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君,你要走了吗?"
"嗯,"男孩失落地低下头,不敢看眼前的女孩,"雪,我很抱歉……"
"没关系的哦,阳君,以后我们肯定还有再次的机会哒!到你长大的时候,你可以回来然后娶我……"
"哇——"男孩被雪的描述深深吸引住了,眼里刻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嘴巴因出神微微张着。
"但是……"雪狡猾地转了转眼珠,从背后取出自己藏着的礼物盒,"我好怕阳君过了很久就认不出我呢,所以我给你准备了纪念品!"
"是。是礼物吗?谢谢……”男孩如捧珍宝般打开了礼盒。
里面是一块崭新的手表,正滴答滴答有力地走着。
雪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上面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表,连时间都分秒不差。
"不仅是一样的表哦,只要我们不调,两块表就会永远保持一样的时间,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块这样的表啦!我聪明吧!"
男孩一向佩服雪的鬼脑筋,所以只是激动地点了点头,戴上了表。
随着两人手上表上的针有节奏的同时转动,男孩感觉自己的呼吸和雪都找到了共鸣。
"还有,你刚刚说这是礼物吗?不是的哦,礼物,等我现在给你去准备!"
说着雪就跑开了,只留下一句叮嘱在风中回荡。
“不要调时间哦!”
但那天男孩在夕阳里等了很久,等到天黑,都没有写到雪回来。
从此之后,夕阳在他的心里,就意味着一些不寻常的东西,链接着浮动不安的情感。
过了几天,他听说雪淹死了,在海里。
尽管很久没有回忆过这段记忆了,但它在我记忆深处却依然完好如初。
当我吞下药的时候,脑海中想的就是这段回忆。
我睁开眼,立刻就看到那个男孩站在不远处。
他还在呆呆地等,丝毫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不……我要改变……
我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你……赶紧去救雪,她要死了!”心中的急躁天法抑制,我一张口,便是怒吼。
他的双眼惊恐地睁大了,颤着声问:"哥哥,你说什……"
"雪要死了!淹死!在海里!!!"
我控制不住我的脾气了,因为眼前的男孩似乎没有丝毫反应,反而在原地不紧不慢地在眼里蓄满泪水,随后一抽一噎哭了起来,
"哭,哭有什么用?哭解决不了问题,什么都解决不了!雪死后我也哭过,但是没用了!我早就不哭了!你现在,赶紧去救她!”
但这个“我“比以往见到的任何一个都要懦弱,他还是一边哭,一边趁我不注意,甩掉了我的手就往别处跑。
我用力一跺脚想追上去,但雨山已经拦到了他前面。
“阳君。”她只是轻轻唤了一声,男孩便扑到了她怀里。
"呜呜……雪,刚刚有个怪哥哥一直跟我说你要死了,我好害怕……"男孩抬起头,才发现雨山与雪不同的身高。
“你不是雪,但你身上有她的味道……你是谁?”
"我吗?"雨山指指自己,然后轻松地笑笑。"我是未来的雪哦。"
男孩破涕为笑,闪着星星眼问道:"那,未来我娶雪了吗?"
“嗯,娶了哦。"
现在雪去海也为你准备礼物去了,跟我去找她吧。"
男孩便乖乖牵起她的手,往海边走了。
时间已经六点三十七了,我很急,在他们两旁边用力催促着,但此时的我好像从他们的世界中消失了一样,他们对我充耳不闻。
六十四十,六三四十三,指针在走。左手上,手表越缠越紧,不知是表带缠得太紧,还是时间缠得太紧。
他们走到七点,太阳刚好落到底。
于是周围的景物迅速剥落,只留下现实中阴暗苍凉的天空。
"这算是失败了吗?"我幽幽地问雨山。
“是的。”
明明早就习惯失败了,明明从来就不会为此而沮丧的,但这次,总觉得提不起劲来。
"啊——你为什么完全不急啊,还带着他慢慢走。"我揉着自己的头发,"没想到过去的我这么爱哭,什么也不会做。"
“不如说,自从那件事后你就变了呢。但就算这样,至少你也得好好对他。”
“对……变得沉默,变得奇怪,莫名的极端冷静——我早就习惯了。唉……话说,这次的时间根本不够啊,连海边都走不到,难不成我得一直盯着太阳吗?"
雨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我:
"落日是几点钟?"
"七点整。"
"为什么不是六点整?"
已经有天数人问过"奇怪"的我这个问题,所以我的答案,也如条件反射一般自然。"太阳可以在六点钟落下,那为什么不能是七点呢?时间本来就没有意义,不过是人们刻画世界的假想工具罢了。"
但话刚出口,我就明白了这个答案的意义非凡。
雨山盯着我的双眼:“对,时间不重要,其实是几点都不重要。什么都不要在乎,这就是在‘那边’,落日能在天空停住的原因。所以不要看表,只看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