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上的时间再一次往前了一个小时,只差最后一次就能回归雨山所说的正常了。
本以为以她的性子会急匆匆的催我起床,扰乱我一整天的宁静。
虽然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但我想她不会在意。
但表上的时间都已经是十一点了,我躺在床上已经睡意全无,却还没有等到她闹哄哄的叫醒服务。
她病了?还是说,她甚至也知道今天……
等得不耐烦的我只好自己爬起了床,推开门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餐厅弥漫着怡人的早餐香味,在门开的一刻扑面而来。
桌上的食物神奇的还保持着温度,雨山坐在桌子旁,无聊地玩着一缕自己的头发,看到我出来才起身迎上来。
然后被我一指,定在了原地。
"我去,你被夺舍了?雨山不是一个整天只会催着我干这干脾气臭没啥能力的……”
雨山的脸上跳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怒意,但很快被她用勉强的笑容压了回去,只是用骤然拔高的声调截住了我的话头:"阳!你醒啦,来尝尝早饭吧。"
我也不客气地坐到桌也,夹起煎蛋就往嘴里送,一边问道:"干什么,对我这么好?"
“今天是你的生日,当然要对你好啦。”
对于雨山从不知何处知道我的隐私信息乃至记忆这件事,我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至于生日,我当然也没有小说里的那些人物一样,夸张到连自己的生日是几月几号都忘记了。
只是早就不在乎了。毕竟从来只能一个人过的生日,也没什么纪念意义。这个传统能被两山复活一下,也颇有些怀旧感,"嗯,谢谢。"
"你不打算办个生日派对什么的?这种事不是很有意思吗?”
“免啦,反正也不会有人来的。毕竟也从未没有在意过。”
“可是,你不是改变了过去吗?你的同学,你的父母……”
"都是我自己救赎自己的事罢了,你其实也明白,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吧,世界还是这样……"
白一脸被说中的挫败感,小声嘟嚷着:"我只是希望……"
"反正能理解我改变我的也只有自己而已。不说了,咱们两个过?”
可门铃响了。
雨山的神色一下子焕发起来,一扫只前的颓废,一脸得意地对我说:"你看,我就说还是会有人来的吧。"
她一路小跑着去开门,但门一开便立住了。
因为门外的不是同学,不是父母,不是常规理性能想到的任何人。
而是两个我——来自不同的过去,却不约而同站在一起,没有对对方的存在有一丝惊奇的两个我。
这缺少逻辑,但我没有说出口。简直跟妄想一样。
似乎是遇到雨山后奇怪的事就接二连三发生,而我只能习惯不去质疑。
他们手中各捧着一个盒子,怯生生地向我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雨山则兴奋地把他们搂到一起,倒也没有因为来的人不是其他人的失落:"好啊,那一起来过生日吧!”
三个人都兴奋地望向我——习惯了无人关注的我,习惯了一个人的我,习惯了面对一切不如意的我。
在这一刻,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缺少逻辑,当然了,和十三岁的自己、十七岁的自己、不明身份的少女一起过生日。
但这个缺少逻辑的世界,也许真的有点温暖。
如果这样的话,逻辑也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吧。
————
他们在派对后便消失在了虚空中,也并不算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我拆开了礼物盒。
一幅海洋的画,一瓶不知来自何处的沙子。
派对过后的宁静里,落日的余晖照耀,它们静静躺在盆子里,其中隐隐有涛声传来。
"所以,你们希望我去替你们找——雪?”
我是对着空气说话,却总感觉听见了应答:
“回到过去,救救她。”
那是我终要面对的回忆。
关于雨山……关于雪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