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还没完全照亮小泉峰，姜穹就已经蹲在门槛上，愁眉苦脸地内视着自己的丹田。
那点儿微薄的灵气，昨晚修炼时又他娘的被脑海里那堆破碎片吸走了大半！
三年了！整整三年！自从穿越过来，这玩意儿除了会偷灵气，屁用没有！
“师兄，喝粥了。”
师妹王小雅端着一碗清澈见底的灵米粥走过来，小脸上满是担忧。
“咱们……咱们是不是又快没灵石了？”
姜穹接过碗，呲溜一口灌下肚，咧了咧嘴：“把‘是不是’和‘快’去掉。”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没事，师兄我今天就去宗门杂事堂瞅瞅，找个肥……啊不是，找个任务做做。”
王小雅更担心了：“师兄，杂事堂的任务好多都好危险，上次你去护送药草就遇到了魔修……”
“打住！”
姜穹一摆手，一脸晦气。
“别提那倒霉事儿！放心，这次你师兄我找个安全又实惠的，比如给哪个长老洞府扫地啥的。”
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骂翻了天。
要不是脑子里那堆破烂碎片跟个无底洞似的狂吸灵气，他至于这么抠抠搜搜，连师妹都跟着啃土吗？
杂事堂里依旧热闹得跟坊市一样。
姜穹挤在人群里，踮着脚看着光幕上滚动的任务信息。
“猎杀二阶妖兽铁爪妖狼，报酬五十下品灵石……啧，送死不去。”
“采集幽暗沼泽的鬼脸菇，报酬七十下品灵石……那地方金丹期去了都瘆得慌。”
“陪同丹霞峰师姐夜间巡逻后山，报酬十灵石……这啥破任务？嗯？等等，夜间巡逻？”
姜穹眼睛刚亮了一下，那任务啪一下就没了，被个满脸兴奋的壮汉抢了去。
“艹！”
姜穹低声骂了一句，继续往下看。
大部分任务要么报酬低得令人发指，要么危险得像是要去轮回投胎。
正当他琢磨着是不是再去坊市卖卖嘴皮子时，一个任务跳了出来。
【照料灵植园乙区十三号药田，为期一日。要求：筑基期以下弟子，需掌握‘小云雨诀’、‘除虫术’。报酬：十枚下品灵石，若照料得当，另有额外奖励。发布人：灵植园执事】
“就它了！”
姜穹一拍大腿。
虽然报酬少了点，但安全啊！
不就是给小云雨诀和除虫术吗？虽然他是个学渣，但这种基础中的基础法术，原主还是会点的，他穿越过来勉强继承了这点手艺。
接了任务令牌，姜穹按照指引，来到了宗门外围的灵植园。
“新来的？”
一个穿着灵植园服饰的弟子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检查了令牌，随手丢给他一个木牌。
“乙区十三号，最里面那块。规矩懂吧？不准偷吃灵果，不准私自截留灵气，更不准弄坏任何一株灵植！不然……”
那弟子嘿嘿笑了两声，指了指旁边一块地里正在哼哧哼哧挑粪的弟子，“看到没？赔不起就得干活抵债！”
姜穹顺着方向看去，嘴角抽了抽，那味儿隔老远都闻见了。
他赶紧保证：“懂！必须懂！师兄请放心！”
找到乙区十三号药田，姜穹挽起袖子就开干。
药田里种的大多是凝露草，一种低阶灵草，汁液是很多基础丹药的辅料。
他掐起法诀，生疏地引来一片小小的云朵，淅淅沥沥地下起灵雨。
又念动除虫咒，小心翼翼地把几条试图啃食叶片的肥虫子揪出来踩死。
干得那叫一个专心致志。毕竟十块灵石呢！够他和师妹省着用一个月了！
就在他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怀里一直安静的手机，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
“嗯？”
姜穹一愣，下意识地摸出来。
屏幕上，那张【心变】卡图边缘，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光亮。
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脑海中那堆沉寂的碎片，又开始作妖了！
它们依旧堆在那里没什么动静，但一股细微的吸力，却透过他的身体，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然后，姜穹就目瞪口呆地看到，药田里的灵气，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化作细丝涌入他的身体，然后……全都被那堆碎片吸了进去！
“我……日！”
姜穹眼睛瞬间就红了，气得手都在抖。
“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挣辛苦钱，你他喵在偷家？！还敢偷到别人家灵植园来了？！”
