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之下，北境公爵城堡最高的塔楼露台，寒意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伊顿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女仆叫醒的少年了。
岁月的刻刀将他轮廓琢得更加冷峻，唯有那双看向特定对象的眼睛深处，还藏着一丝熟悉的戏谑。
他披着厚重的毛皮大氅，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石栏，目光投向下方灯火阑珊的城池。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旁的栏杆上，坐得极稳，仿佛没有重量。
是艾诺。
裙摆被她提得更高，以便活动，最上方的两颗纽扣依旧敞开着，露出纤细的锁骨。那条覆着细密银色鳞片的长尾在她身后悠然摆动，尾尖衔着的星璇不再是黯淡的银环，而是流淌着如同活体星云般深邃而危险的光华。她的竖瞳在夜色中闪烁着淡金的光芒，野性、慵懒，且充满审视。
“大半夜不睡，在这里做什么？”她开口，声线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
伊顿没回头，嘴角却勾了起来：“当然是在等你啊，小艾诺~”
这个称呼让她嫌恶地皱起鼻子，竖瞳瞬间收缩：“闭嘴！再敢用那个名字叫我，我就用尾巴把你从这抽下去！”
“哦？”伊顿挑眉，非但不怕，反而向前一步，靠近坐在栏杆上的她，“你舍得吗？把我抽下去，谁给你‘充电’？”
他的目光落在她尾尖光华流转的星璇上。
艾诺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竖瞳闪过一丝恼火，却又无法反驳。
她的意识如今依附在星璇之上，而维持她存在、并让她能逐渐摆脱艾拉彻底独立的关键，恰恰来自于伊顿的力量滋养。
伊顿伸出手指，没有触碰她，而是悬停在那流转的银环之上。
“今天不要例行公事吗？”他声音低沉了些许。
她别开脸，哼了一声，但那条星尾巴却乖乖地、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地，将银环递到了他的指尖下方。
姿态高傲，动作却出卖了渴望。
伊顿的指尖泛起微弱的银白色光芒，一点点从他指尖溢出，融入银环之中。
“嗯……”
熟悉的酥麻感瞬间从尾椎窜遍全身，她猛地咬住下唇，却依旧无法完全抑制住那声甜腻的呻吟。
自从被这家伙知道星璇的弱点，她几乎每天都要经历一次这样的羞耻场景。
随着充能的进行，她的身体逐渐软了下去，险些从栏杆上滑下去。
伊顿适时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了下来，稳稳站在地上。但他输入能量的动作并未停止。
“够……够了！”她声音发颤，试图推开他，手上却没什么力气，仿佛喝醉了一般，脸颊染上不正常的红晕，竖瞳都有些涣散，“你……你想撑死我吗，混蛋！”
伊顿低笑，这才收回手，光芒消散。
“效果不错。”他评价道，看着她眼神迷离、依靠在自己怀里微微喘息的样子，目光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有满足，有无奈，也有一种极致的占有。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意识到自己还靠着他，立刻像被烫到一样弹开，整理着自己根本不乱的衣襟，强装镇定：“……例行公事完毕，我走了。”
“等等。”伊顿叫住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看到那熟悉的纸张，她金色的竖瞳猛地收缩，露出极度警惕和嫌恶的表情：“你又来？！我不干！上次那个‘被邪恶星灵绑架的纯情公爵’的剧本差点让巡逻队把魔导炮对准塔楼！”
伊顿晃了晃纸条，笑容变得像极了年轻时那个恶劣的少年：“别这样，亲爱的艾拉。这次的剧本很简单——你只需要在明天早餐时对我说：‘亲爱的主人，昨晚您补充的能量非常充沛，令我整夜温暖。’怎么样，很简单吧？”
艾诺：“……(╯‵□′)╯︵┻━┻”
她气得尾巴上的鳞片都炸开了，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这家伙的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想你啊。”伊顿答得飞快，理所当然，“想你什么时候能配合一点，让我无聊的生活多点乐子。”
她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宁愿回去沉睡！”
说完，她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露台，仿佛多待一秒都会窒息。
伊顿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只剩下一点微弱的余温和深深的叹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星晖流转的触感。
“笨蛋……”他低声自语，不知道是在说谁。
他转过身，再次望向脚下的城池，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而在他看不见的更高处，一道星辉隐匿在云层之后，并未真正离开。
遥远的未来，契约依旧，纠缠仍在。只是这纠缠里，似乎早已混入了比恨意和无奈更多、更复杂的东西。
如同这北境的夜空，冰冷之下，自有星晖璀璨，永恒相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