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遥的哀嚎像被掐住后颈肉的猫,只能对着空气无助的哈气。。
柜台后正在擦杯子的年轻店员闻声顿了顿,口罩上方的眼睛往这边扫了扫——那目光里没什么波澜,像是见惯了情侣拌嘴、朋友打闹的闹剧,不过半秒,便又低下头,海绵擦在玻璃杯壁上划出规律的“沙沙”声,仿佛刚才的声响只是错觉。
朝仓和此刻确实没多余精力顾及旁人目光。身上那件丝绸吊带裙深V领口本就松垮,稍一动弹便有走光的风险。她只能腾出一只手虚虚按在胸口,指尖攥着微凉的布料,勉强稳住领口下那片晃悠的雪白,另一只手则毫不留情地扣住清水遥的耳廓。
前后左右上上下下AB AB的拽着。
清水遥只能含混地哼唧:“疼……撒手……”
好吧,其实也没有那么疼。
“如果别的女生听到你这么说,回头就给你挂学校讨论群上骂三天三夜!”朝仓和气的哼哼而知道说错话了,清水遥只能道歉。
不过你朝仓大小姐,难道不知道现在学校的帖子置顶还是:【论为何名声不显相貌平平的清水同学能得到校园内众多美女的青睐吗?】
不过少女没能得意太久,许是因为刚才大动作稍微出了点细汗,现在这么稍微冷静下来,细汗一蒸发带走热量,感觉有点冷的少女搓了搓胳膊,很丘给打了个喷嚏,搓了搓泛红的小鼻尖儿,有点可爱。
“硬装容易感冒,大小姐。”清水遥没跟她拌嘴,直接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递到她面前。
其实已经觉得有些冷的朝仓和也不客气,接过外套先凑到鼻子跟前,深深吸了一口——是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着一点阳光晒过的暖意。她满意地弯了弯眼睛,才把外套披在身上,调整着领口说:“嗯,没什么异味,看来平时有好好洗。”
“你这么不讲究?女生不都说男生身上臭臭的嘛吗?”清水遥挑眉,“算了,好像这么说也不对,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总不是专门来跟我炫耀礼服的吧?是刚参加完什么宴会?”
朝仓和端着奶茶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轻轻叹了口气:“别提了,烦人的事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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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如月把最后一页作业纸塞进文件夹时,她趿着毛绒拖鞋蹭到床边,一屁股陷进软乎乎的被褥里,顺势将右腿翘在床沿,白得晃眼的小腿肚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
手机被她随手搁在温热的大腿边,屏幕亮着,刑侦知识点合集的视频正自动连播,成了房间里最衬她身份的背景音。
她从抽屉里翻出透明指甲油,瓶身小巧,对着光看能瞧见里面细碎的光。指尖拧开瓶盖时,还特意低头闻了闻——轻微的有机溶剂的味道,很合理,很好。
千叶如月捏着小毛刷,先对着自己修剪得圆润整齐的脚趾端详两秒,才小心翼翼地从大脚趾开始涂。刷毛划过指甲盖的瞬间,原本透着粉白的甲面立刻覆上一层薄透的光泽,像给每片指甲都裹了层细腻的糖霜,不张扬,却恰好衬得她的脚趾愈发精致。
她盯着刚涂好的指甲晃了晃脚,忽然想起前几天在便利店瞧见的女生,涂着亮蓝色的指甲油。还有班里同学涂过的黑色、紫色,甚至是热烈的正红,她都觉得好看,可一想到要涂在自己手上脚上,又总觉得哪里不对——那些鲜艳的颜色像不属于她的“装饰”,反倒会盖住她原本的样子。
还是这样好,保留指甲本身的粉润,只添这么点若有似无的光泽,就像她做事的风格,不花哨,似乎一切都是原本的样子,但真正的危险藏在最后。
手机里解说员还在讲着“现场痕迹保护的三大原则”,千叶如月的思绪却早飘到了九霄云外。
她指尖捏着刚涂好透明甲油的脚趾,冰凉的甲面蹭过指腹,另一只手的指甲则无意识地抠着大拇脚趾腹那块偏厚的皮肤,力道轻得几乎没存在感,却成了她梳理思绪时的习惯动作。
“一开始的想法果然不对……”她对着空气低声念叨,声音轻得被视频声盖过大半,只有自己能听清。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清水遥身边人的模样,尤其是朝仓和——明明初见时觉得对方像“后宫”里最显眼的存在,可越观察越觉得不对劲。
那些对靠近清水遥的女生流露出的警戒,极其的轻微,甚至一开始连千叶如月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但属于侦探的第六感让她意识到了这件事,才从一切可能的细节去搜查,虽然不保证一定对,但千叶如月相信肯定是八九不离十的。
朝仓和偶尔看向清水遥时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眼神,不是后宫核心的姿态,倒更像在筑起一道无形的墙,默默守着什么。
“她可能有求于清水同学?”千叶如月微微蹙起眉,脚趾轻轻蜷了蜷,透明甲油折射出细碎的光。可随即又摇摇头,另一个念头更清晰:不管那份“求”是为了什么,朝仓和看清水遥的眼神骗不了人——那里面藏着的在意,比任何刻意的靠近都更像“喜欢”。
有意思。
千夜如月把指甲油高高举向灯光瓶,身中晶莹的液体散射出微微的彩光,她啪的一下把身体从床上弹了起来,少女侦探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她明白此时镜中的倒影,眼里燃烧的是被激发起来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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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仓和把清水遥的素色外套裹得更紧,布料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却挡不住想起宴会时漫上来的寒意——那些西装革履的贵公子,皮鞋擦得能映出人影,眼底的打量却像带着钩子,她的双肩控制不住地颤了颤。指尖捏着奶茶杯,她吸了口温热的液体才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家族联姻的提案又摆上台了,宴会上见的那些人,不是集团长子就是财团旁支。”
“有办法吗?”
“还能怎么样?对付呗。”她扯了扯嘴角,语气轻得像在说别人的事,“踩高跟鞋跟他们跳几支舞,不喝他们递的酒,散场就完了。”
顿了顿,她瞥向清水遥,眼里闪过丝讥诮,“那些人表面彬彬有礼,谁知道私下玩过多少女生。”
清水遥吸了一大口奶茶,珍珠在嘴里咯吱响,他对这种情况根本提不出建议来,只能听着。
少女的腮帮鼓出小弧度,活像只气鼓鼓的仓鼠:“没办法,而且之前散布的、咱们暧昧的谣言,说实话效果有限。”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
“联姻里我的感情根本不重要,在老家伙眼里一文不值。”朝仓和把奶茶咽下去,语气沉了沉,“光靠谣言,挡不住那些讨厌的男人。”
话音刚落,她忽然抬眼,语气变得不容置疑:“把手给我。”
清水遥伸手。
“没拿奶茶杯的那只!”少女又叹了口气,“你就是这一点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