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不成诸位怀疑凶手是我?”伊琳性烈如火,这还是第一次尝到黑锅从头顶扣下的滋味,于是一双血眸倏地眯成锋刃,冷电般扫过众人,“我竟不知杀人案这么随便就可以结案了?你们置王国律法于何地?!”
艾丽丝不愿坐视救命恩人蒙冤,便提高音量辩驳道:“我和姐姐都可以为将军的人品作证!来城路上,我们在无名小道遭强盗截杀,正是伊琳将军出手相救——彼时我们尚且素昧平生,若她真怀歹心,何必冒险救下日后可能成为对手的我?”
听闻此言,伊琳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朝艾丽丝轻轻颔首,嘴角勾起极浅的弧度,似是在无声地感谢。
十秒左右的静默之后,人群爆出善意的低声议论——
“确实,将军对艾丽丝小姐尚且没有坏心,更别说和她沾点亲戚关系的弗里曼少爷了。”
“将军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可惜杠精这种生物不管哪里都是存在的,一个愣头青直接反驳道:“依琳将军虽没有随便杀人的恶名,但被她揍过的人可不知凡几,说不定咱们中间就有受害者呢......万一是将军趁着休息时间跑去把弗里曼少爷打了一顿,不小心用力过猛把人打死了,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人从楼梯上推下去呢?”
“这是不可能的。”戏谑的女声骤然插入了讨论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来人穿着剪裁利落的短款侦探斗篷,领口别着枚银质放大镜胸针,一头黑色长发垂至腰际,发尾冷光流转,肌肤却是近乎透明的苍白,衬得一双黄金般的瞳仁潋滟又锋利。

[人物名:维拉·阿什福德]
[魅力:4]
[武力:3]
[根骨:3]
[智慧:5]
[灵息:2]
[好感:0]
[支持度:0]
明明站在人群中央,却仿佛自带气场,连周围讨论的音量都忍不住压低了半度。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目前城里小有名气的侦探小姐——维拉·阿什福德。”伯爵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维拉小姐,请问你是怎么排除依琳将军嫌疑的呢?”
维拉站定,单手插兜,另一手晃了晃精致的小烟盒——没抽,只是打开又合上,金属脆响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各位,推理时间到。”她眼尾弯成月牙,语气却透着看戏的愉悦,“弗里曼少爷并非死于斗殴,而是中毒。”
“中毒?”方才还抬杠的愣头青瞪大眼,“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维拉没有理他,而是转向了艾丽丝,似笑非笑道:“艾丽丝小姐,劳驾把弗里曼少爷翻个面呢。”
艾丽丝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上前,小心将弗里曼的尸身放平。
维拉蹲下身,黑发顺着她的动作如水般倾泻而下,指尖轻轻掠过死者脖颈,声音冷静得近乎残忍:“首先,尸体身上没有因为剧烈冲突而造成的外伤。”
维拉拨开死者衣领,肌肤完整,仅见零星擦痕,“擦伤呈横向,位置与楼梯扶手高度吻合,说明只是滚落时刮蹭,而这并非致命。”
“其次,他也没有内出血体征。”
她毫不在意地握住死者手腕,向上一抬,只见上面的皮肤惨白,却不见淤紫,“若被重拳击打或高处推下,皮下常见网状出血;可诸位看,他手臂、胸腹皆无,甚至连甲床都未发绀。”
“最后,也是决定性的一点——”
她忽然从腰封里抽出一柄薄如蝉翼的银刀,刀背贴着死者耳后轻轻一划,血丝渗出,却呈诡异的暗红,近乎黑。维拉掏出白手帕一抹,帕心立刻染上绛紫。
“血液颜色过深,且凝滞极快。”她抬手,让手帕在众目睽睽下展开,“这是典型氰化物中毒,再加上——”
刀尖一转,死者尚沾着白沫的下巴就被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这种泡沫状分泌物,常见于中毒性肺水肿常见。”
“综合三点,弗里曼少爷真正死亡的原因是剧毒入血,而非受殴打或者高空跌落。”
话音落下,大厅静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维拉站起身,指尖轻弹,小刀“叮”地收回鞘中。
她微微抬起双幽深的金眸,目光穿过呆若木鸡的宾客,直锁楼梯旁的年长女仆——那人面色青白,手指紧紧地握在托盘边缘。
“接下来,”维拉勾唇,脸上笑意嘲弄,“只要搜一搜哪位身上带着可疑物品,就能知道谁是凶手了。”
她转身,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楼梯侧一位年长女仆身上——正是先前领艾丽丝去小客厅的那位。
“这位女士,您说对吗?”维拉语音拖长,脸上的笑意冷得彻骨。
此时的大厅静得几乎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音。
所有人的视线顺着维拉目光的方向,齐刷刷落在楼梯旁那年长女仆身上。
对方身体有些僵硬,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袖口微微颤抖。
“搜她。”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女仆猛地抬头,瞳孔骤缩,下一秒竟转身就往侧门冲!托盘哐啷落地,金属声刺耳。
忽然红影一闪——伊琳·塞拉菲尔早已横身挡住了她去路。
依琳动作迅速,直接单手扣住了女仆的肩膀,稍一用力,对方整个人便被摁得跪坐在地,骨头还发出了“咔”的一声轻响。
“想跑?”她冷哼一声,“先问过我再说。”
“真是优秀的身手呢。”维拉笑眯眯地一边夸赞,一边向被压制住的女仆缓步走近,脚下靴根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节奏。
她蹲下身,与女仆保持平视,声音轻柔得像是羽毛刮在心间,“这是什么?”
众人却见维拉竟不知什么时候从女仆身手摸出一个玻璃小瓶。
“这只是普通的调味品......”女仆低着头,嗓音嘶哑。
“这是普通的调味品?”维拉轻笑,手腕一转,剩余的小半瓶直接抵到了女仆唇边,“那就喝完它,证明你清白。”
女仆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去接瓶子,但颤抖的手根本就接不住,手一抖,大半瓶透明液体“哗啦”地就泼向了地面,泛起了细密的白沫,刺鼻的苦杏仁味直冲众人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