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拽着绳子让“破浪号”往前漂了半尺,谷月虚突然发现桶里的水起了变化——窗外的风裹着沙粒吹进来,落在水面砸出细碎的波纹,在他眼里,那是“月牙海”的“碎浪礁”。老船长说过,碎浪礁藏在水面下,船底蹭到就会漏,上次“云帆号”的货舱,就是被礁岩划开了道缝。
他盯着水面上跳动的光斑,突然看见台面上的半块碎瓷片滑下来,“叮”地掉进桶边的水里——那不是碎瓷,是“礁岩主峰”!“破浪号”的碗沿刚好朝着碎瓷片漂去,他赶紧拽紧绳子往回拉,指尖勒得发疼,像在拽着真船的缆绳。可塑料绳太滑,“破浪号”还是蹭到了碎瓷片,碗沿磕出个小白点,在他眼里,那是船底被礁岩划开的缝,“糟了!漏水了!”
他没敢慌,想起老船长教的“堵缝法”,撕了一小块干馒头,捏成碎屑撒在碗沿的白点上——馒头屑是“沥青泥”,专堵船底的缝。他用指尖蘸水把馒头屑抹匀,看着碎屑粘在瓷碗上,松了口气:“幸好堵得快,不然货舱里的香料都要泡湿了。”
刚稳住“破浪号”,新的险兆来了。窗台上的土豆滚了滚,沾着的一点荧光笔油蹭到了桶壁上,淡绿色的痕迹在水里晕开,像“磷光藻”的光晕。老船长说过,磷光藻看着好看,却会引来“噬船螺”——专啃船板的小海螺,密密麻麻爬满船身,能把船啃成筛子。
果然,几只蚂蚁从墙角爬过来,顺着桶壁往水里爬——在他眼里,那就是“噬船螺”!“快赶跑它们!”他抓起一根棉签当“火棍”,在蚂蚁前面轻轻划了划,像在点起火把吓退螺群。蚂蚁被棉签挡了路,转了个方向,他松了口气,对着桶里喊:“幸好有磷光藻的光提醒,不然真被螺群盯上了!”
这时“望屿号”突然晃了晃,碗里的粥洒出一小勺,落在水里变成浑浊的团——是“船员晕船吐了”!他赶紧把“望屿号”往桶中央推,那里的水干净,是“平稳水域”。他用牙签蘸了点清水,轻轻点在粥面上,像在给晕船的船员递水:“忍忍,过了前面的‘静风带’就好了。”
风慢慢小了,桶里的水恢复了平静,碎瓷片沉在桶底,像安静的礁岩;荧光笔油的绿晕还在,像星星落在水里。谷月虚拽着绳子,慢慢把三只碗往土豆的方向推——赤星岛的“星石”(土豆上的红斑)越来越近,在他眼里,那红光越来越亮,像真的在指引航线。
他蹲在桶边,看着三只碗顺着水纹漂向土豆,突然觉得自己站在了“破浪号”的瞭望塔上,手里握着望远镜,能看清赤星岛上的“珊瑚精”(土豆上的根须)在摆动,像在挥手迎接船队。台面上的闹钟响了,他没听见;妈妈在客厅喊他吃饭,他没回应——他眼里只有那片“月牙海”,只有朝着星石前进的三只船,只有属于他的、永远没尽头的深海航线。
“快到赤星岛了!”他对着桶里喊,声音里带着笑,指尖轻轻推着“破浪号”的碗沿,朝着那抹红色的“星石”,慢慢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