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里,一黑一蓝两道身影此时正站在大楼顶上。
“安安…你真的不上学了吗?”
“嗯,不上了。”
齐月安点了点头,理直气壮的看着汐音,距离那天她从故乡回来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她找了份不一样的工作,但却已经很多天没去学校了。
“反正只要不接触和学校相关的,我的存在在那里就是一个死人和活人的叠加态,也就是说我永远不会得到处分。”
她仰着头,好像对这个决定没有丝毫后悔。
汐音似乎对此很不解,她的愿望和齐月安不同,因此并没有什么新的身份存在,原本的身份在法律和其他人记忆中都已经意外死亡了。
现在的她其实是通过警察局的正规手段补办的身份证,理由是农村漏记人口,在成功补办之前甚至只是个黑户,想上学也根本上不成。
“虽然说我支持你的选择,但这么小的年纪就不登校实在是…”
“汐…我法律上比你年龄大的…”
她人偶般精致的脸上,那双银色的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她。
“所以汐才是年纪轻轻就不登校的坏孩子。”
齐月安的话语一击击中了要害,对方愣了一秒,随后看到对方嘴角隐约的笑,扶了下额。
“唉,这剑姬。”
经过这个小插曲,她们正式开始了今天的正事。
这是她们第一次正式一起行动,之前的几天则是先适应彼此的能力,说是要有备无患。
之前通过交流得知,魔法少女在彻底转化完成之后就能完全掌握现有的能力,并且得到一个「特性」。
而属于汐音的「特性」她差不多摸索了出来。
她在战斗的时候如果长枪或者法球伤害到敌人,不论是之前和她陪练了一下的齐月安,还是普通的魔人,都能极快的加速她魔力的恢复,而如果成功造成了击杀,还能恢复的更多。
魔法少女的肉体有很强的恢复能力,但无论是恢复还是行动都会消耗魔力,在完全转化之前魔力会吸取某些东西而快速回复,但在完全转化完毕之后魔法少女恢复魔力的能力反而会大大下降。
“以后多站在我身后吧,毕竟我比较强。”
汐音这么说着,显得很自信,不过齐月安知道对方的潜台词是可以保护她。
之后她们还测试了下齐月安的「特性」不过却没有发现什么太明显的,不过相比之前齐月安也不是没有提升,她能够自由的给那把剑附上一种紫色的不详火焰,而且随着火焰的大小,剑的大小也会膨胀。
回到现在,齐月安和汐音穿行于夜晚的街道上,四处寻找着那种魔人会带来的怪异感觉。
“安安,据那个黑猫所说,魔法少女在完全转化之后的使命就是要一直狩猎魔人,并且通过它的核心恢复魔力。”
汐音冷不丁的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嗯,我知道,大概是我在老家时最后一次站在我坟前的时候,它突然出现在墓碑上告诉了我这件事。”
齐月安依旧警戒着周围,顺口回答着这个问题。
“你之前说那个奇怪的有智慧的魔人很像是你的一个发小,也就是说魔人有可能是人类变的,那这些魔人是怎么来的,又是通过什么补充的力量?而需要一直「捕食」他们的魔法少女,又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齐月安有些不寒而栗,在这之前由于仅仅和毫无理智且长相怪异的魔人打,所以没想那么多,可现在却猛然发现了其中怪异甚至恐怖的地方。
“或许是我看错了吧,毕竟他已经死了,可能和什么童话故事一样它们是诞生于负面情绪的?那个黑猫会找我们吸收掉已经用过的魔人核心…我想,它的目的是清扫掉那些失控的魔人?”