他恨不得立刻内视冲进识海把这堆破烂玩意砸个稀巴烂！这特么是人干的事？这不纯纯修仙界家贼吗！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随着碎片偷偷狂吸灵气，他旁边几株长势本来最好的凝露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叶片开始发黄打卷，眼看就要嗝屁着凉了！
这几株凝露草看品相，可比其他的值钱多了！这要是死了……
姜穹眼前一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十年都在灵植园里挑粪还债的悲惨画面。
“完了完了完了……”
他急得原地转圈，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这会儿就算停止吸收也晚了，那几株草明显快不行了！
就在这时，一阵说话声由远及近传来。
“师兄，这边乙区十三号药田今天是谁在照料？方才阵法显示此地灵气波动有些异常，执事让我等过来查看一下。”
是灵植园的巡查弟子！
姜穹浑身汗毛倒竖，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这要是被逮个正着，人赃俱获，他今天绝对要交代在这儿了！卖了他也赔不起啊！
怎么办怎么办？承认错误？赌宗门宽宏大量？赌个屁！宗门规矩坑起自己人来比魔道还狠！
跑路？往哪儿跑？宗门大阵是吃素的？
电光火石间，姜穹的目光猛地扫过药田旁边圈养的那两头用来给灵田施肥的灵牛。
一个大胆、缺德、却又无比契合他灵活道德底线的计划瞬间成型！
“妈的，死就死吧！”
他飞快掏出手机，意念死死锁住那张微微发亮的【心变】卡，灵气被抽出的虚弱感瞬间传来，同时心里疯狂默念：
“心变心变心变！让那头雄牛给我拱过来！对着我拱！要含情脉脉又势大力沉那种！”
手机屏幕上的心变卡光芒微闪，瞬间黯淡下去，表明已发动成功。
下一刻，旁边那头雄壮的公灵牛突然愣了一下。抬起头，铜铃大的牛眼瞬间温柔似水地望向姜穹。
紧接着，它发出一声充满“爱意”的“哞~~”
低下头，刨了刨地，然后……猛地朝姜穹冲了过来！看着气势汹汹，却又带着一股子诡异的求偶般的欢快？！
“我靠！来得真好！”
姜穹眼角余光瞥见巡查弟子的衣角已经出现在路口，他计算好角度，甚至还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旁边那几株快死的凝露草也能被“殃及池鱼”。
“嘭！！”
一声闷响，伴随着姜穹浮夸到极点的惨叫。
“啊——！！！”
他被雄牛结结实实地撞飞了出去，人在空中还强行扭了一下，“噗通”一声摔进旁边的灵草丛里，顺带压垮了好几株凝露草。
“哞~~”
雄牛撞完人，还在原地摇头摆尾，看着姜穹的方向，眼神那叫一个缠绵。
“怎么回事？！”
两名巡查弟子恰好赶到，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药田、一头发情的灵牛，以及一个躺在草地里“奄奄一息”浑身沾满泥污和草叶的弟子。
姜穹捂着胸口，演技爆表：
“两……两位师兄……救命……这牛……这牛它突然发疯撞我……我，我没拦住……还把灵植给压坏了……”
他一边说，一边咳，看起来伤得极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巡查弟子看着那头还在对姜穹抛媚眼的灵牛，又看了看被撞倒压坏的一片凝露草，眉头紧锁。灵牛偶尔失控确实偶有发生。
“你先别动，伤得重不重？”一个弟子蹲下身检查。
“还，还死不了……”姜穹吸着冷气，“就是……就是任务没完成……还弄坏了灵植……我……我赔……”他说得那叫一个诚恳懊悔。
另一个弟子检查了一下被压坏的灵植，皱了皱眉：
“这几株凝露草本身好像就有点问题，灵气流失严重，不全是压的……算了，你先回去养伤吧，此事我们会禀明执事，非你之过，不用你赔了。”
姜穹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但脸上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德行：“多……多谢师兄……咳咳咳……”
在两个“好心”的巡查弟子帮助下，姜穹“艰难”地回到了小泉峰。
一进殿门，打发走满脸担忧的师妹，他立刻钻进自己的破屋子，迫不及待地盘膝内视。
今天虽然惊险，但那碎片偷吃了那么多灵气，总该有点变化吧？
意识沉入识海，姜穹猛地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