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作者:五色相 更新时间:2025/10/19 2:12:17 字数:3359

飞机顺利地在琥珀主人名下的私人机场降落。

在离开座位后,机组人员就贴心地为我启动了拘束衣上的锁扣。

双臂以交错环抱的方式被牢牢束缚在身前。

双腿也被限制了步幅,好在站稳还是没问题的。

我的头部则被扣上了一顶黑色的头盔。

头盔内部的空间不算拥挤,视线虽然有些逼仄,但还是能透过眼前的玻璃还是什么其他材质的透明罩子看见前路。

口中被塞入了一根管状物,头盔内尚存的空气貌似并不支持我用鼻子呼吸,这根管子可能就是用于让我呼吸用的。

管内提供的空气似乎也相当有限,有或者说是在限制着我的呼吸节奏。

想要大口呼吸就会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还是维持着最低程度的呼吸好了。

如果我在没能摘除头盔的情况下逃跑的话,大概会落得个呼吸困难的下场。

打开舱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群身穿统一黑色制服的黑衣人。

他们身上的纹章与这架飞机的机组成员不同,他们可能并不是琥珀主人麾下的人员。

部分机组成员先下飞机,站在走道两侧。

然后是从琥珀到琉璃,再是被几名机组成员强行控制着前进的椿。

以及被椿时不时回头确认着存在的,被机组成员重点盯防着的我。

虽然这样说可能会让椿有些伤心,但我姑且还是支持他们控制住椿的。

因为我现在的状态显然不能抵挡椿的热烈攻势。

且不说她的飞扑大概率会让我摔得很惨,光是挂在我身上抱住我,就足以让我失去平衡。

对当下的我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当然,如果可以不穿这身拘束衣就更好了。

???「有劳了,绯红重工的各位。」

从那整齐的黑衣人队伍中走出来一位身穿藏青色西服的女性。

她身材高挑,身型凹凸有致。

银白色的秀发利落地盘在头上。

也是因为盘着头发的关系,我可以清晰明了地看见她那对不同寻常的尖锐的耳朵。

就像是传说故事里的妖怪一样。

她有着一对像湖泊般澄澈的水蓝色双眸。

胸前同那些黑衣人一样有着双翼图案的纹章。

她大概率就是那群黑衣人的领导者。

而她似乎正在跟这架飞机的机组人员商谈一些我听不懂的事情。

在他们商谈完成后,我和椿的管制工作就被移交给了那群黑衣人。

银发女人「欢迎回来,我可爱的学生们。」

看来她应该是她们的老师一类的角色。

银发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将琥珀与琉璃拥入她宽广的胸怀之中。

琉璃倒是还好,琥珀却是被抱得有些难受,脸色略显难看起来。

可能是身材的贫富差距在此刻产生了天差地别的影响。

若是椿被这般拥抱的话,应该会更加难受吧。

很快我们就被送上了一辆看起来相当宽敞的车辆。

虽然跟飞机相比,车辆这种交通工具还是略显平庸,但对于我和椿来说,也是能达到大开眼界的程度。

不同于趴在车窗上用眼睛见证着一切新鲜光景的椿。

视线逼仄又难以正常行动的我,只能透过椿眼眸中映照的光景窥探窗外的世界。

毕竟车子里除了她们师生三人,以及我和椿,还有三名看着就相当不好惹的黑衣人。

因为戴着墨镜的关系,我甚至无法判断他们是不是在看着我。

老实说,他们散发的气场还是相当骇人的。

也就只有椿能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神经大条了。

从未见过的高楼巨塔与文字图案让我目不暇接。

哪怕是车子飞速行驶着,我也觉得这般景致我可能永远都欣赏不完。

所幸她们似乎并不打算限制我的听觉,又或者说她们是在故意给我透露信息。

我从琉璃她们的谈话中了解到。

那个银发女人名叫索尼娅,是琉璃她们就读学园的学园长。

不仅如此,她还是这座伊卡洛斯市的市长。

究其原因的话,这座空中都市貌似一开始就是为了丰富她们的学园生活而建造的附属产物。

我觉得一般熟人之间的谈话是不会谈及城市过往的,果然还是在向我透露信息吧。

琥珀的主人是绯红重工的董事长。

绯红重工与伊卡洛斯市的建设息息相关,算是索尼娅的重要合作伙伴之一。

琥珀的少主和小姐也在伊卡洛斯学园就读。

也就是说,在营救绯红重工少主这一事件中,索尼娅也是有所参与的。

出乎意料的是,索尼娅她们师生三人在某个地方提前下车了。

车内的三个黑衣人也只留下了一位。

琉璃「接下来你得去研究所做一些必要的身体检查,放心,不会有问题的,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哦~」