齐月安故作轻松的回答着,试图打消汐音的疑虑,她能够预感到这背后的真相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童话故事,但她不想汐音因为这个手下有犹豫而出现那些小说里因为手下留情而吃亏的事情。
她自认为一直都不是什么心地相当善良的人,而且之前那些魔人多次主动自己过她,证明那些怪物里无理智的个体都算不上好。
“安安,停下,我感觉到魔人可能就在附近。”
汐音拦住了正准备上前查看的齐月安,蓝色的宝石闪烁,手中多了一把有着雪银色锋刃的蓝色长枪,齐安也将力量注入小剑之中,紫色的火焰缠绕其上。
这是一个地下停车场的入口,长长的台阶蔓延到深处,上面的声控灯不知为何失灵了,
她们小心翼翼地沿着台阶向下,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唯一能指引方向的,是墙壁上那幽绿色的“安全出口”标识,像鬼火般在远处闪烁。
走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她们终于推开一扇沉重的防火门。
门后的景象让两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眼前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停车场,而是一个巨大到望不见边际的、充斥着昏黄色灯光和无尽水泥柱的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机油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
无数相同的黄色管道和电线在天花板上杂乱缠绕,延伸至视野的尽头,发出低沉的嗡鸣。
这里…简直像是某个巨大建筑的内部,或是…另一个层面的空间。
更让她们心惊的是,地面上布满了巨大的爪痕和撞击坑,一些水泥柱明显断裂,露出扭曲的钢筋,显然,这里刚刚经历过,或者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战斗。
“吱吱——!”
突然,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阴影之中,无数双猩红的小眼睛亮起,紧接着,一只只体型大得反常、皮毛肮脏、牙齿尖利的老鼠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
“小心!”
汐音低喝一声,长枪一扫瞬间将几只扑来的巨鼠挑飞,枪尖带起的寒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同时,她背后浮现出数个如同跃动音符般的蓝色法球,伴随着无形的旋律激射而出,轰击在鼠群中。
齐月安也立刻挥剑迎敌,紫黑色的妒火缠绕剑身,随着她的挥舞暴涨,每一次劈砍都带起一片扭曲的火焰,被触及的巨鼠不仅身体被撕裂,更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仿佛灵魂也在被那诡异的火焰灼烧、侵蚀,看起来齐月安反倒更像是反派。
然而,就在此时,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动!
“轰隆!!”
她们身旁的一片天花板毫无征兆地坍塌下来,巨大的水泥块夹杂着电线管道砸落,两人急忙向后跃开,险险避过。
“应该在这边!”
汐音目光锐利,瞥见远处有一扇与众不同的门——那是一扇装饰着彩色灯带、像是通往繁华商场的玻璃门,在一片昏黄混乱中显得格外突兀和不协调。
两人一边清理着源源不断的鼠群,一边艰难地向那扇门靠近。
地面不时塌陷,迫使她们不断改变路线,仿佛这个巨大的停车场本身就是一个活着的、充满恶意的陷阱。
终于,她们冲到了那扇彩光闪烁的玻璃门前。
汐音毫不犹豫地用枪尖挑开虚掩的门。
门后的景象却让两人倒吸一口冷气。
那根本不是什么商场,而是一个巨大、潮湿、布满黏腻污秽的巢穴!巢穴中央,盘踞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身影——那是一个穿着破烂、沾满污迹的白色长裙的“少女”,但其体型庞大到畸形,四肢和躯干如同劣质的塑料人偶般扭曲拼接,皮肤透着不自然的、死白的塑料光泽。
它“身体”上布满了破裂的洞口,如同被粗暴撕开的塑料包装,无数只肮脏的巨鼠正源源不断地从那些破口中爬出、涌向四面八方!它那没有五官的脸上,只有一片平滑的空白,却散发着滔天的怨毒和疯狂。
而就在这个巢穴中,早已有两位魔法少女正在苦战,一位少女有着纯白色的双马尾,红色的眼瞳如同鲜血,这样和吸血鬼一样的外貌,身上却穿着一套银白相间、造型精良的中世纪骑士轻甲,手中挥舞着一把几乎与她等高的宽刃大剑。
她正奋力抵挡着鼠潮和不时塌陷的地面,动作沉稳,每一次格挡都显得异常坚固,就像是傲慢的君王,能够抵御一切冲击。
另一位少女则站在稍远些相对安全的位置,亚麻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弓。
她屏息凝神,弓弦上凝聚着璀璨的光芒,每一次松弦,都有一道流星般的光矢撕裂空气,以恐怖的速度和威力射向那巨大的塑料魔人,在其身上炸开巨大的伤口,暂时遏制了鼠群的涌出。
但显然,她们陷入了劣势,骑士少女的防御虽强,但在鼠潮和不断变化的地形围攻下已显疲态,动作开始迟缓。
而弓箭手的强力攻击似乎也无法真正重创魔人,反而因为魔力消耗巨大而有些疲惫。
齐月安犹豫着要不要立马去帮忙不过汐音却率先做好了决定。