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国内外的形势,罗经决定以退为进。
他劝白冰把医药制药公司从前台退到幕后,把公司交给副总管理,自己再成立一家贸易公司。这样,罗经只要把安保做到极致就可避免家人被各方势力 惦记。
公司很快就成立运转。白冰与罗经的关系没人知晓。而罗经在公司只挂了个虚职,整天游手好闲。
公司的人都在赌罗经这个月会被批评多少次。
毕竟他每天不是在公司游荡,就是在迟到的路上。
直到团建夜王秘书摸错办公室门,听见白冰总裁哑声哄人:“当总裁丈夫不好吗?”
而办公椅上蜷着睡眼的罗经懒洋洋:“看你表现。”
次日王秘书颤抖着手点开公司内网,置顶公告赫然写着:“总裁决定学习如何当合格夫人,近期公司事务由罗经代管。”
公司内部匿名赌盘里,罗经的名字后面又跟了一长串新的下注记录。赔率已经高得有些荒唐,赌他这个月第几次被扫地出门。行政部的Lisa甚至开了个副盘,赌他是先因为左脚迈进公司被开除,还是因为呼吸太大声。
没办法,这男人简直是把“游戏人间”四个字刻在了脑门上,当成了每日必修的KPI。
总裁说往东,他连西在哪儿都懒得问,直接建议总裁为什么不试试往南或北。茶水间里,他端着那个印着“赚够钱就躺平”的破马克杯,撞见总裁视察,眼皮都不抬一下,还能慢悠悠补一句:“劳驾,挡着王秘书接水了。”
全公司上下,包括打扫卫生的阿姨,都觉得罗经的离职通知单大概是以捆计算的,就揣在总裁那高定西装裙子的 內袋里,随时可能甩出来。
直到那次团建。
海边度假村,啤酒烧烤,喧闹一直持续到后半夜。王秘书喝得有点上头,晕头转向找不回自己房间,凭着残存的记忆摸到三楼的走廊尽头——总裁包下了那一片套房。
四周安静得吓人,厚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王秘书正怀疑自己是不是醉昏了头,一阵极低的、压抑的交谈声从一扇虚掩的门缝里漏了出来。
是总裁的声音。绝对没错。但那语气……王秘书从未听过。那不是平日里杀伐决断、冷硬如铁的命令式口吻,那声音沉哑得厉害,裹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听得王秘书后颈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别再气王秘书了,行不行?”
王秘书僵在原地,酒醒了大半,血液冲上头顶又迅速冷却,手脚冰凉。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懒洋洋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种习以为常的敷衍,像猫爪子在心尖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看你表现。”
是罗经!
王秘书猛地捂住嘴,生怕心脏从喉咙里跳出来。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滑。
办公椅轻微的转动声。总裁的声音更低了,模糊地混着一点衣料摩擦的细碎响动,后面的话王秘书再听不清,也不敢再听。王秘书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被鬼追,跌跌撞撞、屏住呼吸逃离了那条寂静得可怕的走廊。
一夜无眠。
第二天王秘书顶着一对巨大的黑眼圈溜进公司,坐在工位上时感觉椅子都在晃。周围同事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罗经今天会以何种姿势收到第N封开除信。键盘声、电话声、交谈声嗡嗡作响,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只有王秘书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天翻地覆。
王秘书颤抖着手,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公司内部管理系统。
鲜红的置顶公告弹了出来。
标题加粗,字体放大,生怕有人看不见——
【通知:关于总裁近期休假及职务代理的安排】
内容简单,粗暴,像一颗炸雷在王秘书脑子里轰开:
“总裁因私人原因,决定暂休一段时间,专注于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男友。在此期间,公司一切事务暂由总裁特别助理罗经先生代管。特此通知。”
办公室里死寂了一秒。
两秒。
随即,像冷水泼进了滚油锅,瞬间炸开。
“王秘书操??”
“谁代理?罗经?!!”
“合格的……夫人???总裁她???”
“快掐王秘书一下!这他妈是病毒攻击吧?!”
Lisa的咖啡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褐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但她毫无察觉,只是张着嘴,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而王秘书,在一片逐渐失控的哗然和骚动中,白着脸,死死攥着鼠标,指甲几乎掐进塑料壳里。
视线里,那个穿着皱巴巴衬衫、永远睡不醒的男人,正打着哈欠,慢悠悠地从总裁办公室里晃了出来。手里还端着那个“赚够钱就躺平”的马克杯。
他眯着眼,适应了一下走廊里过于明亮的灯光,然后像是才注意到整个开放式办公区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聚焦在他身上的、见了鬼似的目光。
罗经顿了顿,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没什么精神地挥了挥。
“早啊。”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砸进每个人耳中。
“都看着王秘书干嘛?活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