你这样的说法完全让人放心不下来啊。

不过以我现在的状态也很难做出除了接受之外的其他抉择就是了。

我和椿很快就被送到了一个到处都散发着阴冷气质的,名为研究所的干净整洁之地。

因为我和椿的体检程序并不相同,所以我们必须迎来短暂的分别。

当然对眼下的椿来说,她可能难以理解短暂分别这一概念,我每一次离开她的视野范围,都可能是永别的开始。

在征得那些研究员的同意之后,我将一节手指放在名为无菌采样袋的透明袋子中交给了椿。

「等一会儿我就回来拿哦,小心别弄丢了。」

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但好在紧握着那个袋子的椿终于是停止了哭闹,恋恋不舍地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搞不好恋恋不舍的其实是我自己也说不定。

所谓体检的内容我自然是完全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只要服从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的命令就可以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我因此拜托了拘束衣的束缚,**在此刻居然是一件相当幸福的事。

不知道另一边的椿怎么样了。

我只知道我的身体被不断的碾碎重组,骨血被小心翼翼地采样。

我觉得在经历这一切之后,他们可能会比我更懂我的身体。

断指处瘙痒难耐,这是我在凭借本能抑制断指再生,不然到时候跟留给椿的那节手指对不上号可就麻烦了。

我以前从未尝试过这种事,但这一次就下意识地觉得我能行。

我想,我可能真的发生了某种变化。

至于是不是成为神明就不知道了。

体检又或者说实验结束后,我得到了一套崭新且看起来比拘束衣要正常很多的衣服。

白色的衬衫质地舒适,黑色的长裤也意外得合身。

走出房间的那一刻我就被等候多时的椿扑倒在地。

我觉得脑后一阵温热,想来是出了血。

她坐在我身上,毫不顾忌地哭得稀里哗啦。

如果把那些滚落的泪珠收集起来,应该能小酌上一杯。

原本俏丽的五官也失态地皱作一团。

我向那些研究员询问是不是体检把她弄疼了。

对方则是信誓旦旦地表示,椿所做的体检跟我完全不一样,只有最常规的身高体重视力之类的检查环节 ,若非要说疼的话,顶多只会发生在抽血环节,哭成这样对方也是头一回见。

所以是感到寂寞了吗?

因为我不是她,所以只能以我的感受来揣测她的感受。

我从她手中接过因为紧紧攥着而变得皱巴巴的采样袋。

在见证了那节手指顺利地与断指处重新建立了连结后,椿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平复。

大概是与某种心理意象得到了重合的缘故吧。

之后,天已经黑了,我和椿被黑衣人带到了正值宵禁时间的伊卡洛斯学园。

来不及欣赏学园的夜景,我们就被黑衣人带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鞋子踩在地上的声响在空间中回荡。

即使只是用名为手电筒的工具对眼前的道路进行照明,也能感觉到眼下身处的空间并不狭小。

手电照出的道路并不漫长,走了没几步前方便出现了一道门扉。

门扉之后,是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房间。

黑衣人「这是你的休息室。」

床铺、桌子,还有一些搞不清用途的箱子之类的物件。

书架上放满了书,但很可惜我并不识字,所以并不清楚那些书的内容。

房间里除了刚刚进来的门之外,还有几道不知用途的门。

黑衣人「这是卫生间。」

「嗯嗯。」

虽然卫生间这一概念于我而言一直只存在于想象之中,但那个看起来相当高级的马桶倒是让我印象深刻。

是之前有外乡人提及过的相当厉害的抽水马桶。

那个由不透明玻璃隔断着的空间应该就是淋浴的地方了。

黑衣人「这是厨房。」

「嗯嗯。」

这对我来说就属于完全陌生的空间了,我的厨艺姑且只有生火把食物烤熟的程度。

黑衣人「这是杂物间。」

「嗯嗯。」

这个并无特色的空间摆放着几个纸箱。

当然,就连纸箱这种东西我也姑且只是在外乡人口中听说过就是了。

不过既然被放在杂物间,这应该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吧。

黑衣人「这是你的身份卡,那边挂着的外套在工作时间你最好一直穿在身上,明天一早会有人来跟你交接工作事宜。」

在把一张带有我头像的硬质卡片交给我之后,黑衣人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远处的衣架上挂着一件藏青色制服外套,胸口处有着跟索尼娅一样的双翼纹章,这大概就是这所学园的标志之类的?

不知何时起挂在我身上的椿已经闭上了双眼。

口中呢喃着难以解析的语言。

明明睡着了却还能死死地抓牢我的手臂,真是厉害。

我鞋子都不想脱就弯曲着膝盖让膝盖往上的部分躺在床上。

这可能对小腿之类的有些不太公平,可我实在是难以活动身躯。

灯好亮。

虽然刚刚见过黑衣人打开灯的方法,若是再触碰那个按钮,大概就能关上了吧。

但是许久未出现过的困意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我的脑海。

灯好亮。

手臂好酸。

好困。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放弃一切。

放弃拯救他人,放弃断绝太岁。

我以为毁灭是解脱。

没想到我却活了下来。

这是他们对我的诅咒吗?

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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