这一次，他不再追求控制火候成丹，而是反其道而行，刻意引导药力散入泥土之中，过程中甚至尝试用新学的精神力微控技巧进行辅助，让药力融合得更均匀。
几个时辰后，看着眼前一小堆散发着淡淡药香、色泽深褐的湿润泥土，林岳拍了拍手上的灰。
成了。
就是这卖相……依旧像是刚从哪个泥坑里刨出来的。
而且，该怎么测试效果？
又该怎么卖出去？
总不能又在门口摆个摊，等着第二次被围观吧？
林岳看着那堆“新配方药泥”，又看了看院墙，陷入了新的沉思。
或许……可以换个方式？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罐甜莓酱上。
周家父女，似乎对他的“手艺”……颇为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