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阻滞的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安娜的脸上，一点点刺眼。
身体轻得难以想象，仿佛脱去了一层沉重的枷锁。安娜坐起身来，手却下意识地抚摸向了颈侧。
那里是昨晚被奥菲莉娅吻过，或者说是吮咬过的地方。
没有任何刺痛，也没有一切的不适感。
安娜走下床，她的动作很轻，身侧的奥菲莉娅还在熟睡。
走过奥菲莉娅的床沿，安娜忽然有一种想要趁机吻她的冲动，她不自觉地凑到了奥菲莉娅的脸前。
这吓了她一跳，她的心脏如擂鼓一般咚咚作响。
她逃跑似的躲进了浴室，急忙脱下睡裙，想要用一场淋雨来为自己的头脑降温。
可当她望见镜子中自己颈侧的红色淤痕时，心脏却跳得更快了。
那一枚小小的，如花朵般的淤痕，是她被奥菲莉娅占有的证明。
仿佛无声地在提醒她，自己究竟是谁的所有物。
安娜轻轻叹了口气。
奥菲莉娅吻得太靠上了，即使是立领衬衣也遮不住淤痕。
都怪她。亏她刚刚还想要吻上去的。
不过还好她是阴角，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脖子上会多些什么印记。
想到这里安娜才松了口气。
额前的发帘有些太长了，快要遮住眼睛...要不要修一修？
安娜从镜子前的收纳盒里取出一把精巧的小剪刀，开始小心修剪起自己的头发。
她一点也不敢马虎，小心翼翼地将剪刀在额头前移动，生怕手一抖剪子一歪，她的眼睛就要蒙受天降之灾。
一双手从她的两胁伸出，环在了她的胸前。
那双胳膊使坏似的上下摩蹭着，好似在挑逗，又好似若无其事。
安娜只觉得胸口发痒。
燥热自两人交叠相贴的皮肤渗入安娜内心，让她再也无心修剪头发。
可她却又不敢放下手来。
那双环住她胸口的手正缓慢地上移，顺着她的胸廓，如敲击琴键一般一路伸展到锁骨。
安娜的身子正随着奥菲莉娅的敲击而颤栗着，她却不敢动弹一丝一毫，只是压抑地呜咽着，像是一只被猎人捕获的小鹿。
“安娜...大清早的，就这么想吻我吗？”
肩膀上传来温热的吐息，不用侧过脸看，安娜便知道是奥菲莉娅。
只有她会如此。
也只有她才会将自己置于手心把玩。
她就好像一位坏心眼恶趣味的猎人，总是习惯把玩她的猎物。
安娜是掉进她陷阱里的，一只楚楚可怜的鹿。
鹿出不来，也只能被迫接受着那狩猎自己之人的抚摸。
总有一天鹿也会习惯如此，渐渐地她会对猎人的抚摸上瘾，然后付下头颅，将忠诚献给那位狩猎了她的主人。
可鹿又能做些什么呢？她困在陷阱里，除了卑躬屈膝默默忍受，她什么也做不了。
“回答我，安娜。”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拍响，两瓣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安娜的身子如同触电一般猛地一缩，那双围在胸前的手却忽然化作了桎梏。
那双手一路向上，抓住安娜的下颚线，想要把她拉入泥沼似的攀附着。她们的身体紧紧相贴，安娜的背脊被某种柔软所压迫，蹭的她发痒。
可这痒却没持续片刻，一只手捏住了她的喉咙，让她一瞬间陷入窒息的恐惧之中。她本能地扣住了梳妆台的圆角，却被另一只手沿着脊背按住了后脑。
嘭的一声，安娜的脸紧紧贴着冰冷的梳妆台。她的眼睛在极近距离盯住了镜面，那只按住她后脑的手，此刻正轻抚着她的头发。
就像是小女孩在抚摸自己心爱的毛绒玩具。
安娜只觉得颤栗。
那只扼住喉咙的手忽然松了，大口大口的空气涌入安娜的口中。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劫后余生的快感在她的心中迸发。她早已顾不上产生别的情感。
“舒服了？”
奥菲莉娅轻笑一声。啪叽，两瓣莲花随着手掌的落下猛地一颤。紧接着，如同雨打莲花一般，两瓣白莲染成了粉红。皮肤火辣辣的疼，安娜却脸惨嚎都做不到。
那只原本按在她后脑的手，此刻正紧紧压在了她的腮帮之上。
“怎么不说话呢，安娜。”奥菲莉娅的脸凑近了安娜，她轻轻拭去安娜眼角因疼痛而渗出的泪珠，在那眼角落下轻柔的一吻。
如同蜻蜓点水，如同细雨吻莲。
安娜的眼角还残留着温热，与后背火辣辣的疼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安娜只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了某条边界线上，左边是地狱，右边是天堂。
恰如她对奥菲莉娅的感觉，她已经分不出是爱是恨了。
如果是爱，那也太疼太委屈了。
如果是恨，那也太甜太眷恋了。
安娜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在爱与恨的漩涡中被搅得粉碎。
而奥菲莉娅则将这些粉末碎片一点点拾起，按照她的心意，拼凑出一个全新的安娜。
奥菲莉娅抽手离开之时，安娜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她眼睁睁看着奥菲莉娅在她面前“啧”了一声，然后淡漠地打开了水龙头，自顾自地洗手。这一切就发生在安娜眼前，她看得真切，却连手指都懒得动弹。
“你不是要洗澡吗？”
奥菲莉娅拉住安娜的手臂，将她强硬地从地上带了起来。
“嗯...”
安娜有气无力地应了她一声，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走向了浴缸。
她的眼神里满是疲惫。
她麻木地坐在浴缸里，安静地望着睡一点点淹没身躯，从脚踝到膝盖，从膝盖到胸口。
她只是看着，也不动弹，像是一尊失去了供能的魔法傀儡。
身后传来温热轻柔的触感，不用回头安娜也确信，那是奥菲莉娅的手指。
紧接着是光洁细腻的丝绢落在了身上，奥菲莉娅...再给她擦背？
她不躲不避，任凭奥菲莉娅的手指隔着一层丝绢毛巾拂过她的背脊。
“好多伤疤，安娜。”
奥菲莉娅的指尖在那些浓淡不一的伤疤上流连，安娜没有接茬，只是自顾自地喃喃起来。
“为什么要给我擦背...？明明你才是主人吧？”
安娜的嗓音近乎冰冷，让奥菲莉娅的动作也为之一滞。
“因为...”但仅仅是一瞬，安娜却也清楚地感觉到了奥菲莉娅的迟疑和逃避。
“这样更快，更高效。我还等着你去给我煮牛奶呢。”
奥菲莉娅冷冷地说。
安娜撇撇嘴，不置可否。
她将脸藏在水下，咕嘟咕嘟吐着泡泡。
“哦。”她在水中含糊不清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